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死寂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整座废弃医院的咽喉。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消毒水、血腥和某种脏器缓慢腐败的混合气味,刺得人鼻腔发酸。灰白的死气如同活物般在破碎的窗棂间流淌,无声地侵蚀着一切残余的生机。
手术准备间深处,那扇通往太平间的厚重铁门早已化为满地扭曲的金属碎片。门后,那个散发着温润乳白光晕的圆形石台依旧悬浮在幽暗之中,石台上方,那面流淌着七色星璇的轮回镜投影依旧在缓缓旋转,镜面深处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无声流淌,倒映着这片绝望之地。
夏树背靠着冰冷龟裂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引渡印在胸前疯狂灼烧,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核心部件,传递来深入骨髓的撕裂感和被污染侵蚀的冰冷麻木。更深的寒意来自怀里。
楚瑶的身体裹着那件破旧的白大褂,冰冷得像一块万载玄冰。她双目紧闭,长睫上覆盖着细密的灰色冰晶,脸色惨白得如同新刷的石灰,只有鼻翼间那缕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拂过夏树的手腕,带来一丝微弱的冰寒触感。然而,那气息每一次拂过,都微弱一分。胸前那个灰白色的空洞边缘,蛛网般的血色裂纹深处,那抹象征着抹杀规则的灰白死气如同活物藤蔓,正沿着心脉细微的经络,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蚕食,距离她眉心那枚引渡印碎片烙印的位置,只差毫厘!
引渡印的力量不仅无法驱逐这死气,反而如同火上浇油!每一次力量的探入,都刺激得那灰白藤蔓更加活跃!他能清晰地“看”到,楚瑶的生命烛火正在这内外交攻下飞速黯淡!
“呃……”夏树喉咙里滚出压抑的痛苦嘶鸣,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怀中那张苍白冰冷的脸。轮回镜中那残酷的画面——楚瑶被操控、手持镇魂铃、眼中种下忘川魂种的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孟婆氏!她们要将她炼化成新的孟婆!永镇忘川!
愤怒如同毒火灼烧!但更多的……是冰冷刺骨的无力感!引渡印被污染,力量濒临崩溃!轮回镜投影虽在眼前,却如同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那乳白的光晕能压制死气,却无法根除!他需要钥匙!需要那半块引渡印的本源核心!可那……是他找回自己是谁的唯一线索!交出它?等于交出自己存在的根基!
交?还是不交?
这念头如同两条毒蛇,在他混乱的识海中疯狂撕咬!剧痛混合着暴戾的杀意,一次次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胸前引渡印的污染黑斑在愤怒和绝望的刺激下,如同活物般蠕动扩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蚀魂毒气!
“咳……咳咳……”角落传来压抑的咳嗽,带着浓重的痰音和濒死的虚弱。
夏树猛地抬头,冰冷的目光如同刮刀扫过。啤酒肚老板蜷缩在翻倒的手术推车后,怀里紧紧抱着依旧昏迷的安雅。他脸上那道凝固的血痕冻得发紫,嘴唇干裂乌青,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的杂音,身体因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他怀中的小女孩脸色比楚瑶更加惨白,小小的身体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抽搐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老板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更深沉的恐惧,七天……还有四天……那冰冷的宣告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
“水……囡囡……冷……”老板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垂死的哀求,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夏树脚边那个装着浑浊脏水的搪瓷盆。
夏树沉默。冰冷的目光掠过老板怀中安雅那张痛苦的小脸。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风中残烛般顽强闪烁的……青碧色光点,在她眉心位置若隐若现。那是之前引动七情魂力、强行压制楚瑶体内死气的痴念残火!此刻,这缕微弱的火光在安雅濒死的痛苦和外界蚀魂毒气的侵蚀下,如同暴风雨中的萤火,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引渡印的剧痛和识海的混乱让夏树烦躁欲狂!他猛地抬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引渡印混乱的力量,并非救人,而是带着一股毁灭的冲动,就要将那点让他心烦意乱的微弱青火……强行掐灭!
就在他指尖力量即将触及安雅眉心的刹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空间涟漪,毫无征兆地以安雅小小的身体为中心……荡漾开来!
