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后方车厢爆发出震天笑声的同一时刻,前方正在用“特制醒神吊坠”熏醒乘客的总领动作猛地一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发痒的鼻子。
“阿——嚏!”
他打了个毫无预兆的喷嚏,差点把手里的吊坠甩出去。
“哎呀呀……”
他揉了揉鼻子,隔着面具瓮声瓮气地嘀咕。
“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后背发凉……好像有谁在背后狠狠念叨我似的……”
他狐疑地转头望了望后方车厢的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那种被“恶意”聚焦的感觉挥之不去。
“难道是炼狱那家伙在抱怨我这方法太味儿了?”
他自言自语,随即又立刻否定。
“不对不对,那家伙神经大条,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还是说……”
他摸了摸下巴,面具下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带着点了然和无奈。
“是后面那帮闲得发慌的家伙……在拿我开涮?”
想到那整整一车厢无所事事的柱级高手,以及其中某几位可能做出的“精彩”联想,他顿时觉得自己的预感八成没错。
“唉,算了算了。”
他摇了摇头,重新专注于手头的工作,继续像个移动熏香炉一样在乘客间穿梭,嘴里还念叨着。
“由他们笑去吧,反正我这儿忙着拯救世界呢,没空搭理。嘻嘻。”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默默决定,等这边事情结束了,得去“关心”一下后方车厢到底在演哪一出。
毕竟,能让他凭空打喷嚏的“念叨”,力度恐怕不小。
就在总领和炼狱杏寿郎高效地“熏”醒乘客的同时,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显现了——
那些覆盖、渗透了车厢,如同活物般不断蠕动的魇梦血肉,在接触到那特制佛像吊坠散发出的、混合着陈年虎尿与顶级辣椒的辛辣刺鼻气味时。
竟像是遇到了天敌克星一般,发出了细微却清晰的“滋滋”声,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
更明显的是,凡是气味弥漫的区域,那些令人作呕的血肉组织就像被泼了强酸,迅速变得焦黑、干瘪,蠕动完全停止,并且——无法再生!
炼狱杏寿郎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变化,他洪亮的声音带着惊喜:
“唔姆!兄弟!你的这个‘醒神散’竟然还能克制这恶鬼的血肉再生?!”
总领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吊坠,用他那古怪腔调解释道,语气却带着一丝科学的严谨:
“嘻嘻!没想到吧?老虎嘛,百兽之王,其尿液在古方里本就是至阳至刚、驱邪避秽的猛药!
再加上这魔鬼椒的极致辛辣,更是将那股阳刚燥烈之气放大了数倍!两者结合,专破各种阴邪秽物!”
他指了指那些正在萎缩焦黑的血肉:
“这鬼东西,本质就是阴邪能量的聚合体,靠吸收活人精气梦境生长。
碰上我这纯阳辛辣的‘虎椒破邪散’,就像冰块碰上烙铁,雪人遇上烈日!
它那点再生能力,在这玩意儿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
原理嘛,大概就跟鬼天生怕阳光差不多,属性克制,没道理可讲!”
这简单粗暴又极其有效的“土法”破邪,让炼狱杏寿郎大开眼界,同时也更加快了唤醒乘客和净化车厢的速度。
原本棘手无比、仿佛无穷无尽的血肉侵蚀,在这看似滑稽的“虎椒破邪散”面前,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后方车厢里,众人还在为不死川的窘态笑得前仰后合;前方车顶上,炭治郎小队正在与魇梦的本体激战;
而在这车厢内,一场无声的净化正在以一种极其不符合常理却又无比高效的方式进行着。
这场战斗,从各个角度都透着一股令人啼笑皆非,却又不得不佩服的奇诡画风。
在总领那“虎椒破邪散”的神奇功效下,两人配合默契,效率极高,很快便将八个被血肉侵蚀的车厢全部清理、净化了一遍。
刺鼻的气味弥漫下,昏睡的乘客陆续醒来,茫然又恶心地环顾着变得“干净”却依旧诡异的车厢;
而那些令人作呕的血肉组织则大片大片地焦黑坏死,失去了活性,再也无法蠕动再生。
炼狱杏寿郎看着恢复“正常”(除了味道不太好)的车厢,长长舒了口气,洪亮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感激,用力拍了拍总领的肩膀:
“唔姆!兄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你这办法虽然……嗯,别具一格,但效果拔群!”
他随即望向车顶方向,那里传来的战斗声响似乎愈发激烈,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充满斗志: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前面看看炭治郎他们的情况!可不能让他们独自面对强敌!”
