“砸灵石？”
林辉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里满是茫然。
疑惑的问道：“怎么砸？总不能把灵石直接扔到大街上吧？”
在他的认知里，做生意讲究的是成本控制、利润最大化，“砸灵石”这种说法，简直闻所未闻。
张去然放下手中的灵酿，身体微微前倾，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出两道横线。
语气沉稳地解释：“很简单，所谓砸灵石，核心就在‘不计成本’四个字上，我们要打破现在劳务市场的定价逻辑，用反向操作抢占份额。”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灵笔，在两道横线上分别写下“劳修月薪”以及“甲方成本”。
继续说道：“我早就派人调研过了，现在灵台市的底层劳务市场，劳修的月薪普遍在三千灵石左右，而甲方公司从资源管理公司手里雇佣修士，需要支付四千灵石，这中间的一千灵石，就是咱们这类公司利润空间，也是现在劳务修市场的潜规则。”
林辉点点头，这是行业内公开的秘密，他自然清楚：“没错，这一千灵石里，还要扣除公司的运营成本，最后净利润也就五百左右。”
“可这是正常的商业模式，难道你想把利润让出去？”
“不是让出去，是彻底打破这个逻辑。”
张去然拿起灵笔，在“劳修月薪”后面改成“四千灵石”，在“甲方成本”后面改成“三千灵石”。
继续说道：“我们反过来做，给劳修的月薪提高到四千灵石，让甲方公司雇佣修士的成本降到三千灵石。”
“你想想看，这样一来，劳修会选谁？甲方公司会跟谁合作？我们还愁没单子做吗？”
“什么？”
林辉的嘴巴瞬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手里的灵酒杯“哐当”一声撞在桌角，酒液洒了一桌他都浑然不觉。
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张去然，仿佛看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给劳修涨薪一千，给甲方降价一千，这一增一减之间，也就意味着。
公司每招聘一个修士，不仅没有利润，反而每个月还要倒贴一千灵石！
“张总，你莫不是在跟我说笑？”
林辉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用三千灵石的成本，去雇佣一个月薪四千的修士，合着我们每签一个劳修，就要亏一千灵石，这哪里是做生意？”
他越说越激动，“虽然现在公司账上有很多灵石，可这些都是从市灵行贷出来的，早晚要还的。”
张去然看着林辉激动的模样，脸上却依旧神情严肃，他抬手示意林辉坐下。
沉声说道：“林副总，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他指了指窗外修炼殿的方向，“你以为我费尽心思贷款十亿灵石，真的只是为了培养那一百个化神境修士？”
“我是在做招牌，让所有底层修士知道，跟着仙尊直聘，能拿到更高的薪资。”
“同时也让所有甲方公司知道，跟仙尊直聘合作，能最大程度的降低成本。”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短期来看，我们确实在亏钱”
“但等我们占领了整个灵台市的底层市场，手里握着几百万劳修资源，到时候话语权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了。”
“到时我们就可以慢慢调整定价，甚至向上游延伸，这叫先舍后得，是做大事必须有的魄力。”
林辉坐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张去然的话像一把重锤，不断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
他看着张去然眼中的坚定，心里却依旧充满疑虑。
这种颠覆行业规则的玩法，真的能成功吗？
万一中间出现差错，仙尊直聘就会万劫不复。
包厢内的沉默持续了许久，林辉坐在沙发上，胸口依旧微微起伏。
张去然那套“先舍后得”的理论像一团乱麻，在他脑海里反复缠绕。
他看着窗外修炼殿内依旧专注的修士，又想起张去然贷款十亿的决绝，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平声问道：“张总，不知你接下来准备要怎么做，又需要我如何配合。”
张去然闻言，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他拿起桌上的灵壶，给林辉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满灵酿。
轻声说道：“我们接下来的核心，就是继续扩大公司规模，一边招聘底层劳修，一边对接甲方公司，把‘仙尊直聘成本更低’的名声打出去。”
“至于林副总你，我希望你能发挥你的仙脉优势，你在灵台市多年，又背靠灵曦集团和青云宗，肯定认识不少需要劳务修的甲方公司，比如灵矿开采、灵植培育、仙府后勤这些领域。”
“你就去跟他们对接，明确告知我们的优势，普通底层修士，雇佣成本只要三千灵石每月，比行业均价至少低一千，若是需要炼器、阵法这类有技术的修士，成本也比同行低至少三成。”
“我相信，没有哪家公司会拒绝能节省三成成本的合作。”
林辉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张去然的话听着诱人，可他心里的账却算得清清楚楚。
他飞快地在心里盘算：若是公司招聘十万名底层劳修，每名每月补贴一千灵石，一个月就要亏一亿。
要是招聘二十万，每月亏两亿。
就算账上还有好几亿贷款，单最多也就能撑几个月，到时候公司还是会陷入灵石危机。
想到这里，林辉放下酒杯，眼神里满是焦虑，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张总，我知道这个策略能快速打开市场，可成本实在太高了。”
“假如按十万劳修算，公司每个月要补一亿灵石，要不了几个月，账上的灵石就会花完，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张去然听到这个问题，非但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深深一笑。
随口应道：“林副总，你还是太保守了。”
“待我们把这几亿灵石花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手里已经签下了几十亿的契约单子。”
“十万劳修，按一年期合同算，每个劳修给公司带来三万六的营收，十万就是三十六亿的契约总额！”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到时候，我们再拿着这些新的契约单子，去市灵行找庞宰贷款。”
“你想想看，有几十亿稳定契约做担保，庞宰还会拒绝我们吗？别说贷十亿，就算贷二十亿、三十亿，都不是问题！”
“用新贷款覆盖旧成本，再用新贷款继续扩大市场.........”
林辉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这.......这也太冒险了吧？”
张去然淡然说道：“修仙嘛，本就是一场豪赌，想要赚大的，就得承担更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