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青风据点的木墙,广场上就挤满了人。流民们抱着孩子、扶着老人,早早围在边缘,眼神里满是担忧——昨夜吴家修士闹事的消息已经传开,大家都知道,今天怕是要有一场大冲突。联军的银甲修士列成两排,将广场中央空出,将领们站在最前面,林啸天的副官王统领面色严肃,目光扫过人群时,特意在吴尘和吴家众人身上多停了片刻。
吴尘站在广场东侧,赵蛮紧紧贴在他身边,玄黄之力在掌心悄悄凝聚,土黄色的微光藏在袖管里,只要吴家有人动手,他第一时间就能护住吴尘。林清玄站在另一侧,风系法术已悄悄扩散,广场上每个人的气息都在她的感知里,尤其是吴家那十个心腹修士,气息紧绷,显然早有准备。
“让一让!让一让!”吴德海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带着刻意的威严。他穿着绣金锦袍,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盒,身后跟着吴明、吴坤,还有两个押着人的吴家修士——被押的正是昨夜被折磨的黑袍人,此刻他浑身是血,麻布衣衫被撕成碎片,裸露的皮肤上全是鞭痕,连站都站不稳,全靠两个修士架着胳膊才没倒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吴德海径直走到广场中央,将紫檀木盒举过头顶,对着王统领躬身道:“王统领,各位将领,今日请大家来,是有要事禀报——吴尘勾结血魔谷,意图出卖青风据点,证据确凿,还请各位为吴家、为边境做主!”
“什么?!”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流民们纷纷摇头,有人忍不住喊道:“不可能!吴少侠杀了那么多黑袍人,怎么会勾结血魔谷!”
吴德海却像没听见,打开紫檀木盒,取出一张折叠的信纸。信纸是粗糙的麻纸,边缘还沾着些黑色污渍,他展开信纸,故意提高声音念道:“‘血魔谷少主亲启:吾乃吴尘,愿献青风据点流民、联军布防图,换血魔谷庇护,助吾掌控吴家……’”
念到“吴尘”二字时,他特意停顿,眼神扫向吴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大家看!这是从血魔谷俘虏身上搜出来的信,上面的署名就是吴尘!他早就和血魔谷勾结好了,之前对抗血魔谷,全是演的戏!”
几个吴家心腹修士立刻附和:“没错!我们之前就看到吴尘偷偷和血魔谷的人见面,当时还以为是误会,现在看来,根本是早有勾结!”
王统领皱起眉头,接过信纸仔细查看。信纸确实像是血魔谷常用的麻纸,污渍也像是黑袍人身上的血污,只是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尘”字的竖钩歪得快碰到左边的“吴”字,笔画间还带着刻意模仿的生涩,怎么看都不像是常年写字的人写的。
吴尘冷笑一声,往前走出两步,目光扫过信纸,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吴族老,你这信,是昨晚让哪个修士仿的?我吴尘写字,‘尘’字的竖钩会带个小弯勾,你看这信上的竖钩,直得像根棍子;还有我写‘青风据点’,‘风’字的撇会往左展,你这信上的‘风’字,撇都快写到‘青’字上了——要不要我现在写几个字,大家对比对比?”
说着,他从流民手里接过炭笔和一张麻纸,抬手就写:“青风据点,抗魔护民”八个字。字迹工整,笔画间带着他特有的力道,“尘”字的小弯勾、“风”字的长撇,和信上的字迹对比,简直天差地别。
张老立刻走上前,举起之前吴尘写的求援信副本:“大家看!这是吴少侠之前写的求援信,和他现在写的字一模一样!那封血魔谷的信,根本就是假的!”
流民们纷纷凑上前看,议论声更大了:“是啊!吴少侠的字我见过,不是那样的!”“肯定是吴家伪造的!他们想害吴少侠!”
吴德海的脸色僵了一下,却很快恢复镇定,指着被押的黑袍人:“信是假的?那他呢!这黑袍人亲口说,他见过吴尘和少主密谈,还收了少主的传讯符!你们问他!”
两个吴家修士立刻掐住黑袍人的下巴,逼着他抬头,其中一人还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符纸,塞到黑袍人手里:“快说!你是不是见过吴尘拿这传讯符?快指认他!”
黑袍人疼得浑身发抖,嘴角溢出鲜血,眼神里满是恐惧。他想摇头,却被修士死死掐着下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你的证人?”吴尘往前走了两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吴德海,“一个被你们打得连话都说不清的人,一个被你们用性命威胁的人,他说的话能信吗?昨晚我亲眼看到你们的人在地窖里鞭打他,逼他说违心话——李岩队长,你的人当时也在场,是不是?”
李岩立刻站出来,沉声道:“没错!昨夜我派去看守地窖的修士汇报,吴家修士强行闯入,对俘虏动用私刑,若不是吴尘少侠及时赶到,这黑袍人恐怕已经死了!”
“私刑逼供,伪造信件,吴族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林清玄也开口,风系法术凝聚出一缕气流,卷起地上的黑色符纸,“这传讯符上只有血魔谷的气息,没有吴尘的半点气息,显然是你们自己塞给黑袍人的!你们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抓通魔人,而是想把吴尘和赵蛮献给血魔谷少主,换血魔功的修炼法门!”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广场上炸开。流民们瞬间怒了,纷纷指着吴家众人骂道:“原来是想卖了我们的救命恩人!”“太黑心了!比血魔谷还坏!”“把他们赶出去!”
吴明和吴坤的脸色变得惨白,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吴德海却突然冷笑起来,拍了拍手:“好,好一个伶牙俐齿!可惜,你们忘了一件事——吴尘,你脚踝上的血煞气,怎么解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吴尘的脚踝上。昨夜对抗血魔谷少主时,吴尘脚踝被血煞气缠上,虽然后来驱散了大部分,却还是留下了淡淡的黑色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普通修士被血煞气侵体,要么被煞气控制,要么痛苦不堪,你却能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甚至还能操控雷息——这不是通魔是什么?”吴德海上前一步,眼神阴狠,“王统领,您想想,血煞气只有和血魔谷勾结的人才能控制,他要是没通魔,怎么会没事?”
王统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向吴尘的目光多了几分疑虑。就在这时,联军队伍里突然走出一个副将,对着王统领躬身道:“统领,属下之前也觉得奇怪!上次吴尘对抗血侍时,用的雷息里带着一丝黑色,当时属下还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那根本是魔气!”
吴尘心中一沉——这个副将,竟然是吴家收买的人!
广场上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流民们看着吴尘脚踝的黑痕,又听副将这么说,议论声渐渐小了,眼神里的担忧又回来了。王统领犹豫着开口:“吴尘,这血煞气……你真的能解释清楚吗?”
吴尘刚要开口,突然感觉到远处传来一股熟悉的阴邪气息——是血魔谷少主的气息!而且越来越近,显然是收到了广场上的消息,正在往这边赶!
他抬头看向黑风岭的方向,脸色骤变。吴德海也感觉到了,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看来,我的‘证人’,马上就要到了。吴尘,这次你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