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
沐氏集团顶层会议室内,水晶吊灯在实木会议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曹孟淳将文件轻轻搁在桌面上,墨镜后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会议桌右侧坐着以何萱萱为首的行动组,再往后则是正襟危坐的玄清师兄弟几人。
左侧则显得空荡许多,只有李西月、林提辖和贾正三人相对而坐。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个人脸上都映着吊灯细碎的光斑。
曹孟淳虽然修为高深,已经踏入修道最后一个境界,一身实力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的玄门各派掌教级别的人物。
但是他也听过玄门着名的金融经济学家潘子在指导后辈时所说的那句话:玄门这潭水很深,一般人把握不住!
虽然曹孟淳在嘴上说着不怕,但谁知道玄门那些掌教级别的人物会藏着什么样的后手?
要知道能当上掌教的可没有一个简单的,一个个都是老银币级别的存在。更何况玄门中还有一些隐藏的老不死!
万一哪个老不死临终前使用某些秘法,要拉上他陪葬,搞不好他真的会阴沟里翻车!
没错,就是那种“寿元无多的老大圣携带极道帝兵而来!”
就问你怕不怕?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他所看的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有那种逼格极高,使用者死亡之后,可以自己主动回家的武器。
但一些神秘的增加攻击力的禁术,同归于尽的秘法一类的,可不会少!
所以?曹孟淳才会借了沐氏集团的会议室,召开了这场会议。
这就叫在战略上蔑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为了自己所关心爱护的人和关心爱护自己的人,他觉得“稳一点,苟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可不想最后的结果是八人一桌吃大席!!!
\"好了,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异议,就按照既定方案执行吧。\"
曹孟淳环视会议室,指节轻叩桌面。长达三小时的战略部署已经将每个细节都剖析透彻,现在需要的只是将这张精心编织的网撒向既定方位。
郝天和周雪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率先站起身来朝着外边走去。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要按照计划进行就可以了,但是对他二人来说,接下来任务可是十分繁重。
毕竟想要料敌于先,必要的监控设备少不了。所以他们前期需要去做大量的准备工作,尤其是总部送来的最新监控设备的调控!
紧随其后的是玄清师兄弟几人,他们与曹孟淳刚开始相遇之时,可谓态度骄横。经过临港市十三中学灵异事件之后,他们对曹孟淳的态度逐渐发生了变化,后来又经过一系列事件,他们已经完全站在了曹孟淳这边。
他们几人对着曹孟淳点了点头后,相继离开了会议室。
\"我说李道长、林大师,二位还不走吗?再耽搁一会儿,食堂的饭菜可都要凉了!\"
贾正目光一扫,发现会议室里还杵着两根\"木头桩子\"——李西月正低头翻着一本古旧的黄历,林提辖则盯着墙上的壁画出神。
李西月闻言抬头,眼神从茫然到恍然,最后瞥见何萱萱微微攥紧的手指,立刻会意。他轻咳一声,合上黄历,顺势拽了拽林提辖的袖子:\"林师兄,人是铁饭是钢,咱们还是先去填饱肚子,免得耽误正事。\"
林提辖这才回神,目光在曹孟淳和何萱萱之间转了一圈,随即哈哈一笑,拍了拍肚子:\"说的是!这开了一上午的会,洒家的五脏庙早就该祭一祭了!走走走……\"
随着门锁\"咔哒\"一声轻响,会议室终于安静下来。何萱萱站起身,黑色运动服衬得她身形利落,高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她走到曹孟淳身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终于,何萱萱像是下定决心般,猛地向前一步,整个人扑进了曹孟淳的怀里。她的动作太急,甚至带倒了桌上的文件夹,纸张哗啦散落一地,但此刻她根本无暇顾及。
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襟,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曹孟淳,你给我听好了……\"
曹孟淳微微一怔,下意识抬手扶住她的肩膀,却感觉到她的指尖在他背后收紧,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你要是敢出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她的声音终于绷不住,泄出一丝哽咽。
曹孟淳低头,只能看见她发顶小小的发旋,高马尾因为方才的动作有些松散,几缕碎发垂落下来,显得格外柔软。
曹孟淳忽然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按进怀里。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所以,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萱萱闷在他怀里:\"……什么?\"
\"别做傻事。\"他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如果我回来发现你擅自行动受伤了……\"
\"谁要做傻事!\"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他,可泛红的眼角却出卖了她,\"你、你最好说到做到……\"
曹孟淳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嗯,说到做到。\"
………
龙虎山山脚,清溪镇。
镇口那株不知活了几百年的老槐树下,卖炊饼的老汉依旧摇着他那把破旧的蒲扇,驱赶着扰人的蝇虫,也驱散着暑气。
只是那摇扇的频率,今日显得格外不同。时而急骤如骤雨敲打芭蕉,时而缓慢得如同凝固,扇面起落间,带起一阵阵微弱而定向的气流,拂向坐在几步外石墩上、衣衫褴褛的几个乞丐。
那几个乞丐看似昏昏欲睡,或抓挠着身上的虱子,或对着破碗发呆,但在那气流拂过时,他们低垂的眼皮下,眼珠却以微不可察的幅度转动着,捕捉着那蒲扇传递的无声密语。
街角一家挂着“济世堂”黑底金字招牌的老药铺,药香依旧浓得化不开,混合着陈年木柜的气味。
掌柜的伏在乌沉沉的柜台后,噼里啪啦地拨弄着黄铜算盘,算珠撞击声单调而枯燥。
一个穿着短打、伙计模样的年轻人,正低着头,用一把小铡刀仔细地切割着一堆干枯的草药。他动作麻利,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然而,在他脚边堆积如山的药草残渣深处,掩藏着一抹异样的金属冷光——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泛着幽蓝,淬着见血封喉的剧毒。阳光艰难地挤过蒙尘的高窗,落在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上,那汗珠沿着紧绷的太阳穴缓缓滑下,洇湿了鬓角一缕粘腻的黑发。
他猛地停下手,铡刀悬在半空,侧耳凝听。药铺后门通向幽深曲折的小巷,隐隐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咳嗽,如同夜枭的暗号。
药铺后门外的窄巷,深长、阴暗,弥漫着经年累月的苔藓和腐烂垃圾混合的湿浊气息。两堵斑驳的高墙夹峙,只漏下一线惨淡的天光。三个身影几乎与墙壁的阴影融为一体。
“听清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如同砂纸摩擦,“那孽种,中元节,必登龙虎山,祭拜他娘!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上面有令,不惜一切代价,务必生擒!雷霆之眼的下落,必须从他嘴里撬出来!”说话者是个精瘦的汉子,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
“生擒?”旁边一个矮壮的身影嗤笑一声,声音沉闷,“那小子可是张星意的种!当年他爹何等难缠?咱们折了多少好手才……依我看,不如……”他做了个下切的手势,颈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糊涂!”第三个人开口了,声音干涩如枯叶摩擦,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不惜一切代价,但首要的是抓活的!死的值什么?雷霆之眼若因此永沉海底,你我,还有山上的长老们,都得受罚!!!记住,首要的是活口!至于手段……”他顿了顿,阴影中似乎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只要留一口气能说话,缺胳膊少腿,又有何妨?”
矮壮的身影似乎被那“无底洞般的渴求”和“暴毙的同门”刺了一下,喉结滚动,终究没再反驳。巷子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药铺里传来的、愈发显得遥远而诡异的铡刀切药声。
一片死寂中,那嘶哑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毒蛇吐信:“盯紧所有进山的道口,特别是那几条鲜为人知的‘小径’。一只苍蝇,也别想悄无声息地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