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浴场内,温热的水汽如同轻纱般弥漫,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与静谧之中。
蝴蝶忍、甘露寺蜜璃、栗花落香奈乎和神崎葵四人正享受着这份安宁,低声交谈或是静静放松。
就在这时,浴场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同样戴着面具——一张与男浴场那位“先生”脸上如出一辙的、画着夸张滑稽笑脸的木质面具!
只是身形明显纤细,是一位女性。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浴衣,步伐自然,仿佛回到自己家一般。
在四位女性或惊讶或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这位“面具女郎”径直走到温泉池边,动作流畅地褪下浴衣。
露出下面姣好(虽然看不太清)的身段,然后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自然而然地滑入了水中,就坐在了蝴蝶忍旁边的位置。
浴场内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
甘露寺蜜璃瞪大了粉色的眼睛,嘴巴微微张开,看看这位新来的面具女士,又看看旁边的蝴蝶忍,脑子里充满了问号。
这……这又是谁?怎么也有面具?
神崎葵也愣住了,下意识地往水里缩了缩,有些无措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行为自然的陌生女子。
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栗花落香奈乎,那双琉璃色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视线在面具和蝴蝶忍之间移动。
蝴蝶忍紫眸微眯,打量着身边这个戴着熟悉面具的不速之客。
她脸上那惯常的甜美笑容收敛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考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的平静。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会有和他一样的面具?而且如此自然地就靠近了她?
然而,那位面具女子似乎完全没感受到这凝滞的气氛。
她将身体舒服地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甚至还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仿佛长途跋涉后终于找到了归宿。
她侧过头,面具上那两个黑漆漆的眼孔“看向”蝴蝶忍,用一种经过面具过滤、显得有些闷,但语调却异常自然熟稔的声音开口道
说的内容随意,比如“水温刚好呢”或者“你们也来泡澡啊”之类的日常寒暄。
这过于自然的态度,反而让其他三人更加懵了。
甘露寺蜜璃忍不住小声问蝴蝶忍:“忍、忍小姐……这位是……?”
蝴蝶忍没有立刻回答,她依旧凝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滑稽笑脸,紫眸深处光芒流转,似乎在急速思考着什么。
女浴场内,温热的水汽仿佛都凝固了。
那位戴着滑稽面具的女子,在说完那句关于水温的日常感叹后,沉默了片刻。
她的“目光”透过面具,似乎久久地、温柔地停留在蝴蝶忍身上。
然后,她用一种带着无限怀念、欣慰,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的轻柔嗓音,缓缓说道:
“啊啦,忍……你都长这么大啦?”
她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带着蝴蝶忍记忆中无比熟悉的温柔腔调。
“我很高兴哦。”
“……”
蝴蝶忍整个人如遭雷击,紫眸瞬间睁大到了极致,瞳孔剧烈收缩。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的声音,脱口而出:
“姐姐……?”
这个称呼,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叫出口了?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让她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不可能的熟悉感时,不受控制地唤了出来。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位面具女子抬起手,轻轻摘下了脸上的滑稽笑脸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温婉秀美、带着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笑容的脸庞。
那双与蝴蝶忍相似的紫罗兰色眼眸,此刻正盈满了水光,温柔地、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已然僵住的蝴蝶忍。
正是早已逝去的、蝴蝶忍日夜思念的姐姐——蝴蝶香奈惠!
“啊啊啊啊——!!!”
甘露寺蜜璃第一个控制不住,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双手捂住嘴,眼睛瞪得滚圆,整个人吓得往后一仰,差点滑进水里。
“香、香奈惠大人?!!”
神崎葵也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身体因极度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而剧烈颤抖起来。
而蝴蝶忍,已经完全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那张无比熟悉、刻骨铭心的脸庞,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全都灰飞烟灭。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紫眸中迅速积聚起浓重的水汽,视线瞬间模糊。
姐姐……是姐姐?真的是姐姐?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就连一向情绪稀薄的栗花落香奈乎,此刻也彻底愣住了。
她看着那张与自己养母(香奈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那双总是空茫的琉璃色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清晰而剧烈的震动和茫然无措。
她下意识地向前微微倾身,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些,小小的嘴唇无意识地张开。
女浴场内,只剩下温泉水汩汩流动的声音,以及甘露寺和神崎葵尚未平息的、带着惊恐与难以置信的抽气声。
蝴蝶香奈惠看着眼前彻底失态的妹妹,以及另外三个吓坏了的女孩,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但她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温柔和灿烂,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嗯,是我哦,忍。”
她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蝴蝶忍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
“我回来了。”
男浴场那边正水花四溅、玩闹得如同孩童,富冈义勇刚刚被众人“围攻”得略显狼狈,炼狱和不死川还在为谁泼的水更猛而争论不休。
就在这时,隔壁女浴场方向,猛地传来了几声清晰无比、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的女性尖叫——尤其是甘露寺蜜璃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
“啊啊啊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玩闹声戛然而止。
炼狱杏寿郎脸色骤变:“唔姆!什么声音?!”
