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红灯旋转着,将压抑的光芒投射在废弃矿场的断壁残垣上,最终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带走了昏迷的里德,也带走了那个刚刚上演一场极致残忍与极致温柔戏码的以赛亚。
FbI的现场勘查人员开始小心翼翼地处理贾马尔·哈桑那惨不忍睹的遗体,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暴力气息,与以赛亚最后抱着里德时那近乎破碎的温柔形成了过于强烈的对比,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复杂无比。
伊森看着地上那片狼藉,又望向救护车消失的方向,轻声对塞拉斯说:
“他…那些玫瑰和甜点…”
塞拉斯面色冷峻,点了点头,目光深邃
“看来,‘幽灵党’的案子,他插手也不仅仅是为了清理门户。”
他回想起以赛亚抱着里德时那副仿佛全世界只剩怀里人的模样,再联想到之前那些铺天盖地几乎偏执的“礼物”。
将“玫瑰痴汉”与“冷血营救者”身份合并。
里德被迅速送入匡提科附近最好医院的VIp监护病房。
经过详细检查,他除了左臂骨折、额头外伤和一些软组织挫伤外,确实主要是受到轻微的窒息性昏迷,生命体征逐渐平稳,但仍在沉睡。
病房外,FbI安排了严密守卫。病房内,只亮着一盏柔和的床头灯。
夜深人静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避开所有守卫和监控死角,出现在里德的病房内。
病房的门锁:表示对这位不速之客形同虚设,专业。
以赛亚换下了那件沾血衬衫,重新穿上了笔挺的深色西装,但眉宇间难掩暴戾气。
他走到床边,静静地凝视着里德沉睡中依然微蹙的眉头。
他伸出手,指尖轻柔贪婪地拂过里德包扎着纱布的额头,动作小心翼翼。
眼神里的偏执和疯狂早已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痛苦、悔恨和…深埋心底、从未熄灭的爱意。
以赛亚的手指: 颤抖着,与白天扭断哈桑脖子时的稳准狠判若两人。
床头监护仪的导线:嘘…心率平稳,血氧正常…这位大佬,您的气场能收一收吗?我怕我读数不准…
里德手背上的输液针):稳住稳住这位先生的眼神好可怕,好像我扎疼了他的宝贝一样…
“亚历克斯…”
以赛亚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痛苦
“…我又吓到你了,是不是?…我总是这样…我控制不了…”
以赛亚的内心:一片狼藉,疯狂与爱意激烈交战。
他们也曾有过一段短暂却炽热的时光。
那时里德还不是刑侦部的主管,以赛亚也才刚刚回国,在酒吧一见钟情。
他们曾在安全屋紧张任务的间隙里偷偷接吻;
安全屋的旧沙发:吱呀作响,见证了不该见证的。
曾在异国他乡的深夜通过加密频道分享彼此的想法和…思念;
加密频道: 传输着冰冷的指令,也传输过滚烫的情话~
以赛亚甚至曾为里德放过一场盛大的烟花——用引爆敌方军火库的方式。
敌方军火库:轰!!!成就了最硬核的浪漫。
但裂痕很快出现。
里德秉持的是秩序和法律,他的正义感根植于规则之内。
而以赛亚的世界则充满了阴影、交易和毫无心理障碍的抹杀。
里德无法接受以赛亚视人命如草芥的冷酷,无法接受他那些“必要之恶”的理论。
一次激烈的争吵后,里德目睹了以赛亚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处决了一名已无威胁的俘虏,美其名曰“永绝后患”。
那次争吵的回声:仿佛还在走廊里回荡——“你是个怪物,以赛亚 ”“我只是在做必须做的事,布仑纳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
里德无法接受。
他提出了分手,态度决绝。
以赛亚无法放手。
他理解不了里德的原则为何比他们的感情更重要。
他开始偏执地关注着里德的一切。
那些玫瑰、那些甜点…是他扭曲的尝试,试图用他唯一知道的方式。
给予甚至带点威胁性的炫耀——来重新叩开里德的心门,或者说,至少让里德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那些玫瑰:看我、想我、属于我
以赛亚缓缓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在里德打着石膏的左臂旁,仿佛这样能分担一些痛苦。
“我知道你恨我这种方式…”
他低声呢喃,像是说给里德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但我不能失去你。哪怕你永远不原谅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任何人伤害你。”
以赛亚的誓言:偏执沉重带着血腥味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守了整整一夜,像一个为自己画地为牢的囚徒。
直到天际开始泛白,他才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床头柜上,多了一枚小巧的、看似普通的黑色U盘。
第二天清晨,里德从昏睡中醒来,意识逐渐回笼。
身体的疼痛记忆袭来,让他瞬间绷紧。
但随即,他察觉到一丝异样——空气中似乎残留着熟悉的古龙水气息。
他猛地看向床边,空无一人。但目光扫过床头柜时,他看到了那枚U盘。
里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单。
他认得那种U盘,是以赛亚惯用的加密型号。
里德的心:猛地一沉,复杂情绪翻涌!愤怒?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几乎立刻明白了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
是谁以那种极端的方式“救”了他。又是谁,在他昏迷时,来过这里。
这时,伊森和塞拉斯敲门进来探望他。
“头儿,你感觉怎么样?”