涟漪掠过之处,空气并未被冻结,反而……产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如同老旧电影胶片被强光照射后开始缓慢融化的……净化感!夏树指尖凝聚的混乱力量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溃散!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感,如同沉睡的火山被惊醒,狠狠撞在他的意识上!
不是引渡印的共鸣!而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空灵、仿佛能洗涤灵魂一切污秽的……愿力!
“姐……姐……”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的呼唤,从安雅紧闭的唇间溢出。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至纯至粹的……守护执念!
嗡!!!
随着这声呼唤,安雅眉心那点青碧色的光点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微弱的残火,而是……一轮冉冉升起的、纯净无瑕的青色小太阳!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瞬间照亮了昏暗污浊的手术室!
光芒所及之处,奇迹发生了!
空气中弥漫的蚀魂毒气如同遇到了沸汤的薄冰,发出“滋滋”的轻响,瞬间消融、净化!地面上凝结的黑色冰霜迅速褪去,露出冰冷粗糙的水泥本色!墙壁上疯狂蔓延的霉斑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间变得干净!甚至连角落里堆积的废弃医疗器械表面的厚重锈迹,都在青光照射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消散!
更让夏树心脏几乎停跳的是——就在那纯净青光照耀到楚瑶身上的瞬间!
嗤——!!!
楚瑶胸前那不断蔓延的灰白死气藤蔓,如同被投入强酸的活物,猛地剧烈扭曲、收缩!藤蔓表面发出刺耳的“滋滋”腐蚀声,浓烈的灰白死气被青光强行蒸发、剥离!那蚕食她生命的灰白冰霜,在青光下如同阳光下的积雪,飞速消融!她眉心那枚引渡印碎片烙印边缘的灰白死气,被青光狠狠逼退了一线!
楚瑶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气息……猛地……清晰、稳定了一瞬!紧蹙的眉头似乎也微微舒展了一丝!
“这光……能……净化死气?!”夏树瞳孔剧烈收缩!引渡印的混乱光芒瞬间收敛,所有力量被他强行压回体内!他死死盯着安雅眉心那轮纯净的青色光轮,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看到了真正的绿洲!
至纯愿力!源自灵魂深处最纯粹、最无私的守护执念!它竟然……能净化阎罗使留下的抹杀死气?!
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划过的闪电!
然而,这希望的光芒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呃啊——!”安雅猛地发出一声痛苦到变形的尖叫!纯净的青光骤然剧烈波动、明灭不定!她小小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紧,剧烈地痉挛、弓起!眉心那轮青色光轮边缘,一丝极其细微、却散发着不祥暗绿色幽光的……蚀魂毒线……如同附骨之蛆,正沿着光轮的边缘疯狂向上侵蚀、蔓延!那是在之前冥河倒灌、蚀魂毒气弥漫时,悄然侵入她体内的剧毒!此刻,在她强行催动至纯愿力的瞬间,被彻底引爆!
纯净的愿力与蚀魂剧毒在她脆弱的身躯内疯狂对冲、湮灭!每一次能量的爆发都如同在她体内引爆一颗微型炸弹!皮肤下血管如同烧红的蚯蚓疯狂扭动凸起,细密的血珠从毛孔中渗出!她小小的身体如同即将碎裂的瓷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囡囡!!”啤酒肚老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死死抱住女儿剧烈痉挛的身体,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无尽的恐惧!“别……别吓爸爸……囡囡……”
“蚀魂毒……反噬……”夏树瞬间明白了状况!安雅强行催动超越自身极限的至纯愿力,引动了潜伏的蚀魂剧毒!净化与毁灭在她体内疯狂对冲!再这样下去,不等灰白死气侵蚀,她就会被自己爆发的力量彻底撕碎!
必须帮她!压制蚀魂毒!稳定愿力!
夏树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他不再犹豫,强忍着引渡印的剧痛和识海的混乱,猛地伸出沾满污血的手掌!这一次,目标不是毁灭,而是……引导!
嗡——!
胸前那枚被污染的引渡印再次爆发出光芒!不再是混乱的暗金污黑,而是被他强行压制污染、凝聚起最后一丝属于“引渡”本源的……淡金色微光!微光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秩序感,精准无比地笼罩向安雅眉心那轮剧烈波动的青色光轮!