不死川实弥眼神一厉:“是从女浴那边传来的!出事了?!”
宇髄天元也瞬间收敛了笑容:“难道有敌袭?!”
悲鸣屿行冥庞大的身躯猛地站起,带起大片水花。
伊黑小芭内和时透无一郎也立刻警觉起来。
“快!过去看看!”
炼狱大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衣衫不整了,抓起手边能当武器的水瓢或毛巾,第一个光着脚、浑身湿漉漉地就冲了出去。
不死川、宇髄、悲鸣屿、伊黑、时透无一郎也紧随其后,脸上都带着凝重和焦急,瞬间化作几道残影,冲向女浴场。
整个男浴场,顷刻间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依旧泡在水里,慢条斯理地擦着面具上水珠的“先生”。
另一个,是动作稍慢,正准备跟着冲出去的富冈义勇。他脚步一顿,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异常淡定的家伙。
只见“先生”将擦好的面具随手放在池边,抬手揉了揉眉心,发出了一声极其无奈、甚至带着点头疼的叹息。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语气里充满了“计划被打乱”的懊恼和一种……意料之中的了然:
“不是说好了……不吓她的吗……”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力。
“我刚给你救回来……你活过来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女浴场那边混乱的景象,语气变得更加无奈,甚至有点埋怨:
“真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劝动……产屋敷的……”
最后,他像是认命般,又叹了口气,带着点被“队友”出卖的郁闷:
“不是答应我的吗……”
富冈义勇站在门口,听着他这番没头没尾的自言自语,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看他这副毫不意外、甚至有点“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态度,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
女浴场那边的“状况”,恐怕不是什么危险,而是和这个家伙,以及他那些层出不穷的“秘密”脱不了干系。
于是,富冈义勇也停下了脚步,不再着急,只是默默地退回到池边,重新坐进水里,用一种“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眼神,看着那个一脸无奈的男人。
看来,今晚的“惊喜”,还远未结束。
男浴场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以炼狱杏寿郎为首,不死川实弥、宇髄天元、悲鸣屿行冥、伊黑小芭内、时透无一郎紧随其后,一群大男人浑身湿透,仅围着仓促抓来的浴巾,脸上带着未散的战斗警觉和焦急,如同旋风般冲进了女浴场!
“唔姆!怎么了?!大家还好吗?!”炼狱杏寿郎洪亮的声音在氤氲的水汽中炸响,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全场,寻找着可能的威胁。
“妈的!是鬼吗?!这么大胆?敢跑到蝶屋来撒野?!!”不死川实弥眼神凶狠,肌肉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碎敌人。
宇髄天元也摆出了戒备的姿态,尽管衣着狼狈,但眼神锐利:“敌人在哪?” 悲鸣屿行冥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岳,沉默地散发出压迫感。 伊黑小芭内的镝丸昂起头,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连时透无一郎都握紧了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小木棍(可能是装饰品?),眼神不再空茫。
然而,当他们看清浴场内的情形时,所有人都僵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预想中的战斗场面并没有出现。
没有鬼,没有敌人,没有血迹。
只有四位女性——蝴蝶忍、甘露寺蜜璃、神崎葵、栗花落香奈乎,全都泡在温泉池里,但她们的表情……
甘露寺蜜璃和神崎葵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张大嘴巴的模样,手指颤抖地指着某个方向。
栗花落香奈乎罕见的,脸上带着极度的困惑和茫然,呆呆地看着同一个地方。
而蝴蝶忍……
她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僵直地坐在水中,紫眸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前方,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不断滚落,混合着温热的泉水。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她们目光的焦点……
是池水中,那个同样泡在水里,摘下了滑稽面具,露出一张温婉秀美、带着温柔笑意和泪痕的脸庞的女子——蝴蝶香奈惠。
炼狱&不死川&宇髄&悲鸣屿&伊黑&时透:“……???????”
香奈惠???
那个早已确认牺牲的前任花柱——蝴蝶香奈惠?!
她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还泡在温泉里?!
巨大的信息量和眼前这完全超乎想象的场景,让刚刚还杀气腾腾的几位柱,大脑彻底宕机,集体陷入了比刚才在男浴场得知“先生”双重身份时,更加剧烈、更加彻底的懵逼状态。
整个女浴场,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只有温泉水流动的汩汩声,和蝴蝶忍那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