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羽一向是个无忧无虑的妖物。
幻想乡的每日流程对她像一场新奇的游戏。晨起之后,她照例接受沈缘亲自准备的灵食炼化,一边咀嚼着真元涌动的液态灵食,一边摇晃着斑斓的羽翼,发出轻快的笑声。灵食的能量流入丹田时,她常常因为过于雀跃而不小心打个饱嗝,引得旁人莞尔。
食后炼化完全,彩羽也会认真参与幻想乡的日常维护与任务:帮忙搬运炼气堂的物资、照看新种下的灵田、巡视阵法节点。但她的心思并不总在工作上,常常一边做一边哼着奇怪的小调。她心里暗暗庆幸,赤璃师姐最近终于和队友们关系缓和了,不然自己天天两头忙,差点成了“南宫凛第二”。“我可不像凛师姐那样能把所有责任扛下来。”彩羽心里偷笑。
到了正午,她去了第五重:万事堂,例行将上午的任务交给林晓玥长老审核,换取奖励点数。领取的过程,她最感兴趣的不是灵器,也不是功法,而是榜单上那最受欢迎的——宗主额外独自真元传输奖励,可以自己的安排的方式进行。
她数了数自己存下的点数,离目标还差一些。彩羽顿时原地拍打起自己的斑斓羽翼,回想起上次与沈缘独处传输真元时,让她浑身打颤,忍不住兴奋地脸颊泛红。
午时,她登上武斗擂台。今日运气不佳,抽签一开场便对上了凌清雪。
彩羽强颜欢笑:“师姐,能不能下手轻一些呀?”
凌清雪神色冷淡:“我尽量。”
话音未落,剑光闪过,彩羽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直接败下阵来。今日排名止步第八。
下午时分,按照既定流程,全体弟子们都会齐聚第四重:温泉殿,在氤氲的灵雾与泉水之中,接受沈缘一次性覆盖两千余人的真元大传输,迅速补足消耗。那场面浩大如潮,宛如身处天地灵池。
之后,沈缘便会带长老团回到第九重:万侍殿,继续为她们进行漫长的深层传输,往往要耗去三个时辰。
对于弟子们而言,这段时间正好成为小队交流与团队友谊培养时间。彩羽喜欢和三队的队友们聚在一起,讨论功法与武技的改进。她的意见往往天马行空,甚至不时惹得队友捧腹,但正因为她的直率与无忧,让原本紧绷的修炼氛围变得轻松许多。
彩羽摇晃着翅膀,打趣道:“等我点数够了,下次要让宗主教我一个别人都没见过的新招式!”
队友们羡慕道:“真羡慕彩羽师姐,我们一天接触宗主的机会才两次,你是至少4次。”
今日的讨论氛围,比往常要热闹许多。赤璃也难得地坐在了三队的圆桌旁。
赤璃抱着臂,冷声哼道:“今天要不是让赵燕那家伙消耗过多,我至少能拿第一名的。”
她语气中透着桀骜,但尾音却若有若无地飘着一丝别扭。
三队众人立刻鼓噪起来,纷纷打气:
“没有啦,队长!你已经很厉害了!”
“能和凌清雪总队长打这么久,简直太强了!”
“大家都相信你下次一定能赢的!”
一连串的鼓励声,让赤璃一下子僵住,熔金瞳孔闪了闪,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眉头皱紧,嘴角却忍不住抖动,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不熟悉的情绪。于是她猛地转移话题,直直盯住了彩羽。
“对了,彩羽。”赤璃冷声一喝,尾巴猛然一甩,抽得空气啪啪作响。
“你今天的排名是不是有点低了?”
正和一个小师妹叽叽喳喳讨论的彩羽,整个人愣住,像只小鸟被猛兽瞪住。“啊?我……我只是运气不好嘛……”
赤璃猛地站起,气场如火焰般喷薄:“不行!我来给你加练!下次至少要冲前五!”
话音未落,她已提爪直扑而上。
彩羽“呀——”地一声尖叫,翅膀慌乱扑扇,整个人蹦起来飞逃,边跑边喊:“队长你害羞了不要用这种方式转移话题啊!”
赤璃脸颊瞬间泛红,竖瞳闪烁着怒意,咬牙吼道:“吵死了!你是三队的榜样,不许逃!”
