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信者为王
“沈公子客气了！”磐叔大手一挥，豪爽道，“咱们疍民认的是理，是义！你待我们以诚，我们自然投桃报李！”
“没错！沈公子，往后马帮的银钱往来，就认你这汇通银号了！”马帮头目拍着胸脯，声震屋瓦。
李东主等商人更是激动不已：“沈公子力挽狂澜，信义无双！我等能与公子同行，实乃幸事！这联合交子，我们不仅要自己用，还要大力推广！”
民心所向，众志成城！
沈墨轩不再多言，此刻任何言语在行动面前都显得苍白。他立刻转身，指挥若定：
“陈掌柜（已被人救醒），立刻清点登记诸位义士存入的现银，开具正式凭据，利息按最高档计算！”
“账房，加快兑付速度！但务必仔细核验，不得有误！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汇通银号，说到做到！”
“护卫队，维持好秩序，确保存入和兑付的乡亲都能安全离开！”
他的命令清晰有力，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整个汇通银号虽然依旧忙碌，但之前的混乱和绝望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同心协力的有序。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手中捏着票据的人，看到这一幕，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不少人非但不再兑付，反而将票据小心收好，甚至有人当场表示，要将家中积攒的银钱也存进来，换成这比真金白银还硬的“沈氏交子”！
危机，化为了转机！
经此一役，“沈氏联合交子”不仅没有因为挤兑而崩溃，反而因其在绝境中展现出的惊人韧性和沈墨轩那“卖身为奴”也要兑现承诺的信誉，名声大噪！其信用，不降反升，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之前只是在联盟内部和少数合作伙伴间流通的交子，一夜之间，成为了云州乃至周边府县商贾和百姓争相持有、认可的“硬通货”！流通范围呈爆炸式增长，许多原本只认周家旧交子或现银交易的商号，也纷纷开始接纳甚至主动寻求沈氏交子。
沈墨轩的名字，伴随着这场惊心动魄的金融战的胜利，响彻江南商界。“商界新王”的地位，虽未明说，却已在无数人心中被默认。他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种新的金融工具，更是一种重信守诺、敢于挑战旧秩序的新兴力量！
……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府内的气压，低得足以让人窒息。
“废物！一群废物！”
周世昌状若疯魔，将书房内能砸的东西几乎都砸了个遍，名贵的瓷器、玉器碎片铺了一地。他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面前噤若寒蝉的几位交子铺东家，唾沫横飞：
“十几万两！整整十几万两银子收来的交子！现在全他妈的砸在手里了！不仅没能挤垮他，反而让他的狗屁交子更值钱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胖东家哭丧着脸，抹着冷汗：“周……周爷，谁……谁想得到那沈墨轩如此命硬？疍民、马帮、那些泥腿子商人，还有陈砚舟那老不死的，居然都站出来给他撑腰！连……连官银都搬出来了……这……这谁能料到啊！”
“谁能料到？我养你们这群废物就是来说‘料不到’的吗？！”周世昌一脚踹翻面前的矮几，气得浑身发抖，“我们不仅没搞垮他，反而因为他交子信用提升，我们手里这些囤积的交子……价值也跟着涨了！可我们敢去兑吗？我们一去兑，不就是告诉所有人，之前挤兑是我们搞的鬼？！而且现在去兑，等于是在帮他沈墨轩消化存量，巩固市场！”
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他们处心积虑囤积的交子，本想用作致命一击的武器，此刻却成了烫手山芋。捏在手里，占用巨额资金，还要眼睁睁看着沈墨轩的信用体系越发稳固；拿去对付，等于自打耳光，资敌助敌！
瘦高个东家小心翼翼地道：“周爷，要不……我们悄悄把这些交子，折价一点，分批散到市面上去？”
“折价？”周世昌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现在他的交子市面抢手，我们折价卖，亏得更多！而且一旦量大，必然引起注意，沈墨轩那小子精得跟鬼一样，能查不到是我们？”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亏，猛地一拳砸在墙上，鲜血从指缝渗出却浑然不觉，嘶吼道：“沈墨轩！我与你势不两立！！！”
这场他精心策划、投入巨大的金融绞杀，不仅未能伤及沈墨轩根本，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让他周世昌和背后的曹国勇势力，在财力、声望和战略上都遭受了重创！
……
汇通银号的危机彻底解除，存入的现银远远超过了兑付的金额，银库前所未有的充盈。沈墨轩安排妥当后，第一时间赶往陈府探望。
陈砚舟伤势极重，胸口被利刃所伤，距心脉仅毫厘之差，幸得御医圣手勉强吊住性命，但仍昏迷不醒。陈府上下笼罩在一片悲愤之中。
沈墨轩在病榻前默默站立良久，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曹国勇、周世昌……此仇不共戴天！
他留下重金和几名得力人手协助护卫陈府，随即返回货栈密室。
密室中，气氛依旧凝重，但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期盼。
“公子，三号仓库那边……”巴图沉声汇报，他脸上也带着伤，“我们赶到时，仓库已破，留守兄弟伤亡惨重，海石兄弟他……力战不退，身负重伤，但他在仓库最核心的密格里，抢回了这个！”
巴图将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还沾染着暗红血迹的小包，郑重地放到沈墨轩面前。
沈墨轩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油布。
里面并非他预想中的金银珠宝，而是半枚玄铁铸造、造型古朴、纹路奇特的虎符！虎符断裂处参差不齐，显然需要另外一半才能合拢。虎符之上，刻着两个古老的篆字，饶是沈墨轩博览群书，也辨认了半晌才认出——【风霆】。
“风霆？”秦昭雪蹙眉思索，“未曾听闻与此相关的军队或组织。”
沈墨轩拿起那半枚虎符，入手冰凉沉重，一股肃杀苍凉之意隐隐传来。这就是慕容惊鸿留下的真正底牌？这半枚【风霆】虎符，究竟能调动什么？另外半枚又在何处？
他回想起慕容惊鸿那“勿寻，内鬼，信秦”的传书，又想到陈砚舟透露的她化名“红叶”潜入赤焰……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庞大、更危险的旋涡。
金融战的胜利，只是让他暂时在明面的商场上站稳了脚跟。但暗处的敌人，依旧强大而诡秘。慕容惊鸿生死未卜，陈砚舟重伤昏迷，苏芷瑶待嫁危机迫在眉睫，内鬼潜伏身边……前路，依旧布满荆棘。
然而，经此一役，沈墨轩的眼神却更加坚定，心志也愈发淬炼得如同精钢。他轻轻摩挲着那半枚虎符，目光仿佛穿透了密室的墙壁，望向了更遥远的未来。
就在沈墨轩凝神思索这【风霆】虎符之谜时，密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名心腹手下快步走入，递上一封没有落款的密信，低声道：“公子，刚收到消息，苏府……苏府今日傍晚，突然加强了戒备，所有丫鬟仆役一律不准外出，并且……开始大量采购红绸、喜烛等物！”沈墨轩瞳孔骤缩——苏家，这是要提前将芷瑶送走？！他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四射：“他们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通知下去，所有计划提前！今夜，我们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