“稳住……心神……跟着我……”夏树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他的意念如同最坚韧的丝线,强行穿透安雅体内狂暴的能量乱流,试图连接上她那缕纯净却濒临崩溃的守护执念!
嗤——!
引渡印的淡金微光与安雅纯净的青色愿力接触的瞬间!如同滚油泼上了寒冰!剧烈的能量冲突再次爆发!安雅身体猛地一弓,口中喷出带着暗绿毒气的污血!夏树也如遭重击,引渡印传来的反噬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不行!强行引导只会加速她的崩溃!引渡印的力量本身已被污染,与至纯愿力存在本质冲突!
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那面悬浮在石台上的轮回镜投影,镜面深处那片混乱的时空乱流猛地剧烈波动起来!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镜中光影飞速变幻、拉近!最终……定格!
镜中倒映出的……赫然是……夏树此刻试图用引渡印引导安雅愿力的景象!但镜中的画面……却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镜中的夏树,周身笼罩着浓郁粘稠的污黑蚀魂毒气,胸前引渡印的位置,一个由无数痛苦扭曲面孔构成的怨毒旋涡正在疯狂旋转!而他伸向安雅的那只手掌,指尖流淌的并非淡金微光,而是……粘稠污秽、散发着恶臭的蚀魂毒液!毒液如同活物般,正顺着他的指尖,疯狂注入安雅眉心那轮纯净的青色光轮之中!
镜中的安雅,小小的身体被污黑的毒液彻底浸透!纯净的青光被污染成墨绿,光轮边缘爬满了狰狞的蚀魂毒刺!她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被背叛的绝望!那双空洞的大眼睛里,倒映着镜外夏树布满血污的脸,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不……不是这样……”夏树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嘶鸣,瞳孔因震惊而急剧收缩!轮回镜在扭曲现实?!不!它在……映照未来?!因照他强行干预可能导致的……最坏结果?!
引渡印的污染……会彻底玷污、摧毁安雅的至纯愿力?!甚至……让她反过来怨恨自己?!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不能碰!不能引导!否则……他将是亲手扼杀这最后希望的刽子手!
“爸……爸……”安雅微弱痛苦的呼唤再次响起,带着濒死的绝望。她眉心那轮青色的光轮在蚀魂毒线的疯狂侵蚀和愿力爆发的双重折磨下,光芒急剧黯淡,边缘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纯净的愿力正在被剧毒和自身的爆发力……强行撕裂!
“囡囡!撑住!爸爸在!爸爸在!”啤酒肚老板死死抱着女儿,声音嘶哑破碎,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血污滚落。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夏树,眼神里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疯狂和……一种豁出性命的祈求!“救她……求求你……救她……我……我什么都愿意……命给你……拿去!!”
老板的哭嚎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夏树混乱的识海上!那并非力量,而是一种……源自父亲绝望守护的、更加沉重、更加悲壮的……愿力!这股愿力微弱,却带着一种撼动灵魂的纯粹!它并未指向夏树,而是如同无形的桥梁,瞬间连接上了安雅眉心那缕即将熄灭的守护执念!
嗡!
安雅眉心那轮濒临破碎的青色光轮,在这股沉重父爱的愿力注入下,猛地……稳定了一瞬!边缘的裂纹停止了蔓延!纯净的青光虽然依旧被蚀魂毒线缠绕,却顽强地抵抗着湮灭!
契机!
夏树脑中如同有闪电劈过!他瞬间明白了!引渡印无法直接引导至纯愿力!但它可以……成为桥梁!成为连接其他纯粹源力的通道!用众生的愿力……去支撑、去净化安雅那缕脆弱的火种!
“信我!”夏树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啤酒肚老板,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腥味!他不再试图用引渡印的力量去触碰安雅的愿力核心,而是猛地将手掌……狠狠按在了自己胸前那枚灼痛翻滚的引渡印上!
嗤——!
