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地的巨树枝桠如伞,将暮色温柔地拢在怀里。晚风裹着蒲公英的绒毛,像无数细碎的白月光,在空和派蒙身边打着转儿,偶尔落在派蒙的发梢,又被她轻轻晃头抖落。
“璃月港的商船真的能装下整座蒙德的苹果吗?”派蒙飘在空身侧,圆脸蛋上满是好奇,连晃悠的脚丫都透着期待。空正想笑着回应,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带着几分迟疑的轻唤,像被风揉软的羽毛:“你们聊完了吗……”
“啊!”派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猛地蹿高半尺。她慌忙转头,只见夏玲从空身后的树影里跳出来,发梢还沾着片翠绿的树叶,眼底盛着狡黠的笑意。
“夏玲!下次别这么悄无声息的!”派蒙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活像只被惹毛的小团雀,“差点把我的小心脏吓飞了!”
“好啦好啦~”夏玲笑着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派蒙圆乎乎的脸蛋上——那软乎乎的模样,像刚出炉的杏仁豆腐,让她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指尖传来温软的触感,“下次不会啦,小派蒙。”
派蒙被捏得脸颊泛起淡淡的粉,像沾了蜜的苹果,她别扭地别过脸,却没真的躲开。夏玲收回手,转而看向空,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说起来……你们下一站就是璃月了吧,想好什么时候出发了吗?”
“我们打算先赚够路费再出发。”空微微颔首,语气认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那是他在蒙德城刚打磨过的武器,准备带着它去见识璃月的山川。
“那可真可惜……”夏玲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明显的惋惜像薄雾般笼在眼底,“还以为能和你们一起走呢。我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出发了……毕竟出来这么久了。”
“这么早……”空有些意外,他原以为还能和夏玲多待几日,听她讲讲璃月的故事。
“是啊~”夏玲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漂泊后的疲惫,“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师傅他们肯定在等着我回去呢,感觉这次回去可能会被留云师傅唠叨,毕竟……上次海灯节我连璃月都没回。”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钥匙上还挂着个小小的塞西莉亚花吊坠,她将钥匙递给恰好走来的温迪,“温迪,这个给你。”
“这是……”温迪接过钥匙,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好奇地晃了晃,吊坠碰撞钥匙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我给你们买的房子,就在蒙德城边的小巷里,推开窗就能看见风车。”夏玲解释道,语气渐渐变得像在叮嘱晚辈,眼底满是放心不下,“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照护温翎啊。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住了,得注意些——温翎不像你,他还是个普通人,晚上要记得给他留盏灯。他的身份证明我已经在西风骑士团办好了,就放在玄关的抽屉里……一旦他气息紊乱,感觉要消散了,就立刻来璃月找我,你应该找得到我的。”
“温翎……?哦,是你给他取的名字啊,真好听。”温迪握紧了钥匙,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瞬间郑重起来,他轻轻点头,语气里满是承诺,“放心放心,我会好好照护他的,毕竟……我已经失去他千年了,这次绝不会再让他从我身边溜走。”
说完,温迪将钥匙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转身快步去找温翎,风似乎都在为他的急切让路。
“空,派蒙,”夏玲抬眼望了望天色,天边的晚霞已经染成了深紫色,“时间已经很晚了,不介意……一起吃顿饭吧?我请客!就当是提前为你们践行。”
“这……不太好吧……”派蒙有些犹豫,小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心里悄悄嘀咕:我上次在猎鹿人餐厅可是吃了三份蜜酱胡萝卜煎肉,要是把夏玲吃破产了可怎么办?
“没关系的啦,我特意准备了好吃的。”夏玲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宝贝,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陶壶——壶身刻着精致的云纹,还泛着淡淡的流光。
“哇!这是什么呀!好漂亮!”派蒙瞬间被陶壶吸引,忘了刚才的犹豫,凑到夏玲身边,圆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凑上去摸一摸。
“这是尘歌壶,是仙家机关,是萍姥姥特意给我做的,里面有个小院子呢。”夏玲笑着晃了晃尘歌壶,又从手里拿出一个莹白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夏府”二字,还嵌着细碎的晶石,她将令牌递给空,“这个给你,空。以后你们旅行累了,随时可以用令牌进来休息,院里的井水永远是甜的,床铺也铺好了干净的被褥。”
“哇!这个令牌亮晶晶的!像星星落在上面!”派蒙凑过来盯着空手里的令牌,圆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尘歌壶里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比如蜜酱胡萝卜煎肉?还有甜甜花酿鸡?”
