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总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史大凡已经在走廊长椅上坐了接近24小时。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作训服上干涸的血迹硬得像铠甲。
门开了，主治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
史大凡猛地站起来，喉咙发紧，问不出话。
“命保住了。”医生的话让他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子弹离心脏就差两厘米，右肺叶切除三分之一，失血超过2000cc……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那……以后……”史大凡声音沙哑。
“当兵？”医生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看恢复吧。理论上，进行非剧烈运动可以，但想回到你们那种强度……难。”
史大凡沉默地点头，只要人活着就行。
狼牙特战旅，高大队办公室。
范天雷刚推门进去，一个茶杯就砸碎在他脚边。
“高大队……”范天雷看着面前暴怒的高大壮。
“范天雷！我操你大爷！”高大队眼睛血红，指着他的鼻子骂，“老子最好的兵交给你！
孤狼b组！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耿继辉拄着拐杖站在一旁，右腿打着石膏。邓振华坐在轮椅上，左腿悬着。
郑三炮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强晓伟和庄焱站着，但脸上都带着伤。
“幽狼差点没了！鸵鸟的腿以后阴雨天就疼！山狼的手臂神经受损！这就是你范大参谋长指挥的好仗？！”
范天雷脸色铁青：“老高，情报失误，我认。但当时情况……”
“去你妈的情况！”高大队一脚踹翻椅子，“孤狼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不是给你这么糟蹋的！”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从今天起，孤狼的指挥权收回。耿继辉！”
“到！”耿继辉立正。
“伤好之前，孤狼由你远程指挥。所有任务计划，直接向我汇报。”
“是！”
范天雷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高大队看着留下的孤狼b组成员，声音低沉：“都给我好好养伤。狼牙，少不了你们。”
一个月后，狼牙基地康复中心。
史小凡趴在病床上，背后狰狞的伤口刚刚拆线。他尝试调动胸肌，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机体损伤度：42%】
【肌肉功能恢复：31%】
【建议：进行适应性训练，强度不超过30%】
系统界面比以前暗淡了些，但基础功能还在。它现在更像一个高级康复指导仪。
门被推开，史大凡端着午饭进来。
“别瞎折腾。”史大凡把饭盒放在床头，“医生说了，至少再躺半个月。”
史小凡没理会，慢慢坐起来，额头渗出冷汗：“红细胞那边怎么样？”
“何晨光现在代理队长，带着训练。王艳兵脾气更爆了，李二牛……倒是沉稳了不少。
”史大凡顿了顿，“宋凯飞和徐天龙恢复得不错，下个月能归队。”
史小凡看向哥哥的手。史大凡的右手还缠着纱布，拆弹片留下的伤还没好利索。
“你呢？”
“死不了。”史大凡把勺子塞到他手里，“吃饭。”
兄弟俩沉默地吃着病号饭。过了一会儿，史小凡突然问：“黑水，查到了吗？”
史大凡动作一顿：“范参谋长和高大队都在查，但目前没进展。那帮人干净得反常。”
史小凡想起系统在最后时刻捕捉到的那个特殊频率信号，但数据受损，无法还原。
“我的芯片……”
“在何旅长那里，技术科在破解。”史大凡看着他，“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养伤。”
另一边，训练场上。
何晨光看着面前列队的红细胞小组。四个人，宋凯飞和徐天龙还在医院。
“今天，十五公里负重。”何晨光的声音没有起伏，“完不成的，加练。”
王艳兵第一个背上背囊：“走！”
李二牛默默跟上，腿伤让他动作有些僵硬，但眼神坚定。
跑过障碍场时，他们看到孤狼b组的几个人在康复训练。
邓振华在康复师帮助下，艰难地活动着左腿，脸上都是汗。郑三炮用右手练习握力器，左臂还吊着。强晓伟和庄焱在进行低强度格斗，动作比平时慢了一半。
耿继辉坐在轮椅上，拿着平板看训练计划。
王艳兵停下脚步，看着他们。
“看什么看！”邓振华骂了一句，“赶紧滚去训练！等我们好了，别被甩太远！”
何晨光拉了一下王艳兵：“走吧。”
跑出一段距离，王艳兵突然说：“我要变强。”
李二牛重重点头：“俺也是。”
何晨光没说话，但握紧了拳头。他们都明白，如果不能快速成长，下次倒下的可能就是自己。
旅长办公室。
何志军看着面前的范天雷和高大队：“吵够了？”
两人都没说话。
“史小凡的芯片破解了第一部分。”何志军把一份文件扔在桌上，“里面是‘经理’和境外多个武装组织的资金往来记录。黑水只是其中之一。”
范天雷拿起文件看了一眼，脸色微变：“这么多？”
“所以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经理’，而是一张网。”何志军看向高大队，“孤狼需要多久恢复战斗力？”
高大队沉吟：“轻伤的西伯利亚狼和野狼下个月可以归队。山狼和鸵鸟至少三个月。幽狼……不好说。”
“红细胞呢？”
“还需要磨练。”范天雷接话，“但这次之后，成长很快。”
何志军点头：“给你们六个月。六个月后，我要一支更强大的孤狼，和一支能独当一面的红细胞。”
他看向窗外：“这张网，该收了口了。”
康复中心里，史小凡在系统的指导下，慢慢活动着手臂。
【肌肉疲劳度：65%】
【建议停止训练，进行放松】
他咬咬牙，又多做了五次屈伸。
背后伤口隐隐作痛，但他眼神坚定。
黑水，经理……这些名字刻在他心里。
等他回去，这笔账，要一笔一笔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