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拉动锁链的瞬间,骨齿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锁链深深勒进它的脖颈,渗出血迹,却也彻底激起了它的凶性——它不再挣扎,反而朝着平台猛冲过来,巨大的爪子在石阶上划出深深的痕迹,碎石像雨点般往下掉。
“拦住它们!”陆行川把地图塞进怀里,反手将阿蛮往石盒后面推,自己则握紧木剑,迎向冲来的骨齿兽。胸口的玉佩剧烈发烫,金红色的光芒顺着手臂缠上剑刃,让原本普通的木剑,竟泛出淡淡的红光。
骨齿兽的爪子带着风声拍来,陆行川侧身躲开,剑刃朝着锁链的连接处刺去——那里是黑衣人控制骨齿兽的关键,也是最脆弱的地方。可剑刃刚碰到锁链,就被一股黑气弹开,木剑上的红光瞬间黯淡下去。
“没用的!这锁链浸过蚀骨族的精血,能压制任何异兽的力量!”黑衣人低笑,又用力拽了拽锁链,骨齿兽的动作猛地一顿,眼里的凶光淡了些,却依旧朝着陆行川的方向嘶吼。
阿蛮躲在石盒后面,急得额头冒汗。他摸遍药篓,忽然摸到之前剩下的“刺目液”和一包晒干的“缠山藤”——这藤蔓遇血会迅速收缩,是他去年在雾隐林用来捆野猪的。他眼睛一亮,掏出火折子点燃藤蔓的一端,朝着骨齿兽的后腿扔去。
“嗤啦——”
缠山藤落在骨齿兽的伤口上,瞬间被鲜血浸湿,疯长的藤蔓立刻缠住它的后腿,紧紧收缩。骨齿兽吃痛,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平台上,震得石盒都微微晃动。
“该死的!”黑衣人见状,脸色大变,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粉末,朝着阿蛮的方向撒去——是能腐蚀皮肉的“腐骨粉”。
陆行川眼疾手快,一把将阿蛮拉到身后,同时将怀里的地图抽出来展开。完整的地图瞬间爆发出金红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光盾,将腐骨粉挡在外面。粉末落在光盾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就消散了。
“这地图……竟有护主之力!”黑衣人盯着光盾,眼里满是嫉妒和贪婪,“陆行川,你根本不配拥有这些!山海守欠我们蚀骨族的,该还了!”
“蚀骨族?”陆行川愣了一下,“你说的背叛,根本是谎言!玄渊的石刻上写得清清楚楚,山海守是为了封印黑色雾气,才牺牲自己!”
“谎言?”黑衣人突然变得激动,锁链拽得更紧,骨齿兽的脖颈渗出更多血,“当年若不是山海守把黑色雾气引到蚀骨族的领地,我们族怎么会差点灭族?!你爹当年找到我们,说要和我们合作封印雾气,结果呢?他转身就把我们推进了玄渊!”
这话像惊雷般炸在陆行川耳边。他想起父亲留在祠堂的布包,想起玄渊里父亲透明的身影——难道父亲真的做过这样的事?胸口的玉佩忽然凉了一下,像是在否定,又像是在安慰。
就在这时,被藤蔓缠住的骨齿兽忽然爆发。它猛地扬起头颅,用尽全力撕扯脖颈上的锁链,喉咙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锁链的连接处“咔嗒”作响,原本泛着黑气的锁链,竟开始出现裂痕——是骨齿兽的血,中和了锁链上的蚀骨精血!
“不!”黑衣人慌了,想再次催动锁链,却发现自己的手掌被锁链上传来的力量反噬,黑色的纹路开始在他手臂上蔓延,“这不可能!”
“砰——”
锁链彻底断裂的瞬间,骨齿兽猛地转过身,朝着黑衣人扑去。它不再被压制,凶性完全爆发,巨大的爪子直接拍在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喷出一大口黑血,怀里的黑色罗盘也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快走!”陆行川抓住机会,拉着阿蛮往平台的另一侧跑。他记得刚才拿起地图时,石盒后面的岩壁上,有一道细微的缝隙,像是隐藏的出口——引路虫的翠绿光芒,正朝着那里闪烁。
两人钻进缝隙时,身后传来黑衣人的怒吼:“陆行川!我不会放过你!山海祭坛的‘解封仪式’,我一定会完成!”
缝隙里的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的晶石泛着微光,照亮了前方的路。阿蛮的引路虫在藤笼里格外活跃,翠绿的光芒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像是早就知道这条路的尽头。
“他说的‘解封仪式’是什么?”阿蛮一边挤着通道,一边问道,声音里满是担忧。
陆行川摸了摸怀里的地图,指尖能感受到地图传来的暖意:“应该是用玄牝珠和黑色雾气,解开山海祭坛的封印。如果让他成功,大荒的异兽都会被控制,青峁村也会遭殃。”
通道渐渐变宽,前方透出明亮的光。两人加快脚步,钻出通道时,都愣住了——外面是一片开阔的山谷,山谷里长满了开着金色花朵的草药,远处的山巅上,隐约能看到一座石制的祭坛轮廓,正是地图上标注的“山海祭坛”。
而祭坛的方向,正泛着淡淡的黑色雾气,还有零星的红光在闪烁——显然,已经有人先到了。
“是黑衣人吗?”阿蛮攥紧藤笼,眼里满是警惕。
陆行川摇了摇头,胸口的玉佩轻轻发烫,带着熟悉的气息:“不是他,这气息……像是玄牝珠的光。有人在祭坛那边,用玄牝珠做什么。”
他抬头看向山巅,忽然发现祭坛周围,站着许多模糊的身影——有的穿着和父亲一样的蓑衣,有的胸口挂着和他相同的玉佩,像是……历代的山海守!
“那些是……”阿蛮的声音带着震惊,“是之前在玄渊看到的山海守骸骨吗?怎么会在这里?”
陆行川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怀里的地图和胸口的玉佩。他忽然明白,父亲当年不是背叛,而是在执行一个更宏大的计划——历代山海守都在等待“引”和“核”集齐,在山海祭坛完成真正的封印,彻底消除黑色雾气。
而现在,他就是那个“引”,玄牝珠是“核”,剩下的路,就是带着地图,去山海祭坛,完成父亲和历代山海守未完成的事。
“我们得尽快上山。”陆行川拉着阿蛮,朝着山谷深处走去,“黑衣人肯定也在往祭坛赶,我们必须比他先到,不能让他破坏封印。”
山谷里的金色草药散发着清香,能驱散残留的黑色雾气。引路虫的翠绿光芒和玉佩的金红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通往山巅的路。两人的脚步很快,却很坚定——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着的,不仅是危险,更是守护大荒的使命。
而山巅的山海祭坛上,玄牝珠的光芒越来越亮,黑色雾气却也越来越浓,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一场决定大荒命运的战斗,即将在祭坛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