伊森关切地问,目光敏锐地注意到里德苍白的脸色和攥紧的被单,以及…床头那枚突兀的U盘。
伊森的眼睛:哦豁,定情信物?
塞拉斯也看到了,眼神微动,但没有点破。
里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好多了。谢谢你们。”他顿了顿,目光避开那枚U盘,问道:“…案子怎么样了?”
“凶手…已经死了。”塞拉斯言简意赅,“后续清理工作,有‘其他部门’接手了。”
病房内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三人心照不宣。
里德闭上了眼睛,疲惫地挥了挥手:
“…我知道了。我想再休息一下。”
“好的,头儿。我们晚点再来看你。”
门关上后,里德缓缓睁开眼,目光再次落在那枚黑色的U盘上,眼神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挣扎。
他知道,以赛亚从未离开。
他就像影子,像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却也是唯一一个,会因为他额角一道小伤口而掀起腥风血雨、在他病床边守着的…疯子。
而窗外的阳光明明那么明亮,却仿佛永远也照不进这段纠缠不清、浸满了鲜血与偏执的孽缘里。
病房门轻轻关上,将里德与外界暂时隔绝。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床头柜上那枚黑色的U盘,仿佛那是什么危险的活物。
几分钟的挣扎后,他几乎是认命般地、用未受伤的右手艰难地拿起旁边自己的加密平板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
加密平板:嗡嗡…检测到外来设备,安全协议启动…但主人授权,放行。
没有复杂的密码请求,U盘内容直接展开。里面并非他预想中的血腥证据或忏悔录,而是几份高度加密的档案。
一份是贾马尔·哈桑完整的背景调查、心理评估及其在海外所有行动的详细记录,远比FbI能查到的深入和…黑暗。
档案里的照片:哈桑在海外施暴的照片,触目惊心以赛亚这是把老底都掀了?
另一份,则是一个与哈桑隐约有关联、但更为隐蔽的国际佣兵中介网络的初步情报。
最后,是一个没有任何标题的音频文件。
里德的手指悬在音频文件上方,犹豫了很久。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它。
里面传来的并非以赛亚的声音,而是一段经过处理的、嘈杂的环境音,夹杂着痛苦的闷哼和哀求——正是昨晚哈桑临死前被“谈话”的录音。
以赛亚的声音在其中冰冷地响起,问着一些关于其背后网络和动机的问题,手段之酷烈,让里德胃里一阵翻腾。
录音里的惨叫: 隔着录音都让人头皮发麻以赛亚的“谈话”技巧真是地狱级的。
但录音的最后,在一阵可怕的寂静之后,传来以赛亚极低、却因为极度愤怒而扭曲颤抖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奄奄一息的哈桑宣告:
“…你动谁都可以…但你不该碰他…他是我的…只有我能…”
录音笔:忠实记录下所有,包括那偏执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
“啪!”里德猛地关掉了音频,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渗出冷汗。
恶心、恐惧、还有被这种变态方式“保护”而产生的屈辱感席卷了他。
他把平板电脑扔到一边,U盘也滑落在地毯上。
闭上眼睛,试图驱散脑中的声音和画面,但以赛亚那最后一句低语,却像魔咒一样反复回响。
尽管里德受伤住院,但刑侦部的工作并未停滞。
塞拉斯接管了指挥,团队开始全力处理此案的善后以及从以赛亚“赠送”的情报中挖掘新线索。
诺亚破解了U盘里的部分数据,看得啧啧称奇:
“哇哦…以赛亚这是把人家底裤都扒给我们了啊!这个佣兵网络…牵扯比我们想的还广!”
