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墨色里，传出一道凄厉的嘶吼声。
灌进耳朵时，刺激得头皮发麻。
乔晚晚头顶上的精神触手，现在化形成了攻击力拉满的荆棘刺。
它们的顶端，戒备地竖起了三角刺。
嘶吼声停止后，突然出现了12张白色的纸片人。
它们将乔晚晚团团围住，并且绕着她旋转。
四周黑漆漆的，乔晚晚无法辨别方向。
这12张白色的纸片人，更像是傀儡术里的式神。
如果这里是灵域里的黑洞，那么在背后操控式神的是谁？
【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系统的？】
式神围着乔晚晚旋转，似乎每一个纸片人的脸，都是相同的表情。
它们，在传达主人的意识。
乔晚晚不敢放松警惕，“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之前在容岐的灵域，她就无法联系上系统。
也就是说，系统的信号在某些领域是会被屏蔽的。
特别是野兽的精神体，防御性强，更加无法侵入。
除非，得到允许。
闵诺跟她是绑定的毛茸茸伴侣关系，给了她特殊权限。
很明显，这里的黑洞，是由于锚点改变而产生的bug。
她连续修改了两个锚点，也让侵入者有机可乘。
【作为交换，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看着不停在身边绕来绕去的式神，乔晚晚露出几丝厌恶，“能别再转了吗？”
她能察觉到那些纸片人，像是360度无死角的监控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微表情。
这种毛骨悚然的围观，让人很不舒服。
【对不起，我以为这是对你的友好问候方式。】
她抖了抖嘴角，“呵呵，还真是友好呢！”
【好吧，我让它们停下来。】
瞬间，那些白色的纸片人就悬停在半空中，依旧围着乔晚晚。
看起来，似乎更瘆人了……
乔晚晚扶额，挡住上方的视线。
是的，她很确定。
那些纸片人脸上的眼睛，能让背后操控的人，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能让你回到几个亲哥哥的身边，跟他们团聚。不用做任务挣积分，比绑定那个爱说教的系统，轻松多了。】
听着对方画大饼，乔晚晚却不为所动。
多年的兼职打工经验告诉她：天上不会掉馅饼。
不做任务挣积分，就能与自己的亲哥哥们团聚。
对方图什么？
难道是遇到好心人，日行一善？
反正，乔晚晚是不信的。
见她不为所动，也不接话，对方有些急了。
【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作为交换，你只需要把魂体借给我一段时间。你要是怕有风险，我们可以签订契约。】
乔晚晚瞬间明白了。
她轻嗤一声，“签订契约成为你的傀儡？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互惠互利的事情，你不用做任务挣积分，就能与亲哥哥们团聚，何乐不为呢？】
对方不断蛊惑。
乔晚晚抬眸，看向正对着自己的那个纸片人，黑眸清澈明亮，勾唇一笑，“说得真是好听！表面上看，全是我得了好处。你却避重就轻，丝毫不说我把魂体借给你的危险。你到底想用我的魂体做什么？”
【呵呵，小姑娘挺聪明呀！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魂体，只是帮你做任务而已。】
对方的说法，把乔晚晚逗笑了。
“帮我做任务？还有这种好事？”
【相信我，只要你吞下式神，它就能帮你做任务挣积分，一切都轻轻松松……】
话未说完，乔晚晚已经迅速出击。
充满荆棘刺的幽灵草，狠狠扎进了纸片人的眼睛里。
12个纸片人，同时被红色的三角刺扎中了眼睛。
【该死的女人！你竟敢毁了我的式神……】
在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中，纸片人刹那间变成了碎片。
碎片燃着红色的点点星火，被黑暗彻底吞噬得一干二净。
乔晚晚弓着背，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
突然爆发的攻击，让她的精神力损耗严重。
周围，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
渐渐变亮起来。
周遭是白茫茫的雪地，这里是闵诺灵域的的入口。
“姐姐，你没事吧？”
闵诺带着哭腔，哑声抱住乔晚晚，“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少年将头埋在她的颈脖间，双臂收紧。
她抬起手，抚上他的后背，薄薄的肌肉紧绷着。
她轻轻地拍了拍，柔声回道：“我没事。”
她的安抚，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只是，他依旧不愿意放开她，闷声问道：“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她也说不清，“应该就是灵域里的黑洞吧？”
他皱眉，“你怎么会掉进去的？”
她抿了抿唇，没回。
“我得离开了。”
又抱了一会儿，乔晚晚终于开了口。
闵诺不乐意，却还是松开了手，“姐姐以后还会再来吗？”
掉入黑洞里这种体验，可算不上美好。
他好不容易约她去回忆区一趟，本以为是一场愉快的约会。
结果，他搞砸了。
“嗯，下次还来。”
乔晚晚笑着应道：“其实，今天还挺开心的。”
原本在容岐那里受的委屈，如今倒是消散了不少。
只要她把心思放在做任务挣积分上，有了目标后，所有阻碍都不能让她放弃。
总有一天，她能与自己的亲哥哥们团聚。
一想到这个，她顿时又浑身充满了能量。
沪上医院。
VIp病房，乔承厉已经能下床。
只不过护士长在乔家做事多年，五十来岁依旧中气十足。
她冲站在窗边抽烟的男人吼道：“乔大，你是给阎王爷塞钱了吗？以为阴间不敢收你？现在是康复阶段，你就开始抽烟……”
“方姨，你都说是康复了，我只抽一支提提神而已，还达不到去黑白无常索命的地步。”
芳姨受过乔家的恩惠，乔夫人临终前交代她，好好照顾乔家的几个孩子。
所以，她算是半个乔家人，终身未嫁，对乔家这几个孩子，也是真心当自己的孩子在疼。
“没空跟你开玩笑了。赶紧把烟灭了！”
芳姨走到乔承厉的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香烟。
他叹了叹气，“我才刚点上，一口没吸。”
“再让我逮住，我就告诉乔四，让他来治你。”
芳姨瞪他。
他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不抽了。你别告诉老四。他已经收买了我们队里的人，监督我戒烟。”
“哼，我看老四才是你们乔家最懂事的。”
芳姨了解乔家这五兄弟，也知道他们家失踪的小妹。
“对了，刚才乔四的助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芳姨就拿出一个牛皮文件袋，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