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青山慢慢晃悠过去,瞅一眼,原来是押宝的游戏,这个也是变相的赌博,虽然不大,但也是那个性质。
现在正在玩儿是的个女人,这女人青山认识,一个屯子的,刘长光的媳妇杨秀英。
只见杨秀英手里攥着几个毛票,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又期待的神情,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喊着让她下注。青山站在人群外,看着这场景,心里琢磨着这大过年的,杨秀英怎么在这儿玩起这个了。
这时,就听那庄家扯着嗓子喊道:“各位,买定离手啦,这把可有好东西等着大家!”杨秀英咬了咬牙,把毛票都压在了一个位置上。周围的人也跟着纷纷下注,一时间气氛热烈起来。
青山想着,反正也等周明兰下班还有会儿时间,便也挤进了人群,想看看这押宝到底是怎么个玩法。
他站在杨秀英旁边,轻声问道:“秀英嫂子,你咋玩起这个了?”
杨秀英看到是青山,苦笑着说道:“唉,青山兄弟,这过年了,家里想多置办点东西,可手头紧,就想着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赢点。”
说话间,庄家已经开宝了,结果杨秀英压的位置不对,毛票都被庄家收了去。
杨秀英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嘴里嘟囔着:“咋就没中呢。”
青山安尉道:“秀英嫂子,这就是个娱乐,可别陷太深,别玩儿,走吧。。。”
杨秀英犹豫了片刻,说道:“我知道,青山兄弟,就是想着能过个好年。”
这时,旁边有个男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兄弟,你咋不玩玩,说不定能赢个盆满钵满呢。”
青山看了那男人一眼,笑着说道:“我可没那运气,就是来看看热闹。”
那男人不依不饶,说道:“兄弟,不玩儿就别妨着别人,麻烦让让。。。”
青山看了眼杨秀英,心中暗叹,好言难劝想死的鬼,自己再多嘴,就坏了规矩,只得让开,周围的人一阵唏嘘。
庄家一看青山不玩,也不在意,继续招揽生意:“来啦,各位,下多赢多,下少赢少,眼力好的来,运气好的来,赢钱买年货了哈,来来来,买定离手。”
庄家再次开宝,杨秀英压的位置居然中了,庄家按照赔率给了她一些毛票。周围的人一阵欢呼,有人喊道:“厉害啊!好眼力。。。”
杨秀英笑着把毛票收了起来,却没起身,说道:“运气好,再来一把。。。”
这时,周明兰下班了,远远地就看到青山在人群里,她快步走了过来,说道:“青山,你在这儿干啥呢?”
青山看到周明兰,笑着说道:“闲着没事,看看这押宝的游戏。”
周明兰看了看周围,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可不是啥好事,咱赶紧走吧。”
青山点了点头,对杨秀英说道:“嫂子,我先走了,你也别玩太久。”
杨秀英头也不抬的应道:“行,青山兄弟,忙你的去吧。”
说完,青山便和周明兰一起离开了,开着吉普车朝着林帆家走去。
一路上,周明兰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对青山说道:“青山,你说那杨秀英也真是的,大过年的玩那种东西,要是陷进去可咋整。”
青山一边开车,一边回应道:“唉,我劝了她几句,不过看样子她还想再玩会儿。”
周明兰叹了口气,说道:“这赌博就是个无底洞,哪有靠这个过好日子的,希望她能及时收手吧。”
很快,两人就到了林帆家。林帆看到青山和周明兰来了,高兴得又蹦又跳,一下子扑到青山怀里,说道:“干爹,你可算来看我了,我都想死你了。”
青山笑着摸了摸林帆的头,说道:“帆帆乖,我这不是来了嘛,最近在家听话不?”
林帆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听话,我可乖了。”
明兰看儿子腻歪着青山:“帆帆,你跟干爹玩儿会,我去弄饭。”
“好的,妈我要吃肉。。。”
“知道了,天天想吃肉!”明兰白了林帆一眼,去了厨房。
青山从吉普车上往下搬东西,米面粮油还有肉啥的,这今年明兰有了正式工作,家里不再像之前那般苦楚,不过这些年货,青山还是照往年一样,往家里搬。
林帆在一旁看着,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周明兰从厨房探出头来,看青山把东西一一搬进屋里,嘴里还念叨着:“青山,你每次都拿这么多东西来,太破费了。”
青山笑着摆摆手:“这有啥,林帆是我干儿子,咱们这关系,别这么见外。”
中午在林帆家吃了顿便饭,饭后,明兰收拾着碗筷。
“林帆,你去找冬子玩吧,妈妈和你干爹说会儿话。”林帆懂事地点点头,小跑着去找小伙伴。
周明兰转身看向青山,终于鼓起勇气道:“你总是对我们这么好,我已经当你是。。。是。。我。。。我男人了。。。”
话一出口,周明兰的脸颊“腾”地烧了起来,比灶膛里最旺的火苗还要滚烫。那后半句“我男人了”轻得像一片羽毛,却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飘飘忽忽地悬在两人之间,带着孤注一掷的灼热。
她立刻垂下头,视线死死钉在自己沾着油污的围裙边缘,手足无措。灶膛里最后一点柴火发出微弱的“噼啪”声,随即彻底归于沉寂的灰烬,只余下微弱的红光在灰堆里明明灭灭,映着她低垂的、不断颤动的眼睫。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只剩下窗外风雪刮过屋檐的呜咽声,显得格外清晰。刚才那耗尽所有勇气的疲惫空旷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几乎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寂静。
青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站在离灶台几步远的地方,高大的身影被炉火的微光拉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微微晃动着。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周明兰那几乎要缩进衣领里的、通红的后颈上,那抹鲜艳的红色刺痛了他的眼。
青又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一块滚烫的烙铁,胸腔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怜惜,有震动,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几乎将他压垮的苦涩。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灶膛灰堆里那点微弱红光在他深沉的眼底跳跃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只留下冰冷的灰烬。他下意识地想逃,又不知逃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