一群三队队友看着“赤璃猛扑——彩羽飞逃”的场景,笑得前仰后合,有人还鼓掌:“哇!队长今天终于和我们玩在一起了!”
空气中不再是恐惧,反而是一种难得的热闹。
团队交流散去,众人各自去休闲。
彩羽依旧活力满满,兴冲冲地跑到第二重:花魇殿。
她近来发现自己对舞蹈颇有天分,更重要的是,能制造与宗主独自传输的额外机会。
花魇殿内,香气弥漫,光影幻变。彩羽赤红瞳闪着光,在水晶地面上旋转、扭腰、跃动。纤细的双腿与羽翼一同挥洒出炫目的残影,像一只随性舞蹈的精灵。她时不时抬手模拟抱着沈缘的姿势。
她边跳边乐,笑声清脆,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幻想中。
汗珠顺着颈项滑落,折射出光晕,斑斓的羽翼扑闪间,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独舞做最疯狂的预演。
——
沈缘与长老团们结束了长达数个时辰的真元传输与炼化。
带着全身舒松的心情来到第二重:花魇殿。
花魇殿内,香气氤氲,穹顶垂下万千水晶光幕,中央是巨大牡丹形的舞台,花瓣层层舒展,仿佛盛放在云端。此刻,舞台上正有弟子们轮番登场表演,那些舞蹈都是她们为沈缘独创的敬献舞,或清丽、或妖娆,带着稚嫩却真挚的心意。
沈缘坐在观众席中央,神情难得轻松,时不时鼓掌称赞,笑意满满。
很快,主持人声音响起:
“接下来,由三队的彩羽师姐,为大家带来独舞——《凤身》!”
话音一落,光幕骤亮,音乐骤起。
然而,不同于前人登台表演,彩羽并未走向牡丹舞台,而是直接踏着斑斓羽翼,轻盈飞舞到沈缘面前。她落下时,蝉翼灵装随羽翼展开,在灯光折射下泛起虹彩,赤红的眼睛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彩羽的短发随动作轻快摆动,头顶那撮亮黄色呆毛顽固地抖个不停,像在与音乐合拍。两鬓的钴蓝发丝与耳侧虹彩羽饰一同闪动,仿佛一只妖精精灵。她的婴儿肥面庞在灯光下白嫩细腻,眼下的黑色闪电纹为她天真笑容添了一抹妖异。
她没有像常规舞蹈那样伸展四肢,而是猛地贴近沈缘,腰肢一扭轻裹着沈缘。
彩羽笑眯眯地旋转着,纤细腰肢灵活得像能随时折断,却在每一次回旋中精准地当成舞蹈的“轴心”。她时而前贴,时而后退,再猛地转身,伴随音乐节奏不断左右舞动。
纤细的大腿随着舞蹈大幅度摆动,细密的墨绿色鳞纹在光下泛着冷光,双足的爪形脚趾在地面刮出尖锐摩擦声,与音乐鼓点混成一股奇异的节奏感。肩背的羽翼也随着动作剧烈扑闪,带起阵阵风流,让她全身的饰环、藤蔓与彩石叮铃作响,场面极其震撼。
绣带的颤音,反而成了舞蹈的一部分。折射着灯光,像是一条条银白的缎带在空中闪耀。
彩羽仍是笑盈盈的神情,赤红的眼眸闪光,娇声喊道:“宗主大人,要看仔细哦——这是彩羽特地为您独创的凤身舞!”
声音清脆,带着与她动作完全不符的稚气与明媚,整个花魇殿的氛围都被推向了高潮。
沈缘嘴角勾起笑意,抬手轻轻拍打着节拍,静静欣赏着彩羽的舞蹈。
舞蹈结束时,彩羽娇喘着转身,眼角下的黑色闪电纹因汗水而微微泛光,眼瞳却依旧纯粹而兴奋,笑眯眯地望着沈缘。
沈缘也以真元炼化当做奖励赐予彩羽。
观众席的弟子们迅速记下这套舞姿。
“原来舞蹈还能这样……!”
“下次……我也要试试……!”
一阵低语伴随热烈的掌声炸开。
今夜彻夜修炼,沈缘特别留意了彩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彩羽比殷无娆还会偷机,只是过于天然的她没让别人没注意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