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裂缝合拢的余震还没散尽,苏清瑶突然感觉护世剑往斜后方一沉。她转头就看见道青黑色的煞气正往自己后心钻,而煞气源头竟是那只破土而出的小爪子 —— 新诞生的守护者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瞳孔里爬满阴阳鱼纹路,分明是被安倍邪吾的残煞污染了。
“小心!” 王雪姬的冰晶镜突然横在两人之间,冰魄气在镜面炸开的瞬间,将煞气冻成了冰雕。可那冰雕刚成形就 “咔嚓” 碎裂,无数道细小的煞气顺着镜面裂缝往雪姬姐手腕爬去,“这煞能融冰!”
“雪姬姐退后!” 苏清瑶挥剑劈开残余的煞气,护世剑的火光在她掌心烫得吓人。刚才被震翻的气血还没平复,剑锋扫过地面时竟带出串火星,在冻土上画出道浅浅的弧线 —— 正是九曲黄河阵的余威轨迹,“这下面还有阵眼!”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鼓起道冰脊,像条白色的巨蟒往两人脚边缠来。王雪姬拽着苏清瑶往旁边跳,冰靴踩在冻土上的刹那,整片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藏着的冰窟 —— 是用无数根冰棱组成的牢笼,每根冰棱里都冻着神隐会成员的影子,正对着洞口无声地嘶吼。
“是神隐会的‘千机冰牢’!” 王雪姬的声音突然发颤,冰晶镜在她掌心剧烈震动,“是我父亲当年布的阵,怎么会在这里?”
冰窟里突然传来冰层摩擦的脆响,那些冻着神隐会成员的冰棱开始旋转,在半空中组成道旋转的冰墙。苏清瑶的护世剑刚要劈开冰墙,就被王雪姬死死按住:“别碰!冰棱里有‘噬灵咒’,会吸你的镜灵真火!”
可已经晚了。最边缘的冰棱突然射出道蓝光,擦着苏清瑶的脸颊飞过,在她脖颈上留下道浅浅的血痕。那血珠刚滴落在地,整个冰牢突然剧烈晃动,所有冰棱同时转向,将两人团团围住,“清瑶!” 王雪姬突然将苏清瑶往冰窟外推,自己却被旋转的冰墙困在了中央,“我父亲的阵,我来破!”
“雪姬姐!” 苏清瑶趴在冰窟边缘伸手去抓,指尖却只碰到冰冷的冰墙。那些旋转的冰棱在此时突然加速,将王雪姬的身影层层包裹,最后凝成个巨大的冰茧,表面爬满神隐会的符文,正随着雪姬姐的心跳缓缓发光,“你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 冰茧里传来王雪姬的声音,带着冰魄气特有的冷冽,“这冰牢认主,只有神隐会的血脉才能靠近阵眼。” 冰面上突然浮现出她的倒影,正蹲在冰牢中央,冰晶镜在她掌心碎成了更小的碎片,“清瑶,告诉九玄,祭坛的反制节点在冰牢底部,找到‘雪隐石’就能……”
声音突然中断,冰茧表面的符文突然亮起,在冰壁上投射出流动的画面 —— 是神隐会被灭门的那天,雪庄的漫天飞雪里混着血色,父亲正举着冰晶镜往归墟的方向冲,母亲抱着年幼的雪姬姐往冰窖跑,嘴里的叮嘱被厮杀声淹没:“记住千机冰牢的解法…… 雪隐石……”
“娘!” 冰茧里的王雪姬突然发出嘶吼,冰魄气在此时不受控制地暴涨,冰牢的冰棱竟在她的灵力冲击下节节后退,露出后面更清晰的画面 —— 父亲的冰晶镜在归墟浊气中碎成齑粉,他的身体化作道蓝光,与追杀的煞兽同归于尽,“不要!”
苏清瑶的护世剑突然往冰壁上劈去,镜灵真火在冰壁上炸开的瞬间,那些流动的画面突然停滞。她看见王雪姬正蜷缩在冰牢中央,双手死死抱着头,冰晶镜的碎片嵌在她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往冰面上滴,在冻土上汇成个小小的 “雪” 字,“雪姬姐!是幻象!和我刚才的昆仑幻象一样!”
