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神魂与整座棋盘法宝相融，一种掌控感油然而生。
这整片空间仿佛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心念微动。
轰隆！
那尊曾一斧秒杀了石破天的“兵”字傀儡，迈开步伐，走到凌霄面前。
那颗巨大金属头颅，竟如温顺的宠物般，缓缓垂下。
凌霄的视线，这才慢悠悠地转向瘫在地上，眼神彻底失去光彩的千机上人。
他语调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你还有什么价值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直击千机上人的神魂。
价值？
他活了数万年，高高在上，受万众敬仰，曾几何时，他也是用这两个字去衡量他人的生死与命运。
而如今，这柄屠刀，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他神帝境的道心，“咔嚓”一声脆响，碾碎了他身为强者的最后一点尊严。
“不……我……”千机上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还想挣扎着说什么，但在接触到凌霄那漠然的眼神时，所有防线瞬间崩溃。
“前辈饶命！前辈……”
“主人，饶命啊！”
千机上人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点强者的模样。
他像一条濒死的野狗，手脚并用地扑到凌霄脚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额头狠狠砸在地面上。
砰！砰！砰！
每一声闷响，都伴随着骨骼的微颤，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身前的地面。
“小人愿为主人做牛做马！献上我的一切！\"
“只求主人给小人己一众弟子一条生路，让我等证明我们的价值！”
他身后那些幸存的弟子，此刻才如梦初醒。
他们看着师尊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心中的不甘、屈辱……
可这些和死亡的恐惧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他们争先恐后地模仿着，将头磕得震天响，祈求着一线生机。
“很好。”
凌霄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就像在欣赏一只被驯服的野兽。
“记住，价值，是自己争取来的。”
“命，也一样。”
他屈指一弹。
咻咻咻！
数道比之前种在独眼彪体内更为复杂的混沌印记，化作几缕微不可察的黑线，精准地钻入千机上人及其众弟子的眉心。
“啊——！”
千机上人发出一声惨嚎，神魂剧痛，仿佛被烙下了一个永世无法磨灭的奴隶印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印记如附骨之蛆，瞬间缠绕住了他的神魂本源。
他毫不怀疑，只要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前辈动一个念头，自己等人便会瞬间神魂俱灭，连轮回的希望都不会再有。
这种命运被他人彻底攥在手心的感觉，即使他很不喜欢，可他没有办法！
将这群人彻底掌控后，凌霄才慢条斯理地开始盘问正事。
“现在先说说，你们一直在找寻的‘第一权限中枢’，在什么地方？”
“是！是！”
千机上人趴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再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回主人！根据我这一门祖师的手札记载，这‘天工道纹棋盘’本身，就是通往‘第一权限中枢’的唯一钥匙，也是唯一的路径！”
“哦？”凌霄眼底掠过一丝兴趣。
千机上人见状，连忙补充道：
“这棋盘，它不仅仅是一座绝世杀阵，更是一座可以移动的‘权限堡垒’！”
“只要彻底掌控了它，就能无视‘第一权限中枢’外围的一切禁制和机关，直达最核心的区域！”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与敬畏。
“我那祖师爷当年的终极目标，也仅仅是奢望着能凭借对棋局的理解，安全地走过这片棋盘……”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世间竟有人能……能将这整座棋盘直接收服！”
凌霄了然。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看了一眼悬浮在掌心，已经化作一枚古朴玉符的棋盘核心，又扫了一眼地上这群瑟瑟发抖的新仆人。
“正好，在进入那未知的中枢前，炮灰是必不可少的。”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他意念一动，将藏在暗处的独眼彪和瘦子也召唤了出来。
这两人，与千机上人一众人，将作为他探索“第一权限中枢”的先锋部队。
做完这一切，凌霄又将独眼彪三弟所化的傀儡叫到身前。
“在前往权限中枢之前，不妨先试试我这新玩具的极限。”
凌霄在心里盘算着，对系统与这禁忌之地隐藏的神秘造物之间，究竟能产生怎样有趣的反应充满了期待。
他分出一缕心神，将系统赋予的“数据化侵蚀”之力缓缓探出，尝试与棋盘中的“兵”字傀儡进行连接。
然而，就在他尝试连接的瞬间！
嗡——！
三弟傀儡空洞的眼眸中，突然有一串急促的猩红色数据流疯狂闪烁，好像是发现了某种天敌！
几乎在同一时刻，刚刚认主的“天工道纹棋盘”核心玉符，也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警报蜂鸣！
嗡嗡嗡！
在棋盘核心所化的三维地图上，一个刺眼的红点，正以一种近乎无视空间规则的速度，朝着他们的方位急速接近！
下一秒。
一股远超千机上人的威压，跨越无尽距离，轰然降临！
咔嚓！咔嚓！
整个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坚实的金属地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
那三十二尊神帝级傀儡的金属身躯上，都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像是被一座太古神山压在了身上！
“主人！”千机上人最先感应到那股威压，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整个人的神魂都在战栗！
“这里好像有其他闯入者！”
“这股气息……比我强横了十倍不止！应该是真正的神帝后期强者！”
“甚至可能是……巅峰境强者！”
他声音颤抖，连带着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们……他们定然是被棋盘认主的气息惊动了！该死，来得好快！”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滔天凶威，凌霄却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威压传来的方向。
他没有丝毫紧张，嘴角甚至还有着一抹弧度。
“总算来了个像样的，希望……别让我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