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就往刚进来的通道里冲。
“谢主人……”
佐佐木攥紧那把刀，心口像被雷劈了一下。
这话听着客气，实则是最后通牒——刚才那句不信，已经戳到胥炼的逆鳞了。
真要干不掉这铁疙瘩，就算活蹦乱跳地出去，这辈子也别想再跟他并肩站一回。
那机器人一见胥炼要走，核心AI瞬间激活，引擎轰隆一声，铁爪直接抡向他后背。
可下一秒——人没了。
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在它那套简陋程序里，这根本就是bUG。
它理解不了“瞬间消失”这种操作，只得出结论：目标之一已撤离，剩下一个，锁定！
佐佐木顺势拔出那把薄如蝉翼的短刀。
刀入手，没想象中的沉，可一股热浪直接从掌心炸开，顺着骨头爬进脑子，像是血脉里多了一条暴躁的龙。
他差点没站稳，整个人都麻了。
“敌人，确认。
执行清除——灭杀！！”
AI居然开口了。
还是第一次，用上这么完整的话。
佐佐木一颤，猛地清醒。
他缓缓把那把新刀插回腰带，手一翻，又握住了那把旧的，磨得发亮的刀柄。
“呵……真他妈死性不改啊。”
他盯着那铁疙瘩，咧嘴笑了。
不撞南墙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佐佐木是个日本人，可偏偏骨头比谁都硬。
这种毛病，早该死在战场上才对。
可他偏不。
……
胥炼那边，被人团团围住，足足两队，像铁桶似的。
想回头找佐佐木？没门。
那房间没装监控，连波波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眼前这帮人，就是他得亲手掀翻的麻烦。
“喂！哑巴啊？怎么进来的？说实话，还能留你一条命，去打扫厕所都算你赚了。”
队里一个穿制服格外崭新的家伙挤出来，嗓门大得能震掉房顶的灰。
胥炼连眼皮都没抬，脑子里正跟波波对信息，一言不发。
这一下，队长炸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被当空气？！
组织规矩是活捉，可没说不能先拆骨头。
“妈的，敬酒不吃……”
他抬手，枪托高高举起，瞄准胥炼天灵盖，就等着一砸下去，血溅三尺。
“带我去见你们头儿。”
胥炼突然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所有人耳朵。
队长手一抖，枪托“哐当”磕在地上。
全场鸦雀无声。
然后——
“噗——”
有人没憋住，笑出声，赶紧捂嘴。
但已经晚了。
四周的目光，全往队长身上钉。
特别是对面那个木下，嘴角翘得能晾干咸鱼。
组织不看背景，只看本事。
几十号人围住一个，愣是被吓手软？
这队长，明天就该去挖矿了。
“……你……你再说一遍？”
队长脸色铁青，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胥炼抬眼，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
“我说——”
“带我去，见你们的头。”
“彭——”
枪响了。
不是胥炼开的。
是那队长，被自己吓崩了神经，扣动了扳机。
可那颗子弹，没打中任何人。
它卡在了半空。
像被无形的手捏住，悬在胥炼面前，微微颤抖。
所有人，都呆住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没人动。
没人敢动。
没人，敢呼吸。
一声清亮的金属裂响“咔啦”炸开。
原本还挤在旁边等看好戏的那帮人，瞬间齐刷刷僵住。
他们可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手，耳朵里一听见这声音，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枪托砸头？这分明是……电击器被硬生生震碎了！
没等有人反应，所有人手腕一抖，枪口齐齐抬起，手指已经压在了扳机上。
他们组织的第一铁律就是：凡是对自身构成威胁的，当场抹除。
可他们快，胥炼比他们更快。
这通道太窄，跳弹乱飞，谁都怕自己被误伤，没人敢开枪。
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先开了电击模式——手指一按，电流嗡鸣。
就在最后一人刚激活电击的瞬间——
“砰！”
“砰！”
“砰！”
连续不断的闷响像敲鼓一样砸进耳膜。
惨叫几乎同时爆发，几十号人像被集体抽了筋，噼里啪啦全瘫在地上，抽搐打滚，嘴里的哀嚎都变了调。
胥炼站在原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慢悠悠往前走，皮鞋踩在血泊里，溅出细小的血花。
走到木下身边，弯腰，伸手，把那人手里那把还在冒烟的枪顺手捞了过去。
枪声又响。
通道尽头那些原本还在嚎叫的家伙，声音戛然而止，像被谁一把掐住了喉咙。
……
“现在，能带我去你们头儿那儿了吗？”
队长蹲在血泊里，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尸体——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宿敌木下，还有好几个他亲手提拔的心腹。
全躺这儿了，像一堆被丢进垃圾桶的废铁玩具。
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
他吐了。
不是第一次杀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脑浆四溅，可今天……他第一次觉得腿软，第一次觉得活着是个错。
刚才那一幕……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那些人怎么倒的？谁动的手？他根本没看清！只听见一连串噼里啪啦，人就倒了，像被看不见的刀片在皮下乱割，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那不是攻击，是酷刑，是无声的屠杀。
他浑身发抖，牙关打颤。
“看来你是真不想说了。”
胥炼抬手，枪口缓缓对准他的眉心。
“我说！我说！我带你去！我不骗你！我保证全程不搞小动作！你得留我一条命啊！
我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他们藏在哪，知道他们准备了多少人，知道……知道他们想拿你做啥！”
队长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你不是想搞清楚他们到底在干啥吗？我能告诉你！你不能杀我！”
“走。”
胥炼收了枪，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活人，而是一条刚捡回来的野狗。
队长哆嗦着站起身，心里却在狞笑：
“装你妈的镇定……等见到头儿，你一个人闯进来，就是自己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