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货都卖完了？”芳姐没应声，反问她们。
李彩莲摇头：“我们回本了，想着先过来拿定的货。”
芳姐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才叹气：
“妹子，我跟你说实话，那些t恤我以为你们卖不出去，不可能回来了，
刚才有个老顾客过来，1块2拿了一千件走，
现在还剩500件，她拿的正好是你们的那些版头，这付定金货也不是你们的，你们要是不回来，我不是亏了……”
李彩莲脸色冷淡几分，不过她不急，从包里拿出单子：
“我付定金就是要留货的，当初约定好三天后来拿货，不然定金不退，货你可以随意处置，
现在才过去一天，你把货给别人，那就赔违约金，不然，我可以帮你在批发市场宣传一下，
没诚信的老板，想继续在这混基本不可能。”
芳姐眯了眯眼睛：“小姑娘，做人留一线，
我不是第一天在这摆摊的，你有本事就去闹，
定金我退了，咱们两清……”
她拿出单子，看到上面的违约金300，眼皮直跳。
签字的时候是她同意加上的，老顾客过来拿货，她一时没想起来。
李彩莲：“我不用到外面宣传，你们这个批发市场有管理办公室吧？
我去那找人，有单据在，要是闹起来，你不仅要退定金赔偿，应该也不能在这续租了吧？”
刚才她想岔了，忘记批发市场都有管理员，为了市场的形象，他们也不可能让档口老板胡闹。
芳姐瞪着她，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怕眼前的小姑娘在市场宣传，没人会信，
但闹到管理处，她续约基本不可能。
现在抢档口的事经常发生，生意好做，档口就那么多，想挤进来，扩大档口把生意做大的老板多的是。
要不是堂弟的关系，她拿不下这个档口。
“行，赔300块可以，但票据得收回，你还得写收据，不然怕你赖账。”芳姐眼珠子转了一圈，心里有了打算。
想要赔偿？她的钱可不好拿，拿多少得翻倍吐出来。
李彩莲气笑了：“老板娘，让我把单据给你，
又签收据，您为了给我们两个小姑娘挖坑，还真是煞费苦心。”
芳姐：“我…我挖什么坑？别不识好歹，不然……”
她目光瞬间锐利，示意让店里的小妹过来帮忙。
能在批发市场混的，多少都有点手段，她也不怕善茬，不然早被人踢出局了。
“你们想干嘛？”张小红背靠李彩莲，手伸开护着。
李彩莲笑得诡异：“看来老板娘想公了，我当然要满足您。”
芳姐暗暗咽口水，被她这个笑吓得背脊一僵，额头冒冷汗。
店里的小妹刚围过来，就被李彩莲踹倒了。
芳姐瞪着她看，一声叫不出来。
她思绪飞快，想着怎么倒打一耙。
李彩莲没等她想清楚，就拉着张小红融入人群中，直奔管理处。
她跟管理员说清楚后，把单据给管理处复印一份，就带着单子，到三楼拿直筒牛仔裤。
她们毕竟是新来的，在档口生事，本是她们占理也变得没理了，还不如让管理处帮忙解决。
三楼也有批发t恤的，只是最便宜的批发价也要1块钱。
李彩莲要了500件，两个版头，又批了200件新版头的紧身衣。
直筒裤批300条，牛仔大喇叭裤批300条，
老板认得她们，直筒裤批发价降了一块钱。
李彩莲什么也没问，拉张小红离开。
张小红满脸疑问：“批发老板怎么会降价？直筒裤应该是新版头，跟t恤不一样。”
“直筒牛仔裤不好卖，他们出货量不大，会降价清货，进新版头，
批发服装货流通得越快，越赚钱，你以为老板傻啊，主动让利是双赢。”李彩莲仔细给她分析。
张小红点头，似懂非懂。
“咱们零售也一样，最后的尾货就得及时清了，进新的版头回来，让货动起来，赚第一批货的钱。”李彩莲在批发市场门口买了一个拖车，方便过来拿货。
任何生意都是赚时间差，信息差。
两人回到宾馆，吃了午饭，就带着货坐公交车去大学城。
今天是周五，大学开放让小贩进大学摆摊。
两人把摊位摆在女生宿舍门口，旁边摊位都是卖书，文具，日用品等等的。
李彩莲和张小红轮流到厕所换衣服出来。
李彩莲刚走出来，就被一个女大学生跟了，
“同学，你这套衣服是在夜市买的吗？”
“我是卖衣服的，这是穿版，”李彩莲没打算推销，快步往摊位走。
上赶着的不成买卖，现在的人警惕心强，她要是主动推销，说不定对方就不跟过来了。
李彩莲装不知道她跟过来，看到摊位时，张小红已经忙起来，好几个女学生围着摊位。
“杂志同款，皮带是送的，一套35块，多带一件t恤37块。”张小红把杂志夹在货架上。
“这也不算同款吧？现在流行喇叭裤，可惜学校不让穿，这直筒裤像男装。”
“35块太贵了，再便宜点……”
“夜市里卖50块钱一套，在学校才这么便宜的，给学生让利，这皮带你看看，质量不是差的，外面一条也卖2块。”张小红笑着道，把皮带扎裤子上，再配上昨晚穿版的鞋。
昨晚李彩莲直接跟黄来娣买下了，两人一人一双。
“我要一套，t恤要两件，37块钱是吧？”跟着李彩莲的女同学先出声，她看到杂志图片就认出了是港城的最流行款。
李彩莲和张小红交换了一个眼色。
“是37块，你是第一个客人，送你一个发夹。”张小红找了合适的码数，给她装袋，从小袋子拿发夹装进去。
开单后，陆续有更多人围过来，少部分问了价格就跑了。
李彩莲和张小红也不在意，大学也是一个社会，大家手里能捏的钱不一样。
这个大学是鹏城本地的，大部分是鹏城本地的孩子就读。
“我要三件t恤，两条裤子……”
“别挤，我要图片上的t恤，1条裤子。”
“老板，快给我装袋，上课要迟到了。”
“……”
耳边嗡嗡的，李彩莲不紧不慢，她负责收钱找钱，张小红负责装货。
两人都穿版，时不时被人摸一把裤子，还扯t恤下摆。
围过来的人不减反增，一传十，十传百，买回去就立刻试的女学生对裤型满意，就给她们免费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