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荣好奇道:“这噬源丹是何物?”
叶长青润了润嗓子,酝酿一会儿后,说道:“这还得从我师父他老人家说起,干咱们这一行,难免与人结仇。有一些被我们骗过的人,不知哪来的门路,竟是联系到了血雨楼。这血雨楼乃是一个杀手组织,而且极其隐蔽,常人就连听也没听说过。就算是熟悉之人,想要联系到血雨楼,亦只能按照规矩,在指定地点,将事先写好要杀之人画像和信息留在此处,再放上一千两钱财。十日后再来,便能在此处看到其项上人头。”
钟雷挠了挠脑袋,问道:“这和噬源丹有啥关系?”
叶长青瞥了一眼钟雷,说道:“急什么,听我说完。我师父当年就是被血雨楼的杀手追杀,那些杀手虽说斗他不过,但亦是难缠的紧。斗到最后,那些杀手眼见不敌,便吃下了这噬源丹。原本精疲力竭的他们,顷刻间又变得生龙活虎。师父见此便带着我们跑。可那群杀手吃下那丹药后,追得却是更紧了,所幸我师父打架虽说不是很在行,但是逃跑的本事可是一流,那群杀手死活都没能追上,最后他们追着追着突然就暴毙身亡。师父觉得奇怪,便又折返回去查看他们的死状,就和这管家一模一样,身体溃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说完,叶长青一手紧紧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在空中用力挥了挥,试图驱散那股恶臭,嘟囔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赶紧把这野猪扛走烤着吃吧,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
前一晚,此处无名小径。
老管家拼了命地运转着体内如决堤洪水般不断外泄的内力,朝着云梦镇的方向亡命狂奔。
没过多长时间,老管家体内的内力便消耗得一干二净,原本脚下因内力而生的气流旋绕之力瞬间消失,整个人“扑通”一声,重重地跌倒在地。
“噗!”老管家一口污黑的鲜血喷射而出,此刻的他哪还顾得上这令人作呕的恶臭,强忍着浑身如蛇咬鼠噬般钻心的疼痛,连滚带爬地钻入一旁的杂草丛中。
随后,他赶忙原地盘坐下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白色的丹药,急忙吞服下去。
那丹药一入口便迅速融化,一部分化作一股温润的清流,直钻已经残破不堪的丹田,试图对其进行修补;另一部分则化为精纯的内力,在老管家艰难的运转下,缓缓修补着受损的经脉。
不多时,老管家不远处传来一阵“哼唧哼唧”的声响。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瞧,只见两头野猪正领着它们的幼崽在附近觅食。
或许是被他方才吐出、散发着刺鼻恶臭的鲜血所吸引,那群野猪竟直直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老管家此刻却是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一来,他得依靠丹药所化的那一丝内力来修补丹田与经脉,一旦停下运转,那丝内力便会瞬间消散,届时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那群野猪千万别发现自己。
可事与愿违,那两头野猪竟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用那散发着骚臭气味的鼻子在他脸上不停地拱来拱去。而那几头小猪崽,则在他腿边像玩耍一般,使劲撕扯着他的裤脚。
老管家强忍着满心的恶心,紧闭双眼,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那两头野猪的鼻子终于从他脸上移开。
正当他心中稍感安慰,以为那群野猪可能就此离开之时,下一刻,老管家只觉大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啊!痛煞我也!”老管家忍不住惨叫出声,睁眼低头一看,自己的大腿竟被野猪活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那正在咀嚼肉块的野猪,听到这声惊呼,也着实吓了一跳,嘴中的肉“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随后,野猪面向老管家,前腿在地上用力刨了刨,嘴里发出“哼唧”的声音,接着猛地朝着老管家用力一拱。
就在老管家被顶飞的瞬间,他体内那最后一丝正在修补经脉的内力也随之消散。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直接晕死了过去。
……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当老管家悠悠转醒,耳边传来不远处“咔嚓咔嚓”的声音。他艰难地扭头望去,这一眼,险些又让他再次晕死过去。
只见那分明就是野猪正在啃嚼他腿骨发出的声响。这时他才看清,自己的整个下半身竟已被吃得残缺不全。
老管家这一刻脑袋一片空白,但身体却本能地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在这股力量的驱使下,老管家开始朝着远处艰难地爬行。
其中一头野猪一边慢悠悠地跟在爬行的老管家身后,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他流出的肠子。
好不容易爬出这片杂草丛,老管家用尽全身力气翻过身子,背靠在一棵树上。他看着身前吃得津津有味的野猪,视线渐渐模糊。
老管家颤抖着一只手从怀中掏出那枚黑色的药丸,也就是噬源丹,缓缓塞入嘴里。他喃喃自语道:“好不容易才从那地方逃出来,本想着隐姓埋名,安安稳稳度过余生,没成想竟落得这般下场,居然要被一群畜生活活吃掉,呜呼哀哉……”
此时丹田已毁,老管家感受着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内力,用尽最后的力气举起拳头,朝着野猪奋力打去,同时嘶哑着嗓子怒喝道:“我不甘心呐!”
“嘭!咔嚓!”两声清脆的骨碎声先后响起。老管家的右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而那头野猪的头骨也被击碎,它嘶嚎着疯狂乱蹦,挣扎了几下后,无力地倒在地上,四肢胡乱蹬了几下,渐渐地,也没了动静。
剩下的一头野猪和几头小猪崽,听到动静吓得一边嘶嚎,一边慌不择路地朝着远处的林子逃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