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夏玲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还有让她极度厌恶的深渊的气息。
冰冷的深渊金属束缚带嵌进手腕与脚踝的皮肉里,每挣扎一下,就有细密的刺痛顺着神经蔓延——那金属表面泛着的淡紫色微光,正源源不断地吞噬着她体内残存的七元素力,连掌心那点赖以支撑的七彩光芒,都黯淡得几乎要融入阴影。实验台是冰凉的合金材质,台面还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深色痕迹,不知是干涸的血液还是药剂残留,混着空气中甜腥的深渊气息,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这束缚带可不是普通货色。”
博士的声音从操作台后传来,他正低头调试着一支新的针管,管内的液体不再是纯粹的淡紫色,而是掺了些许青黑,像极了她体内肆虐的祟神污秽。他转过身时,白大褂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银灰色发丝被灯光照得泛着冷光,唯有指尖捏着的针管,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锋芒。
夏玲死死盯着那支针管,喉咙发紧。
“别四处看了,这里是愚人众设在踏鞴砂深处的秘密实验室,除了我的助手,没有任何人会来。”博士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缓步走到实验台前,针管在她眼前轻轻晃动,“刚才在通风口旁的小动作,我可都看在眼里——怎么,还在期待有人来救你?”
他的话像冰锥般扎进夏玲心里,让她浑身一颤。体内的祟神污秽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绝望,开始更加疯狂地躁动,青黑色的印记顺着脖颈爬上脸颊,连呼吸都变得滚烫起来。可她还是咬着牙,没有让示弱的呻吟从喉咙里漏出来——哪怕只剩自己,她也绝不能让博士看到她的崩溃。
“看来你还没认清现实。”博士俯下身,浅紫色的眼眸离她只有咫尺之近,里面翻涌的病态探究几乎要将她吞噬,“那我就帮你再清醒一点。”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针管已经毫不犹豫地刺入她的颈动脉。掺了祟神污秽的深渊药剂瞬间涌入血管,比之前更剧烈的痛苦轰然爆发——像是有无数把烧红的小刀在刮擦她的经脉,又像是祟神与深渊之力在体内互相撕咬,每一次碰撞都让她眼前发黑,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反复拉扯。
“告诉我,你掌心的力量来源。”博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他手中的金属探测器贴着她的胸口,冰冷的触感与体内的灼痛形成尖锐对比,“是地脉的馈赠,还是某个神明的怜悯?说出来,我可以让你少受点苦。”
夏玲的嘴角溢出黑血,顺着脸颊滴落在实验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想摇头,却连转动脖颈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博士,眼神里满是不甘与倔强。她知道,一旦说出那力量的秘密,她就真的成了任人宰割的“样本”,连最后一点反抗的资本都会消失。
博士见她不肯开口,也不恼,只是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收起针管:“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这药剂每小时会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剧烈——我倒要看看,你的意志力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转身走向操作台,留下夏玲在实验台上承受着双重折磨。深渊金属还在不断吞噬她的元素力,药剂与祟神污秽的撕扯让她浑身痉挛,可她的意识却异常清醒——没有救援,没有奇迹,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具早已千疮百孔的躯体,和掌心那点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光。
夏玲的目光缓缓扫过实验台边缘——那里放着一瓶打翻的强酸药剂,瓶口还残留着几滴透明液体,正缓慢地腐蚀着台面。她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用被束缚带磨得渗血的手腕,一点点朝着那瓶药剂的方向挪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要试着打破这囚笼,哪怕代价是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