德里克看着哈桑那些海外暴行的照片,怒火中烧:
“死得太便宜他了!难怪以赛亚那疯子会…”
他说到一半,意识到失言,赶紧闭嘴,小心地看了一眼塞拉斯和伊森。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免深入讨论以赛亚和里德的关系。
陈博士则更关注物证
“从以赛亚…呃…‘处理’现场带回来的微量证据看,他使用的是一种特制的纤维绳和化学制剂来制服哈桑的,这些东西…普通渠道根本搞不到。”
伊森一直沉默着,整理着思路。
他忽然开口:“以赛亚选择用那种方式…公开处刑,他不仅仅是为了泄愤或者获取情报。”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是在…表演。”
伊森缓缓道,眉头紧锁
“表演给里德主管看…或者,表演给所有可能觊觎里德主管的人看。他在划出一条线,用极端恐怖的方式宣告——这个人,我罩着,动他的下场,就是这样。”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这个解读让所有人背后升起一股寒意。这种“保护”,令人不寒而栗。
里德挣扎着想要办理出院,却被医生严令禁止。
下午,伊森和塞拉斯再次前来探望,顺便汇报进展。
伊森小心翼翼地将以赛亚U盘里情报的分析结果告诉了里德。
里德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伊森说完,他才淡淡地问:
“…只有这些?”
伊森和塞拉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还有一个音频文件。”塞拉斯开口道
“我们没听。但技术扫描显示,内容…可能极具冲击性。”
里德沉默了,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良久,他才轻声说:“…我知道了。你们做得很好。后续调查,塞拉斯你继续负责。”
他的平静反而让伊森更加不安。
就在这时,里德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瞥了一眼,是一个没有任何显示号码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还疼吗?
发信人不言而喻。
里德的指尖猛地一颤,手机差点滑落。
他没有回复,迅速按熄了屏幕,但苍白的脸颊上却难以控制地泛起因愤怒和某种复杂情绪而产生的红晕。
里德的手机:感受到主人瞬间的慌乱!这信息比炸弹还可怕。
塞拉斯和伊森假装没看见。
病房内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几天后,里德终于获准出院回家休养。
他的公寓冷清而整洁,一如他本人。
但今晚,当他推开家门时,却发现玄关的灯亮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熟悉的炖肉的香气。
他心脏猛地一沉,警惕地摸向腰间,缓缓走进客厅。
只见餐厅的桌上,摆着几道还冒着热气的、看起来十分家常却精致的菜肴。
正是很多年前,他们还在在一起时,里德曾经称赞过的几道菜。
炖肉的砂锅:咕嘟咕嘟,香气四溢!贤惠得不像话。
旁边还放着一瓶打开醒着的红酒。
而以赛亚,就穿着简单的黑色毛衣和长裤,仿佛男主人一般,正从厨房端出一碗汤。
他看到里德,脸上露出自然甚至带着讨好意味的微笑,仿佛之前的血腥、偏执、恐吓都不存在。
“回来了?手臂还没好,少碰水。我炖了点汤,对你恢复有好处。”
他的语气平常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以赛亚的围裙: 噗!画风突变冷血杀手秒变家庭煮夫?这反差萌过于惊悚。
里德站在门口,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恐惧、愤怒、恶心…还有被这荒谬场景勾起的不合时宜的酸楚,几乎要将他撕裂。
“出去。”里德的声音干涩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以赛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并没有离开。
他把汤碗放在桌上,慢慢走向里德,眼神里带着那种里德最熟悉的偏执:
“亚历克斯,我们得谈谈。你不能一直把我推开。我需要知道你没事…”
“我让你出去!”
里德猛地后退一步,声音提高,带着明显的颤抖
“以赛亚,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做一顿饭,就能抹平一切吗?你让我觉得恶心 ”
以赛亚的脚步顿住了。
他脸上的柔和瞬间消失,被一种冰冷的阴郁取代。
以赛亚的眼神:瞬间从“温柔”切换到“危险”主人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恶心?”
他低声重复,一步步逼近,将里德逼到墙边,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对方
“我为你杀人,亚历克斯,我把他撕碎,就因为他碰了你。这让你恶心?那如果昨天我没赶到,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嗯?”
墙壁:感受到强大的压力,两位大佬,冷静。
里德被他困在墙壁和他身体之间,被被迫看着他,脸色惨白,却毫不退缩:“那我宁愿面对他,也比面对你这个疯子好 ”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中了以赛亚。
他眼底瞬间掀起狂风暴雨,猛地抬手——
里德下意识地闭上眼,以为要挨打。
但那只手却最终狠狠砸在了里德耳边的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墙壁:咚!无辜受罪!疼死墙了。
以赛亚的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他低头看着里德颤抖的睫毛和苍白的唇
最终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将额头抵在里德的额头上,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别这么说…亚历克斯…别这么对我…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语气从暴怒到哀求,转换得如此之快,如此极端。
以赛亚的情绪:如同过山车,刺激得旁观的家具都要晕了。
里德僵硬地站着,感受着额头上传来的温度和他声音里的绝望。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痛苦蔓延开来。
玄关的灯:昏暗地照着这对纠缠不清的怨侣,影子在墙上拉得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