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唐攸宁毫无征兆地反手从空间抽出一把武士刀,“唰”地一下架在了白净男生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紧贴皮肤,激得他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所有矫揉造作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只剩下最真实的恐惧。
“说!是不是你给他下的药?”唐攸宁声音冷得掉渣,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
白净男生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感受到刀锋的锐利,吓得魂飞魄散。
他带着哭音脱口而出:“是…是…是吴少…吴少看中了他的脸,嫌他不听话,就让我…让我找机会下药…说只要得手了,就…就放过我,还给我好吃的…我是被逼的!姐姐,我也是受害者啊!”
“哦,被逼的。”唐攸宁点点头,语气平静。
下一秒,刀光闪过!
白净男生惊恐的表情永远定格,一颗头颅直接飞起,“咕噜噜”地滚到了房间角落,眼睛还难以置信地瞪着。
无头尸体软软倒地,脖颈处鲜血喷溅。
唐攸宁甩了甩刀身上的血珠,长舒一口气,“玛德,清净了!最听不得这种骚零发言了,浑身起鸡皮疙瘩,扰我心智破我心境,影响我拔刀的速度!该杀!”
夜缥缈捧着那锅温热的粥,看着眼前干脆利落斩首的少女,再看看那具还在抽搐的无头尸体,默默地喝了一大口粥。
嗯~这粥,味道是真不错。
等夜缥缈把一小锅粥喝完,脸上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
唐攸宁接过砂锅收回空间,打量着他依旧虚弱的模样,皱了皱眉:“你能自己走吗?要不我扶着你?”
夜缥缈立刻强撑着站起来,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他赶紧扶住墙,声音虽轻却带着倔强:“可,可以……”他声音依旧有些哑,却努力挺直背脊,不想显得太无用。
“可以个屁!”唐攸宁撇撇嘴,“你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走出去直接得给地板磕一个。”
她环视了一下这个充斥着血腥味和不堪回忆的套房,嫌弃地撇撇嘴:“这地方也没法待了,跟凶案现场似的,影响心情,不利于伤员康复。走,换个房间休息。”
角落的脑袋: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难道不是你制造的凶杀现场?
说着,她搀起夜缥缈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他带到了隔壁那间极尽奢华的套房。
吴擎显然很会享受,这卧室比普通人的家都大,装修奢华。
唐攸宁把他按在床边坐下,“喏,你就在这儿躺会儿,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以后给我打工的日子还长着呢!”
“等我先去把那个吴鑫的头拧掉,就回来带你回家。”
夜缥缈知道自己现在完全是累赘,不再逞强,顺从地点点头,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她,轻声道:“好。你……小心。我等你。谢谢你,恩人。”
“叫我宁宁或者小宁都行,别恩人恩人的,听着像演古装剧。”唐攸宁摆摆手,转身走出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唐攸宁脸上那副混不吝的表情瞬间消失。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缓缓滑落,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布料被她揪得变了形,那里堵得发慌,又酸又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撞得她眼眶发热。
她赶紧仰起头,用力眨巴眨巴眼睛,硬生生把那股酸涩逼了回去。
伸手就给自己来了一个大耳刮子,嘴里低声喃喃:“靠……没出息,哭个屁……人不是好好救下来了吗……”
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的:
“缥缈……原来是缥缈的缈啊……不是三水淼……怪不得……怪不得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的眼前,全是刚刚那张苍白脆弱却惊为天人的脸。
与记忆深处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意,却跛着一条腿的的身影缓缓重叠……
她的思绪猛地被拉回到了那个灰暗绝望的前世……
那是末世第三年的冬天,冷,是那种能冻碎骨头,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的冷。
经历过极热极寒的两年后,四季似乎恢复了轮转,但夏天格外的酷热,冬天则是彻骨的严寒。
唐攸宁已经独自流浪了很久。
林晚昭死后,她就成了真正的孤狼。
一个人觅食,一个人杀丧尸,一个人躲在废墟角落里,舔舐着身体和心灵上不断增添的新伤旧痕。
后来,她找到一辆看起来还能动弹的小车,但油箱早已见底。
她抱着渺茫的希望,来到一个废弃破败的加油站。
空气里弥漫着汽油挥发和什么东西腐烂混合的怪味,令人作呕。
她独自一人,正费力地用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试图撬开一台油罐车的油箱盖,渴望从里面刮出哪怕一丁点残存的油料。
她的脸上沾满了污渍和发黑的血迹,眼神是长久挣扎后留下的麻木与疲惫,嘴唇因为严寒裂开了一道道血口子。
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过一顿真正热乎的食物了。
生存,全靠搜刮到的过期包装食品,或者猎到的肉质粗糙,带着土腥味的变异兽。
不是生啃,就是用她那半生不熟的火系异能草草烤焦,味道堪称一言难尽,仅仅是为了维持身体最基本的能量消耗。
前世她没有空间异能,一切物资都显得沉重而累赘。
她只能像仓鼠一样,找一些食物勉强吃个两三天,气温低时就多存一点,吃个五六天,吃完了,就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出去寻找。
活着,好像就只是为了“饿不死”这个最低限度的目标。
但她又常常陷入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挣扎地活着。
有丧尸,就杀;有食物,就吃;看到路边发生烧杀抢掠、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她也只是冷漠地移开视线,内心一片死寂的荒芜。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准备继续靠双腿在这冰天雪地里跋涉时,一个清朗温和,仿佛能驱散严寒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需要帮忙吗?你这样撬,是撬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