夏玲被派蒙馋嘴的模样逗得笑出声,晃了晃手里的尘歌壶,声音里满是诱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正好我备了些苹果汁,还有刚烤好的蜜酱胡萝卜煎肉——我特意用了璃月的花蜜调酱,比猎鹿人的还香。”
“蜜酱胡萝卜煎肉!”派蒙瞬间把“不好意思”抛到了九霄云外,拽着空的袖子就往夏玲身边凑,翅膀都激动得扇个不停,“那我们快进去吧!我都要闻到香味了!”
空无奈地笑了笑,跟着派蒙和夏玲走进尘歌壶。眼前景象突然一变——青石板铺成的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院角种着几株塞西莉亚花,花瓣上还沾着露珠;石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餐盘,蜜酱胡萝卜煎肉泛着油光,甜甜花酿鸡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旁边还放着三瓶冒着气泡的苹果酿,瓶身上印着西风骑士团的标志。
更意外的是,温迪不知什么时候也带着温翎来了。温迪正坐在石凳上晃着腿,手里已经开了一瓶苹果酿,嘴里还塞着一块煎肉,含糊不清地说:“夏玲的手艺可比天使的馈赠好太多啦!温翎你也尝尝,这个酱是用璃月的花蜜调的,甜而不腻,比蒙德的果酱还好吃。”
温翎坐在温迪身边,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和温迪相似的轮廓,只是肤色更浅,像上好的白玉,眼神里还带着点初醒的茫然,像刚学会走路的小鹿。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块煎肉,小口咬下去时,耳尖悄悄泛起红晕,像被晚霞染透的云朵。
夏玲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悄悄松了口气,眼底的担忧也淡了些。她转身从厨房里拿出果汁,给空和派蒙倒上,笑着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派蒙要是不够,锅里还有,我特意多做了些。”
派蒙早就捧着盘子吃得起劲,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说话都含糊不清:“夏玲你做的太好吃了!比猎鹿人餐厅的还香!我还要再来一块!”
“喜欢的话,我把食谱写给你呀。”夏玲笑着拿起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到了璃月,你们也可以试试用那里的食材做——比如用璃月港的鲜虾代替猪肉,味道会更鲜,说不定派蒙会更喜欢。”
空一边吃着煎肉,一边听夏玲讲璃月的趣事——她说璃月港的早晨最热闹,商船的汽笛声能传到半山腰,码头的小贩会推着车卖热乎的杏仁豆腐;说夜晚的望舒客栈建在悬崖边,站在露台上能看到最亮的星星,还能听到远处归航的船歌;说有位留着长胡子的先生,总爱在港口的茶馆里讲古董的故事,他讲的“岩王帝君”的传说,能让整个茶馆的人都安静下来。
“对了,差点忘了这个。”夏玲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深蓝色的小布包,布包上绣着璃月的云纹,她将布包递给空,“这个你带上,到了璃月能用上。”
空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块晶莹的原石——每一块都透着淡淡的蓝光,像凝固的星光,还有一袋沉甸甸的摩拉,袋子口都快被撑破了。“原石能在璃月港的商店换些好东西,比如抗寒的衣物,或者锋利的武器。”夏玲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摩拉虽然不多,应急总是够的。本来想多给点,但是……咳咳,前两天温迪说想喝珍藏版的苹果酿,我没忍住就给他买了……”
“这还算不多……”派蒙好奇地伸手提了提袋子,结果使出了浑身力气,袋子还是纹丝不动,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里面得有几万摩拉吧!”
(主要是没忍住嘛……温迪抱着我的胳膊撒娇,还说“夏玲最好了”,谁能顶得住他那湿漉漉的眼神啊~他宝贝起来真的太可爱了!)
大家笑闹着吃完晚饭,夜色已经漫过了壶里的小院,院角的塞西莉亚花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夏玲送他们出去时,风起地的星星已经亮了起来,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巨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夏玲挥了挥手,发梢在月光下泛着浅金色,“明天我就要出发了……想知道我在哪里可以去找往生堂的钟离先生,他知道的。”
派蒙用力点头:“我们一定会去找你的!到时候还要吃你做的璃月菜!比如你说的那个‘清蒸鲈鱼’!”
“好,到时候我提前给你留着。”夏玲笑着答应,眼底满是期待。
空看着夏玲转身的背影,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拉长,他握紧了手里的令牌和布包,指尖传来温温的触感,轻声说:“路上小心。”
晚风穿过巨树的枝叶,带着塞西莉亚花的香气,拂过每个人的发梢,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轻轻哼起了温柔的送别曲。蒲公英的绒毛又飘了起来,这次它们朝着璃月的方向,慢悠悠地飞去,像带着所有人的牵挂,提前踏上了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