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小时过去，矿洞深处的丧尸终于被搬空了。
原本拥挤不堪的矿洞，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岩石和散落的工具，还有一具具冰冷的遗体。
唐攸宁看着矿洞内堆积如山的尸体，那些在矿难中不幸遇难，或被丧尸啃食后剩下的残骸，眼神复杂。
她沉默地走上前，意念覆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遗体，一一挪出矿洞，整齐地摆放在洞口外的空地上。
遗体堆叠成小山，无声诉说着灾难的惨烈。
月光洒下，照亮了这片沉默的坟场。
看着这些失去生机的面孔，唐攸宁脸上的嬉笑也消失了。
她站在尸堆前，沉默了片刻。
百万也安静下来，蹲在她肩上。
“百万，”唐攸宁的声音很轻，“你说，人死了，是不是真的就什么都没了？”
她没等百万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以前我觉得，死了就是死了，一了百了。可现在……看着他们，我突然想到，我自爆以后，是不是碎块被丧尸舔了？我还是有点在意的。”
她抬起手，掌心燃起一团橘红色的火焰。
这一次，她尽量控制，火焰不再带有黑色腐蚀性元素，而是温顺地跳跃着，散发着柔和的光与热。
一如第一次带小队打野时，火化那个母亲的遗体一样。
“这火，应该是干净的。”她对着尸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寂静的夜，“这世道太乱，没法给你们找块好地方风光大葬了。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也算……送你们一程。”
“愿彼岸……没有末世。”
话音落下，她轻轻一挥手。
温和的火焰如同有生命般，均匀地覆盖上整个尸堆。
没有剧烈的爆燃，没有刺鼻的黑烟。
火焰静静地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响声，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
火光映照着唐攸宁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
她静静地站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火焰才渐渐熄灭，留下一地洁白的骨灰。
晨风吹过，卷起灰烬，飘向远方。
唐攸宁看着那飘散的灰烬，低声骂了句：“妈的，这风……吹的迷眼睛。”
百万悄悄蹭了蹭唐攸宁的脸颊：“果子……”
唐攸宁甩甩头，把心里那点酸涩甩开，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行了！收工！百万，咱们的丧尸养殖场正式挂牌营业！”
“快清点战利品！”唐攸宁叉着腰，化身唐扒皮，“一共多少只VIp住户？”
百万进空间统计，不出片刻：【嗷！一共27个丧尸泡泡，每个泡泡里关着……嗯，数量不等。总计4869只！】
【果子，咱这丧尸养殖场规模不小啊！比咱们基地活人还多！】
唐攸宁：呃～你是会形容的。
她掰着手指头，越算越满意：“4869只！就算只有一半爆晶核，那也得两千多颗！”
唐攸宁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溜溜达达回到山坳那边。
“喂！苟着的几位！安全了！出来吧！”她叉着腰，冲着黑黢黢的山坳口喊了一嗓子。
里面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九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一个个眼睛红得像兔子，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
“战神姐姐……”黑皮男大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里面……里面那些人……都……都没了吗？”
唐攸宁看着这群哭唧唧的大学生，心里啧了一声。
还是年轻好啊，泪腺也异常发达。
她点点头，语气尽量显得平静点：“嗯，都没了。矿洞塌得厉害，没活的了。我把他们……都火化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们瞬间又要决堤的表情，赶紧补充道：“换个角度想，死在末世初期，没经历后面那些更糟心的事儿，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这是实话，前世一年后那才叫人间地狱，易子而食都不算新闻。
大学生们沉默了几秒，互相看了看，都默默点了点头。
“行了。”唐攸宁摆摆手，“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继续在这儿荒野求生？还是找地方投奔？”
黑皮男大和其他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迷茫：“我们……我们想回家，我们都是陵城本地的，可是……外面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我们手机都没电了。”
他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家的渴望。
“回家？”唐攸宁嗤笑一声，“想法挺美满，现实很骨感。”
“外面现在嘛，丧尸遍地走，暴徒多如狗。城市基本瘫痪，通讯基本靠吼，安全基本靠苟。”
“秩序已经崩了，通讯也马上就要彻底断了，城市变废墟，乡下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官方在几个大城市设立了救助点，分发点基础物资，维持个基本秩序。”
她抬手指了个方向：“喏，离这儿不算太远，大概二十公里外，陵城西郊，就有一个官方救助点。你们要是想找家人，或者暂时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可以去那儿碰碰运气。”
“救助点？”大学生们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战神姐姐，你知道具体位置吗？”一个男生急切地问。
唐攸宁报了个坐标和大致路线，末了补充一句：“消息来源可靠，呃……一个朋友透露的。”
这位置还是祁正南之前透露给祁鹤鸣，祁鹤鸣转告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战神姐姐，那救助点安全吗？”黑皮男大比较谨慎。
“安全？”唐攸宁耸耸肩，“比外面荒野求生强点，至少有军队守着，有围墙挡着。但人多了，是非也多，物资就那么点，抢破头的事儿少不了。你们去了，自己机灵点，别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大学生们立刻凑在一起商量起来。
“对对对！先去救助点看看！说不定我爸妈也在那儿！”那个戴着厚底眼镜的女生激动地说。
“我也是！我家离西郊不远！”
“去救助点吧？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对，至少能打听下消息……”
“万一……万一咱们爸妈也在那儿呢？”
“嗯！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