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契宴的前一天,青峁村和蚀骨族的旧址间就热闹起来。蚀骨族的妇女们提着藤筐,装着刚烤好的锯齿纹麦饼,饼上撒着金阳草粉,闻着就透着清苦的香;青峁村的婶子们则抬着陶罐,里面是熬了半天的野菌汤,汤里飘着几片新鲜的金阳草叶,暖得能焐热手心。
陆行川跟着墨骨去旧址帮忙布置,刚走进石屋,就看见几个蚀骨族的小伙子正用炭笔在墙上画新的纹路——一半是山云纹,一半是锯齿纹,两种纹路在墙角交汇,绕着石屋画了一圈,像个温暖的拥抱。
“这是‘合契纹’,”墨骨笑着解释,“族里的老人说,画了这纹路,两族的福气就能连在一起。”
阿蛮也来了,背着个鼓囊囊的藤筐,里面装着他和孩子们一起采的野果:“这些果子能做果酱,涂在麦饼上最好吃!对了,我还让引路虫找了些‘响铃花’,插在宴会上,风一吹就响,好听得很!”
陆行川看着眼前的景象,胸口的合契佩轻轻发烫,不是预警的灼热,是像被晒暖的温度。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来蚀骨族旧址时的冷清,再看现在满院的烟火气,心里满是踏实——这就是两族结盟该有的模样。
第二天合契宴,旧址的空地上搭起了长木桌,桌上摆满了两族的食物:青峁村的烤饼、蚀骨族的肉干、金阳草熬的甜汤、野果做的果酱。孩子们围着长桌跑,手里拿着插着响铃花的草编小筐,笑声和花铃声混在一起,飘得满院都是。
李伯和蚀骨族的长老坐在主位,手里端着米酒,长老先开口:“以前是我们糊涂,误会了山海守,也苦了族里的人。现在两族结盟,以后就是一家人,一起守着大荒,再也不分开!”
村民们和族人一起举杯,米酒的香气混着食物的热气,暖得人心里发甜。陆行川和墨骨、阿蛮坐在一桌,阿蛮正给大家分野果糕,墨骨则拿着先祖的日记,翻到两族合作的插图,给旁边的孩子讲当年的故事。
就在这时,陆行川胸口的合契佩突然剧烈发烫,金红与淡黑的光猛地亮起来,朝着西北方向晃去。阿蛮藤笼里的引路虫也躁动起来,翅膀扇得飞快,翠绿的光芒直指同一个方向——是雾母渊的方向!
“怎么了?”李伯注意到异常,放下酒杯走过来。
陆行川攥紧合契佩,脸色凝重:“是雾母渊!玉佩在预警,那里的雾母有异动!”
墨骨立刻掏出古籍,快速翻到最后几页:“古籍里记着,雾母渊是黑雾的源头,当年两族祖先一起把雾母封印在渊底,现在异动,肯定是封印松了!”
蚀骨族的小伙子们立刻站起来,握紧手里的木杖:“我们跟你们一起去!现在两族是一家人,不能再让雾母出来害人!”
李伯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钥匙:“祠堂里有之前准备的金阳草粉和火折子,你们带上,我留在村里守着,有动静就用烟火报信。”
众人不敢耽误,立刻收拾东西。阿蛮把引路虫的藤笼挂在腰间,墨骨带上古籍和绘制血纹的工具,陆行川则把合契佩贴在胸口,玉佩的光芒始终指着雾母渊的方向,像是在指引着破解危机的路。
走出旧址时,夕阳已经沉到山后,天边泛着淡淡的橙光。孩子们站在门口,手里举着刚编好的草绳:“行川哥,墨骨哥,阿蛮哥,一定要平安回来!”
陆行川回头,朝着孩子们挥手:“放心,我们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众人加快脚步,朝着雾母渊的方向走去。合契佩的光芒越来越亮,与远处雾母渊的淡黑气息形成隐隐的对峙;引路虫的翠绿光芒穿透暮色,照亮脚下的路;蚀骨族的小伙子们哼着族里的守护歌谣,调子坚定而有力。
他们知道,雾母渊的封印松动,意味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危险的挑战——雾母是黑雾的源头,一旦破封,整个大荒都会被黑雾笼罩。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几个人的战斗,而是两族同心的守护,是带着全村希望的前行。
夜色渐浓,雾母渊的方向已经能看到淡淡的黑雾。陆行川握紧手里的短刀,摸了摸胸口的合契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守住封印,守住两族的家园,守住大荒的安宁。
属于两族的合契宴虽未结束,但守护的使命已经开启。这一次,他们将携手走向黑雾的源头,用两族的力量,彻底斩断危机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