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倾颜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刚才亲过他的嘴唇，脸颊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烫。
她看着空荡荡的玄关，刚才强装的镇定瞬间垮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羞恼和挫败的复杂心情。
“就……就‘哦’一声？”
她低声喃喃，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厉沐言！你是木头吗？！还是我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
沐倾颜哀嚎一声，把自己摔进客厅柔软的沙发里，用抱枕捂住了发烫的脸。她开始严重怀疑，厉沐言的“厌女症”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还是说……他真的对她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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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她的自我怀疑。是纪婉柔发来的信息：
「颜大小姐，醒了没？醒了速来我店里报到！急需八卦能量续命！」
沐倾颜正需要找人吐槽，立刻回了个「马上到！」
纪婉柔开的是一家名为“爪爪星球”的宠物医院，装修温馨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宠物香波混合的味道。
沐倾颜到的时候，纪婉柔正穿着白大褂，给一只胖乎乎的橘猫做检查，手法专业又温柔。
“哟，厉太太来了？”纪婉柔看到她，促狭地眨眨眼，示意她稍等。
处理完猫咪，纪婉柔洗了手，拉着沐倾颜走到后面的休息室，给她倒了杯花茶。
“快说说！你家那位冰山美人什么反应？”
纪婉柔迫不及待地切入主题，眼睛闪闪发光。
沐倾颜叹了口气，把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重点描述了厉沐言那个只有一个“哦”字的反应和她内心的崩溃。
“噗——咳咳咳！”
纪婉柔刚喝进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呛得她直咳嗽，一边咳一边难以置信地指着沐倾颜，“你……你说什么？！他……他就‘哦’了一声？！然后跑了？！”
沐倾颜生无可恋地点点头：“嗯，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卧槽！厉沐言他还是不是个男人？！”纪婉柔拍案而起，一脸震惊加愤怒，“半个月！领证半个月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别说本垒了，连个像样的接吻都没有？！你主动亲他一下，他就这反应？！他踏马是柳下惠转世吗？！还是他有什么隐疾？！”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响亮，带着兽医特有的彪悍直接。
沐倾颜被她直白的话弄得面红耳赤，但也觉得无比贴切：“婉柔！你小点声！”
“我小声个屁！”
纪婉柔叉着腰，在狭小的休息室里踱步，像是要替沐倾颜讨回公道，“这太离谱了！你们这哪是夫妻？你们谈的是精神恋爱，这分明是合租室友！还是那种互相嫌弃的合租室友！不行，倾颜，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猛地凑近沐倾颜，压低声音，眼神闪烁着“阴谋”的光芒。
“他这不是出差一个星期吗？正好！趁他不在，我们得好好研究一下‘作战计划’！我就不信了，凭我们沐大美人的姿色，还拿不下一个厉沐言？等他回来，必须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女人味’！让他后悔今天早上那个该死的‘哦’！”
沐倾颜看着好友义愤填膺、斗志昂扬的样子，心里那点挫败感被冲淡了不少，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但内心深处，也被纪婉柔的“斗志”点燃了一丝小火苗。
是啊，凭什么总是她患得患失？
厉沐言那个冰山，难道真的就无懈可击？
纪婉柔看她眼神有了变化，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这就对了！来，先喝口茶压压惊，然后我们好好聊聊昨晚颜离那个妹控……”
纪婉柔把昨晚和颜离那通火药味十足又暗流涌动的电话内容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包括颜离的暴怒、她的毒舌反击，以及最后她那番关于“撞南墙”的剖白。
讲到颜离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时，纪婉柔笑得前仰后合。
沐倾颜听得目瞪口呆，特别是听到纪婉柔那段关于自己“撞南墙”的往事时，更是震惊又心疼。
她从未听婉柔如此直白地提起过那段暗恋颜离的岁月。
“婉柔……”沐倾颜握住她的手。
纪婉柔摆摆手，笑容里带着释然和洒脱：“嗐，都过去了。现在想想，撞过了才知道疼，疼过了才知道放下。所以我才劝颜离，别拦着可可，让她自己去撞。感情这堂课，没人能替她上。”
她话题一转，又回到沐倾颜身上，眼神促狭。
“不过嘛，你这堵‘南墙’……厉沐言那家伙，看起来又冷又硬，但未必撞不开！关键得看你怎么撞，用什么姿势撞！”
沐倾颜刚升起的感动瞬间被这句话冲得烟消云散，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爬了上来：“纪！婉！柔！”
两个女人在充满宠物气息的休息室里，一个羞恼，一个大笑，暂时将各自的情感烦恼抛在了一边。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也照亮了她们眼中闪烁的、对未来的某种不确定却又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光芒。
与此同时，飞往法国的私人飞机上。
厉沐言靠坐在宽大的座椅里，面前摊着厚厚的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早上被沐倾颜亲吻过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柔软温热的奇异触感，像带着微弱的电流，一路窜进心底，扰得他心绪不宁。
机舱内异常安静，只有引擎平稳的轰鸣声。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清晰地浮现出沐倾颜踮起脚尖凑近时，那双带着点紧张又强装勇敢的明亮眼眸，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让他无法忽视的馨香。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试图驱散这不合时宜的燥热。
那个吻……太突然了。
她是什么意思？是心血来潮的玩笑？还是……某种试探？
他拿起手机，解锁屏幕，手指悬在沐倾颜的号码上，犹豫片刻，最终点开了短信界面。
「到了。」 输入，删除。
「飞机起飞了。」 输入，又删除。
「记得吃早餐。」
输入……他看着这行字，想起自己出门前的叮嘱，觉得再发一遍显得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