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烽烟暂熄,捷报传回长安,却未带来丝毫轻松。两仪殿内,气氛压抑如暴雨将至。袁天罡与李淳风面前的法盘上,代表西北、中原、东海的三处光点虽未继续恶化,却依旧暗沉闪烁,而代表长安本源的龙气光柱,竟开始微微摇曳,边缘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黑气。
“陛下!”袁天罡声音带着一丝惊惶,“龙气异动!有极阴邪之力正在侵蚀国运根本,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于宫内!”
几乎同时,殿外传来凄厉的警报声与混乱的厮杀声!阵阵阴风勐地灌入大殿,吹得灯火明灭不定,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血腥与腐朽气息!
“护驾!”尉迟恭与程咬金虽刚经历大战赶回,仍第一时间护在李世民身前。泰阿与鱼肠剑同时嗡鸣,警惕地指向殿外黑暗。
只见黑暗中,无数眼神空洞、动作僵硬的宫女、太监、甚至低级侍卫,如同提线木偶般涌来,他们身上缠绕着灰黑色的邪气,疯狂攻击着沿途的一切活物!更可怕的是,一些原本镇守宫禁、修为不低的大内高手,此刻也面目狰狞,周身黑气缭绕,竟倒戈相向!
“是那些被种下咒力的人!他们被全面引爆了!”李淳风骇然道,“宇文弼!他一定就在附近,以自身为引,催动了所有潜伏的咒力!”
混乱中,数道诡异的身影如同鬼魅,避开正面战场,直扑两仪殿侧后方的宗庙所在!那里供奉着李唐历代先皇牌位,更是长安龙脉的一处重要节点!
“他们的目标是宗庙,想彻底污染龙脉之源!”袁天罡失声。
“拦住他们!”李世民勃然大怒,轩辕剑意冲天而起,煌煌金光照亮殿宇,暂时逼退了涌来的傀儡。但他随即闷哼一声,脸色微白,显然强行催动剑意对抗体内仍在侵蚀的归墟死气,负担极大。
静尘、张胥、窦建德、苏娘子、如意等人各展手段,抵挡着潮水般涌来的傀儡和倒戈高手。程咬金和尉迟恭则咆孝着冲向那些扑向宗庙的诡异身影——正是宇文弼和几名气息最强的“无面者”!
宇文弼此刻状若疯魔,他手中那件破损的邪器竟被强行修复,闪烁着不祥的黑红光芒,他不再躲藏,十指疯狂拨动,奏出的不再是乐曲,而是尖锐刺魂、撕裂一切的噪音风暴!所过之处,砖石崩裂,傀儡纷纷爆碎,威力恐怖绝伦!
那几名无面者更是合力祭出一面残破的黑色幡旗,幡旗上绣着一个扭曲的太阳图案,散发出吞噬光热的邪恶力量,竟能一定程度上抵消泰阿剑的律令光华和鱼肠剑的勇绝煞气!
“李世民!今日便让你李唐宗庙,成为我圣主降临的祭坛!”宇文弼尖啸着,邪音风暴狠狠撞向宗庙大门!
轰!
宗庙大门剧烈震颤,守护阵法明灭不定!
“休想!”尉迟恭与程咬金拼死抵挡,却被那黑色幡旗和邪音风暴逼得节节后退,险象环生。
殿内,李世民看着局势危急,眼中决然之色一闪。他推开搀扶的内侍,一步步走向殿外,每走一步,身上的金光便炽盛一分,那威严浩瀚的帝道气息席卷开来,甚至暂时压过了那邪音噪音。
“陛下!”众人惊呼。
“朕为天子,守土护民,维系统绪,此乃朕之职责。”李世民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岂容宵小亵渎先灵,动摇国本!”
他立于殿门,望向宗庙方向,并指如剑,缓缓举起。并非指向宇文弼,而是指向苍穹!
“轩辕——圣道:昭彰!”
刹那间,整个长安城勐地一震!并非地动,而是源自于人道气运的共鸣!皇宫、街巷、民居、军营……无数百姓、士兵、官员都心有所感,抬头望天。
只见夜空之中,那柄曾经显化于怀远镇、东海之滨的轩辕剑影再次出现!但这一次,它不再是隔空显化,而是无比凝实,仿佛由纯粹的黄金与万民信念铸就,剑身流淌着日月星辰、山川社稷的虚影,散发出界定人道、统御八荒的无上伟力!
剑影并未直接噼向宇文弼,而是高悬于长安上空,洒下无尽金光!这金光温暖而威严,如同阳光普照,又如同律法昭彰!
金光所及,那些被惑心咒控制的宫女、太监、侍卫,身上的邪气如同遇到克星,迅速消融,眼神恢复清明,茫然倒地。那些倒戈的高手则惨叫一声,体内黑气被强行逼出,修为大损。
那面黑色幡旗发出的吞噬之力,在轩辕圣道之光下,如同雪遇烈阳,瞬间冰消瓦解!几名无面者遭受反噬,喷血倒退。
宇文弼的邪音风暴,撞上这无所不在的圣道之光,更是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浩瀚、正大、包容一切的秩序之力瞬间同化、净化!
“不——!这不可能!”宇文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邪术顷刻间土崩瓦解,发出绝望的嘶吼。他疯狂催动邪器,甚至不惜燃烧生命,却再也无法撼动那笼罩全城的轩辕剑意分毫!
轩辕圣道,并非单纯的杀戮之力,而是秩序的化身,文明的基石!在这人道昌盛之地,其威能得到了无限的放大!一切混乱、邪恶、无序,在其面前皆如冰雪般消融!
李世民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以凡人之躯承载并引导如此浩瀚的力量,对他负荷极大。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剑指勐地向下一划!
悬于高天的轩辕剑影微微一颤,一道细微却无比纯粹的金色流光,如同天罚之针,精准无比地射向宇文弼手中的那件邪器!
卡察!
邪器应声而碎!彻底化为齑粉!
宇文弼如遭雷击,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软倒在地,气息迅速萎靡。
那几名无面者见大势已去,勐地化作黑烟欲遁。
“哪里走!”静尘、张胥等人早已蓄势待发,剑光法宝齐出,瞬间将其拦截、重创、擒拿!
长安之乱,在轩辕剑惊霄一击之下,顷刻平定。
然而,李世民却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向后倒去。尉迟恭与程咬金眼疾手快,连忙扶住。
“陛下!”
金光渐敛,轩辕剑影缓缓消散。长安城重归宁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所有人都知道,若非陛下不惜代价引动轩辕圣道之力,后果不堪设想。
经此一事,潜伏的危机被彻底拔除,但也暴露了李世民身体的虚弱和对手的疯狂。而轩辕剑这惊天动地的显圣,其波动也必然传遍了天下,甚至可能传到了那遥远的归墟深处……
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寻找最后灵剑,变得愈发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