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大功夫，就找到东西了？
转身，就看到林巧巧从湿漉漉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本子。
这林巧巧确实比杜海丰机灵，那家伙到现在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难怪小恶魔总喊他傻海。
寒玖曦接过泛黄的账本，指腹触到纸面凸起的笔痕。
扉页掀开的瞬间，密密麻麻的字迹如蛛网般铺开，其中赫然出现三姑婆家的姓氏——刘家。
她瞳孔微缩，这才惊觉刘少飞竟是海城二流家族刘家的子弟，三姑父的堂弟。
账本翻涌着见不得光的秘密，五姑夫风向东的名字与李家李江平并列……
随后接连跳出苏献、方明芳、马敏杰、赵海静……等二十多个陌生人名。
每个名字下都罗列着详尽档案：性别、年龄、工龄、历任职务，甚至连指纹拓印都工整地贴在侧边。
翻至后半部分，寒玖曦指尖微微发颤。
海关高层的名单旁标注着按月分赃的金额，下方细目令人触目惊心——
私人游艇的维护费、海外房产的购置款、情人的珠宝开销，连情妇子女的教育基金都分门别类记录在册。
刘少飞的情人名单后，赫然标着四个女人的名字，每个名字对应不同的供养标准：
有子嗣的情妇月例翻倍，诞下男孩的比女孩再多三成……
杜海丰的灵体在旁剧烈震颤，无形的双手死死攥住账本边缘。
他曾以为自己了解这座城市的阴暗面，此刻才发现。
这账本里记录的权色交易，远比他想象的更庞大、更糜烂。
刘少飞给顾婷的供养明细刺得杜海丰灵体发颤——每月固定三十万现金。
还不算名下滚动更新的豪车、珠宝，以及分布在海城、魔都、双京乃至上京的房产。
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那些曾让他引以为傲的付出，与这奢靡的供养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
他给顾婷的，不过是老家小城的安身之所，三万的零花钱，而她却早已在纸醉金迷的大都市筑起爱巢。
视线扫过满屋泛着幽光的古董，杜海丰的灵体剧烈摇晃。
青铜器上斑驳的铭文、玉器里流转的古韵。
分明是镌刻着龙国千年文明的国宝，此刻却沦为这些蛀虫换取外汇的筹码。
账本上的数字如毒蛇噬心——每年仅凭倒卖古董，名单上的人就能瓜分近二十亿。
二十个亿呀！不是两千块，也不是两万块，他越想身体颤抖的越厉害。
这个天文数字像重锤般砸在他心口，让他的眼眶泛起血色，周身黑雾如沸腾的墨汁翻涌。
“这，这般诱惑...”杜海丰的低语带着苦涩自嘲，若他是女人，或许也会被这滔天富贵迷了眼。
话音未落，小恶魔突然暴起，一脚精准踹中他的灵台。
袖中黑雾翻卷，瞬间将失控的灵体被他踢进混沌界。
寒玖曦挑眉望着转瞬消散的黑雾，扯了扯嘴角——这么暴力！
她指尖轻点悬浮的黑煞之气，对小恶魔下令：“吸收干净，这些国宝必须物归原主。”
林巧巧盯着旁边箱子里成捆的现金，眼中闪过狡黠：“主子，这些账外之财没留记录，不如收归己用？”
她的提议让空气里浮动起隐秘的诱惑，而寒玖曦只是垂眸抚过古董上的铭文，眼底掠过冷冽的光。
听着林巧巧那架势，有种不要白不要的感觉。
寒玖曦心里也有些动容，歪头看向小天：“能要吗？”
小天晃悠这小短腿：“要呗，林巧巧不是说她家里有些困难吗？
回头你给她家送些过去，也算是我和小恶魔对她的亏欠。”
小恶魔有些不赞同：“我们不是给了她和那个傻海修炼功法吗？为什么还要给她家里钱。”
小天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懂人情世故。
“一码归一码，好吗？”再说，他也不知道带灵体进混沌界，那里的法则会给他们打上奴隶的烙印。
不过想到小恶魔的身份，和那道坚固的封印，想来混沌界的法则就是为他设定的。
小恶魔？当初取他给他自己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小恶魔把那些黑煞之气吸收完后，对寒玖曦说：“你把这些东西上的灵气吸收了，正好修炼你的瞳术。”
寒玖曦点头，她知道，以后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遇到这么多古董。
于是走到那些古董中间，盘膝坐下，开始吸收那些灵气。
等她吸收完，小天指着角落里的几块石头：“把那几块石头收进混沌界，那里边有玉石。”
林巧巧翻着本子，跟着点头：“主子，这里没有原石的记录。”
那意思就是，没有记录在册的，都可以收。
寒玖曦突然想起楼下刘少飞卧室床铺和柜子后边的黄金：“小天，楼下的钱我能收吗？”
林巧巧不等小天说话，自告奋勇的说：“收，主子，那些钱既然他不敢存银行。
也没有记录在册，肯定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说着，打开本子，指着上边的一些数字说：“这些都是国外和香江那边的账号，他们明面上的钱都在这里边。
光有这些证据，足够他们吃花生米的，再有就是这些糊涂账。”
林巧巧举着账本，指着旅游哪一项：“这些地方花的钱都是没有数，那些钱主子收了可以留着做好事。
要是被那些人收了，肯定也有饱中私囊的，这些都是那些人不能说的秘密。”
这些事儿还都是她和周渣渣谈恋爱的时候，周渣渣和她说的。
因为周渣渣的姨夫在…单位，他们出任务的时候，遇到不清不楚的账，就会层层分瓜。
就跟孙猴子大闹地府，咔嚓生死簿一样，毕竟哪个地方都有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糊涂账。
这些寒玖曦还真不懂，看来自己身边还要多养几只灵体了。
自己也不能什么也不懂，靠家里的那些人？不能。
她肯定也从他们身上学不到什么，他们只是一味的就是宠她。
林巧巧一改往日的怯懦，盯着寒玖曦：“主子，老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小天飘着站在林巧巧对面，金色的瞳孔里泛着不知名的光：“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林巧巧被他看的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靠近寒玖曦。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话，细品满是现实的辛辣。
瞧瞧那些骤然显贵的人，有几个是靠朝九晚五的死工资？
就像马儿偷摸吃了夜草才长膘，有些人钻了空子、踩了风口，财富便如潮水般涌来。
留下埋头苦干的人望着背影，嚼着这句话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