说完,炼狱不再耽搁,周身炎气微升,如同一道红色的流星,沿着车厢通道,疾速朝着车顶战圈的方向冲去。
总领看着炼狱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虽然清醒但依旧惊魂未定、并且被臭味熏得够呛的乘客们,无奈地耸了耸肩,继续任劳任怨地充当起“人形空气净化器”和临时安抚者,确保这片区域不会再生变故。
炼狱杏寿郎如同烈焰般冲破车厢顶棚,落在剧烈晃动的车顶之上,灼热的目光立刻扫向战场中心,洪亮的声音已然准备响起:
“唔姆!少年们!坚持住!我来了——”
话音未落,他却猛地顿住。
眼前的景象与他预想的激烈缠斗截然不同。
魇梦那与火车融合的庞大身躯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金属扭曲又混合着血肉撕裂的刺耳哀鸣。
在它脖颈(或者说与火车连接的核心)位置,一道炽烈无比、如同太阳般燃烧的螺旋形斩击痕迹深深烙印其上,残余的火焰气息让他都感到一阵心惊——
那是炭治郎的火之神神乐!
而炭治郎本人正半跪在地,剧烈喘息,日轮刀拄地,显然刚才那一击耗尽了他全部力气。
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一左一右护在他身旁,祢豆子也紧张地守在哥哥身边。
战斗,显然已经结束了。
“成、成功了……吗?”善逸不确定地喊道。
“唔!本大爷也砍得很爽!”伊之助挥舞着双刀。
然而,魇梦被斩断的不仅仅是脖颈,更是它与这列火车深度融合的核心。
随着它的彻底死亡,失去了血鬼术维持的火车,其结构仿佛也在瞬间崩溃!
“嘎吱——轰隆!!!”
整列火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紧接着彻底失控,如同一条垂死的巨蟒,在惯性作用下猛地脱离轨道,车厢互相撞击、扭曲,朝着侧前方狠狠倾覆、翻滚而去!
“糟了!”炼狱瞳孔一缩,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顾不得多想,大吼一声:“抓紧了!!”
巨大的撞击声、金属撕裂声、玻璃破碎声瞬间淹没了一切。
天旋地转,碎屑横飞。
炼狱在千钧一发之际,周身爆发出强烈的炎之呼吸,试图稳住身形并护住近处的炭治郎几人。
这场与下弦之一的战斗,以少年们的惨胜告终,但其带来的余波——列车的失控与倾覆,却带来了新的、巨大的危机!
就在列车彻底失控、即将倾覆翻滚,炼狱在车顶怒吼、炭治郎等人紧紧抓住一切能固定的东西、车厢内乘客惊恐尖叫的千钧一发之际——
位于车厢内的总领,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人惊慌失措的局面,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他甚至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宽大的黑袍袖口。
然后,在剧烈摇晃、几乎要将他甩飞的车厢中,他如同脚下生根般稳稳站定,随即,右脚轻轻抬起,又如同踩灭一枚烟头般,随意地、轻描淡写地往下一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光芒万丈的特效。
只有一声沉闷却仿佛直接作用于整列火车灵魂核心的 “咚” 声。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如同脱缰野马般疯狂扭动、即将脱离轨道彻底翻倒的庞然大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按住!
所有失控的动能、扭曲的应力,在这一跺之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被一股更庞大、更绝对的力量强行抚平、镇压!
“吱呀——哐当……”
刺耳的金属摩擦和撞击声迅速减弱、平息。
剧烈到让人呕吐的晃动戛然而止。
整列长达十余节车厢的火车,就这么违反了一切物理常识地。
在距离彻底倾覆仅有毫厘之差时,被硬生生地、稳稳当当地 “按” 回了轨道之上,除了因惯性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外,再无任何失控的迹象。
车厢内,所有被甩得东倒西歪的乘客和物品,也在这股力量下被轻柔地“扶正”,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失控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车顶上,已经准备好迎接冲击的炼狱杏寿郎保持着防护的姿势,愣在原地。
他感受着脚下瞬间恢复平稳的车身,又难以置信地看向下方车厢,洪亮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愕然:
“唔……姆??!!”
炭治郎、善逸、伊之助和祢豆子也全都目瞪口呆,抓着固定物的手都忘了松开。
总领在恢复平稳的车厢里,悠闲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透过面具,似乎能听到他低声的嘟囔:
“哎呀,真是的,搞得这么颠簸,差点把我的‘醒神散’都晃洒了~”
轻描淡写,跺脚定火车。
这番操作,已然超出了在场所有人对“力量”二字的理解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