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壁关大捷的庆功宴尚未开始，临时行宫的一角，气氛却比任何庆功宴都更要炽热。
女帝皇甫明月，这位刚刚以雷霆手段稳住江山、杀伐决断的新君，此刻正毫无形象地……扒着窗棂，目光灼灼地盯着院子里那个正在调试弓弦的少年。
任杨谦的儿子，张承宇。
少年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他微微蹙着眉，专注地调整着手中长弓的准星，夕阳的金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诱人的阴影。
“啧，”皇甫明月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对身边同样在看风景的任杨谦低语，“阿谦，你儿子……真好看。”
任杨谦，这位超然物外的修士，闻言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毫无波澜：“陛下，您已经盯着他看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另外，注意您的措辞和仪态。”
“仪态能当饭吃吗？能把他骗……不，请回宫里吗？”皇甫明月理直气壮，目光依旧黏在张承宇身上，看着他因用力而微微绷紧的手臂线条，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张承宇似乎感受到了那过于“炽热”的视线，忽然抬起头，精准地捕捉到了窗后那双来不及躲闪的、带着惊艳和一丝……“垂涎”的眼眸。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预想中的惊慌失措或者恭敬避让并没有出现。张承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竟然缓缓漾开了一丝极浅、却真实存在的笑意。他甚至没有移开目光，就那样坦然地、带着点探究和少年人的挑衅，回望着这位传说中威严无比的女帝。
皇甫明月的心“咚”地一声，像被重锤敲响的战鼓。
完了。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不是因为他大胆，而是因为……他那眼神，分明写着“我看穿你了，而且，我觉得挺有意思”。
任杨谦看着这两人隔空对视、火花四溅的场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陛下，承宇年纪尚小，心思单纯……”
“单纯好！朕就喜欢单纯的！”皇甫明月猛地转过身，眼睛亮得惊人，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笑容，“阿谦！你看！他看我了！他对我笑了！他肯定也喜欢我！”
任杨谦：“……” 她看着好友那副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人扛走的模样，开始认真思考，当初答应带儿子来铁壁关，是不是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而院子里，张承宇已经重新低下头，看似在继续调试弓弦，但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嘴角那抹压不下去的弧度，却出卖了他同样不平静的内心。
他想起母亲偶尔提及这位女帝时，那带着些许无奈又欣赏的语气。想起城墙上她纵身跃下、剑指千军的绝世风采。也想起刚才，她躲在窗后，那毫不掩饰的、亮晶晶的，像看到什么绝世珍宝一样的眼神。
好像……和传说中不太一样。
但，似乎……更让人心动了。
皇甫明月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威严一点，虽然效果甚微。
“阿谦，”她声音带着压不住的雀跃，“你说，朕现在过去跟他讨论一下弓弩的改良方案，怎么样？或者……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当朕的皇夫？”
任杨谦闭了闭眼，觉得这铁壁关的煞气，怕是影响了她这位皇帝好友的神智。
（铁壁关篇章 · 看对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