“是宿命。” 个温和的男声突然从冰茧里传来,不是王雪姬的声音,却带着神隐会特有的灵力波动。冰壁上的画面突然转向,父亲的虚影正站在归墟裂缝前,手里拿着块半透明的石头 —— 是雪隐石,“雪姬,放弃吧。神隐会的使命就是用血脉祭阵,你逃不掉的。”
“不是的!” 王雪姬的声音从冰茧深处传来,带着哭腔,“父亲说过,阵法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献祭的!” 冰茧表面的符文在此时突然紊乱,有些冰棱甚至开始融化,“我能守住雪庄的族人,能守住清瑶,能守住……”
她的话没能说完,冰壁上的画面突然切换。这次是雪庄被归墟浊气淹没的场景,年幼的雪姬姐正抱着块雪隐石躲在冰窖里,透过门缝看见母亲被煞气吞噬,最后留下的眼神和冰壁上父亲的眼神一模一样,都是带着解脱的温柔,“娘……”
林九玄的桃木剑突然从冰窟外刺来,金光在冰壁上炸开的瞬间,那些流动的画面突然扭曲。他的身影出现在冰窟边缘,念安正趴在他背上,孩童的眉心金光往冰茧里钻,那些冻着神隐会成员的冰棱在金光中渐渐透明,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 是无数块雪隐石的碎片,“雪姬!用念安的金光!风水卫的血脉能净化噬灵咒!”
冰茧里的王雪姬突然抬起头,掌心的冰晶镜碎片在此时重新凝聚。她的冰魄气顺着念安的金光往外涌,在冰牢底部画出道复杂的符文 —— 是神隐会的 “解灵咒”,与父亲当年布的千机冰牢形成了完美的对冲,“清瑶!帮我稳住阵眼!”
苏清瑶立刻将护世剑插进冰窟边缘,镜灵真火顺着剑身在冻土上蔓延,在冰牢周围画出道火圈。那些试图重新合拢的冰棱在火圈外纷纷融化,露出下面藏着的阵眼 —— 是块巴掌大的雪隐石,上面刻着神隐会和风水卫的双重印记,“是雪隐石!”
冰茧表面的符文在此时突然熄灭,所有冰棱同时停止旋转。王雪姬的身影在冰牢中央渐渐清晰,她的手里正握着那块完整的雪隐石,石面上的双重印记在金光中缓缓流动,“父亲…… 我做到了……”
可就在冰牢即将溃散的瞬间,归墟合拢处突然传来声巨响。那只破土而出的小爪子突然暴涨,青黑色的鳞片上浮现出安倍邪吾的樱花纹,往冰牢里的王雪姬抓去,“抓住神隐会的余孽!” 是安倍邪吾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得意,“有了你的冰魄气,归墟的本源煞气就能彻底觉醒!”
“奶奶的!杂碎敢偷袭!” 鬼手的铁链突然从冰窟上方甩下来,链端的凿子带着煞养脉的红光,狠狠砸在小爪子上。老鬼的身影顺着铁链滑下来,右臂的黑印红得像团火,“雪姬姑娘!老鬼帮你断后!”
王雪姬的冰晶镜立刻往小爪子照去,冰魄气裹着雪隐石的力量往爪子上冲:“清瑶!九玄!带念安去祭坛反制节点!雪隐石能暂时困住它!” 她的冰靴往冰牢底部跺了跺,无数根冰棱突然从地下钻出,将小爪子死死缠住,“我随后就到!”
苏清瑶刚要反驳,就被林九玄拽着往冰窟外跑:“相信她!” 他的桃木剑往归墟合拢处指去,那里的地面正在剧烈隆起,显然有更可怕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雪姬的冰魄气与雪隐石结合,能克制这煞!”
冰窟里传来王雪姬的冰魄气炸开的声响,苏清瑶回头望去,看见雪姬姐的身影在冰棱中穿梭,冰晶镜的蓝光与老鬼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将那只不断暴涨的小爪子死死锁在冰牢中央。而在冰牢的最深处,那块雪隐石正在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像颗即将破晓的星辰。
“雪姬姐……” 苏清瑶的眼眶有些发热,护世剑的火光在她掌心轻轻颤抖。
林九玄突然停下脚步,桃木剑往前方的冻土上指去:“看那里!” 他的声音带着激动,“是祭坛的反制节点!”
苏清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的冻土上浮现出个巨大的符文,正是《阴阳图录》上记载的反制节点,而节点的中心处,正插着半截熟悉的桃木剑 —— 是林九玄父亲当年留下的定龙桩碎片,上面还沾着淡淡的龙气。
念安突然从林九玄背上滑下来,小手往符文中心跑去。孩童的眉心金光往桃木剑碎片上一靠,整个反制节点突然亮起,与归墟合拢处的光芒遥相呼应,“陈爷爷…… 笑了……”
苏清瑶握紧护世剑,看着远处冰窟里不断传来的爆炸声,看着身边林九玄坚定的眼神,看着念安认真的小脸,突然明白王雪姬刚才的选择 —— 所谓的守护,从来不是独自逞强,而是知道有人会在身后支撑你,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敢一往无前。
而冰窟深处,王雪姬的冰晶镜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与鬼手的煞养脉红光交织成道双色长鞭,狠狠抽在那只不断挣扎的小爪子上。她的声音在冰棱的碎裂声中清晰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安倍邪吾,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