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院到了市中心医院,住进了单人病房。这次我爸妈态度很坚决,要求我必须多住一段时间,理由是中心医院的康复科在全省都排得上号,配合系统的康复训练,能把医生预估的一个月恢复期缩短到两周左右。
在医生的指导下,我每天老老实实地做理疗和恢复性训练。肩膀和手指的疼痛渐渐减轻,关节活动范围也在慢慢恢复。
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的时候,脑子里总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被高少阳绑上山的那晚,以及那个神秘出现的名字:徐彬。
我问过我爸几次,但他总是用“先把身体养好”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又过了几天,简宁突然打电话告诉我,她回枱州了。师范学院其实还没开学,她说心里一直惦记着我的伤,放心不下,就提前回来了。
电话里,我支支吾吾地告诉她,我其实一直还在住院。
“你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看你。”她的语气很坚决。
我有点慌:“那个……我爸妈可能都在。”
“没事,”她听起来倒是很镇定,“我就说是你朋友。”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好把医院和病房号告诉了她。
不到一个小时,简宁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她今天穿得很素雅,淡色的毛衣,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
但一进门,看到我爸妈果然都在,她脸上那故作镇定的表情瞬间就绷不住了,眼神有些闪烁,打招呼的声音也比平时细弱了不少:“叔叔阿姨好,我…我是任戟的朋友,听说他受伤了,来看看他。”
“你好你好,快请进。”我妈热情地招呼她,眼神却在我和简宁之间微妙地扫了几个来回。我爸也冲她点了点头,没多说话。
简宁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整个人坐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病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她简单问了下我的伤势,我爸妈也客气地跟她聊了几句。
简宁回答得小心翼翼,没说几句就借口不打扰我休息,起身告辞了。我也是无语了,这简宁平时不是很淡定吗,今天怎么紧张成这样。
她一走,我妈把病房门关上,转过身,表情变得相当严肃,盯着我问:“任戟,你跟妈说实话,你到底有几个……女生朋友?可不能在外面乱来,辜负人家女孩子。”
我看这架势也瞒不住了,要是继续瞒下去,我爸妈发挥想象力,估计会把事情想得更糟,于是我干脆坦白:“就一个女朋友,就刚才那个,简宁。”
我爸妈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意外,随即变得复杂,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无奈。
“她……比你大几岁?”我妈试探着问。
“五岁。”我老实回答。
我看到我爸的眉毛挑动了一下。我妈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人家女孩看着是挺不错的,懂礼貌,气质也好。年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爸妈对于我谈恋爱方面还是比较开明的,不会怪我早恋什么的,我个人觉得十四五岁之后谈恋爱很正常,老一辈在我现在这个年纪不少都结婚了。
我爸接话道:“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别影响了学习,两个人要互相促进。以后……有空的话,可以带回家一起吃个饭。”
我听得头皮发麻,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提到带回家吃饭了?只好含糊地应付:“嗯…啊…知道了…”
我妈显然对简宁很感兴趣,还在追问:“她是哪个学校的?学什么专业的?家是温州的?”
我挑着能说的回答:“枱州师院,音乐系的,家是温州。”
“师范学院,音乐系……”我爸沉吟了一下,看着我,语气带着点鼓励,“人家这么优秀,你自己可得努力了。别整天想着打架。以你上学期期末的进步,和你在读书方面的资质,再加把劲,考上师范学院,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我只好点头表示知道了。
住院的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朋友来医院看我。博伦伊琳就不用说了。
张敦海和陆玲珑颜韵又来了,沐恩、张祺瑞也结伴而来,梁爽和小王是医院的常客,连楚涵都抽空来了一趟,说他马上又要回省队了。
他们陪我聊天,讲讲外面的新鲜事,倒是让我没那么无聊。看着这些兄弟,我心里还是挺暖的,感觉自己这人缘混得还算不错,没白折腾。
简宁来看我之后的第三天,医生检查后认为我的伤势恢复良好,已经恢复了八成左右,同意我出院,但嘱咐我近期还是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我终于结束了这段医院生活,刚好这个时候学校也快开学了,我干脆提前回了学校。
刚安顿下来没两个小时,正准备晚上去找简宁,张祺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戟哥,出院了?身体怎么样?”他先关心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提醒你一下,这学期一开学,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生会换届选举了。在医院的时候你爸妈在旁边,我不好问你。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拿着手机,愣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脑袋。
学生会竞选.....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明明放假前还信誓旦旦要阻止刘子豪上位,一个假期下来,感觉自己忙得团团转,好像干了不少“大事”,可静下心来一想,我好像啥都没干。
关于竞选最关键的步骤,也就是接触外联部部长房晶,尝试和她结盟,我居然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搞到,整个寒假毫无进展。
“妈的,”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对着电话说,“知道了,我这就开始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