滚烫的、带着暗金光泽的鲜血从他掌心与引渡印接触的位置狂涌而出!鲜血并未滴落,而是被引渡印疯狂旋转的力量强行吸附、吞噬!引渡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合了暗金与污黑的混乱光芒!光芒不再试图外放,而是……向内塌陷!在引渡印核心位置,强行撑开了一个极其微小、却散发着强烈吸引力的……旋涡入口!
“把你的愿力……给我!”夏树对着老板嘶吼,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想着救她!只想救她!把你的念头……灌进来!!”
老板愣住了万分之一秒!看着夏树胸前那如同通往地狱入口般的污黑旋涡,看着女儿眉心那轮随时会熄灭的青色光轮,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取代!
“救囡囡——!!!”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绝望、所有的父爱……在这一刻凝聚成最纯粹、最沉重的守护执念!这股无形的愿力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不顾一切地撞向夏树胸前那个引渡印撑开的污黑旋涡!
嗡——!!!
乌黑的旋涡剧烈震荡!老板那沉重悲壮的愿力洪流狠狠灌入!引渡印核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那污黑的蚀魂毒气在这股纯粹愿力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杂质,瞬间被灼烧、净化了大半!漩涡入口的光芒从污黑转为一种……暗金色!
还不够!
夏树猛地转头,冰冷的目光扫过角落里其他几个蜷缩在阴影中、同样被安雅净化青光短暂庇护、此刻正惊恐看着这一幕的幸存者!
“想活吗?!”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狠狠刮过每个人的神经,“想活……就把你们想活下去的念头……灌进来!!”
幸存者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浑身一抖!看着夏树胸前那散发着不祥气息却又隐隐透出暗金光芒的旋涡,看着老板怀中那光芒明灭不定的小女孩,求生的本能和对未知的恐惧疯狂撕扯着他们的神经!
“……我……我想活……”一个穿着残破紫色绒线开衫的女人颤抖着开口,声音带着哭腔。
“……我儿子……还在外面……等我……”一个手臂骨折、用破布吊着胳膊的中年男人眼神挣扎。
“……不想死……不想变成怪物……”一个满脸污垢的少年抱着膝盖,喃喃自语。
微弱的、带着恐惧、希冀、不甘的求生愿力,如同涓涓细流,从这些幸存者身上逸散出来,带着迟疑,汇向夏树胸前的旋涡!
嗡!
引渡印的旋涡猛地一亮!暗金色的光芒更加凝实!旋涡深处,那被净化后残存的蚀魂毒气被进一步压制!旋涡入口的吸引力骤然增强!
“安雅……!”夏树猛地看向怀中楚瑶,又看向安雅眉心那轮青光!引渡印此刻凝聚的、由众生愿力暂时净化的通道……成了连接两者的唯一桥梁!他不再犹豫,用尽最后的意志,引导着旋涡中那缕被净化的暗金光芒……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刺向安雅眉心那轮纯净却濒临破碎的青色光轮!
这一次……不再是强行引导!而是……连接!支撑!
嗤——!
暗金色的光芒如同最坚韧的丝线,精准地刺入青色光轮的核心!没有剧烈的能量冲突!没有痛苦的湮灭!那缕暗金光流如同注入干涸河床的活水,瞬间融入了纯净的青色愿力之中!
嗡——!!!
安雅眉心那轮濒临破碎的青色光轮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纯净、浩大、带着洗涤一切污秽的磅礴生机!光芒瞬间驱散了缠绕其上的蚀魂毒线!将安雅小小的身体彻底笼罩!她剧烈痉挛的身体瞬间平复下来!皮肤下凸起的血管隐去,渗出的血珠被青光净化!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力量感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成功了!
然而,就在安雅体内至纯愿力被众生愿力支撑、彻底爆发的瞬间!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纯粹、带着绝对抹杀意志的恐怖威压,如同宇宙寒流般……从天而降!狠狠碾碎了医院上方残存的建筑结构!
伴随着这股威压降临的,还有一道宏大、冰冷、如同宇宙法则本身宣告的意念,穿透层层空间阻隔,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拥有“灵”的存在意识深处:
“……干扰……清除……”
“……钥匙……锁定……”
“……回收……开始……”
嗡——!!!
天空中,那道被冥河倒灌撕裂的巨大空间裂缝深处……那只浑浊冰冷的巨眼……猛地……再次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