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跟着大强在夜火酒吧做事的第五天,遇到了第一个真正的麻烦。
那天晚上,酒吧里的人比平时多了很多。临近周末,城中村的年轻人都涌了过来,音乐声震得地面都在晃,彩色的灯光在烟雾中忽明忽暗,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有些扭曲。王宁站在吧台旁边,按照大强的吩咐,留意着舞池里的动静。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三个穿着黑色皮衣的混子走进了酒吧。他们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胳膊上纹着狰狞的纹身,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为首的男人留着寸头,脸上有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格外凶狠。
他们走到吧台前,拍了拍台面:“服务员,给老子拿几瓶最贵的酒!”
吧台后的服务员看了他们一眼,没敢怠慢,赶紧拿出几瓶洋酒,放在他们面前。寸头男拿起一瓶酒,拧开瓶盖,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然后把酒瓶往台面上一放,大声说:“这酒怎么这么难喝?是不是假的?”
服务员脸色一变,连忙解释:“哥,这酒都是真的,绝对没问题。”
“没问题?”寸头男冷笑一声,拿起酒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酒瓶瞬间碎裂,酒液溅了一地,玻璃渣子溅到了旁边客人的裤子上。
旁边的客人吓得赶紧站起来,不敢说话,转身走了。寸头男看到这一幕,笑得更嚣张了:“怎么?没人敢说话?你们这酒吧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王宁心里一紧,赶紧朝着大强的方向走去。大强正在沙发上跟几个朋友聊天,看到王宁过来,皱了皱眉:“怎么了?”
“强哥,吧台那边有人闹事。”王宁压低声音说。
大强站起身,跟着王宁走到吧台前。看到地上的玻璃渣和寸头男嚣张的样子,他脸色沉了下来:“几位,有话好好说,别在这儿闹事。”
寸头男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大强一番:“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我是这里的领班,大强。”大强的声音很平静,“这酒要是不合胃口,我给你们换别的,但你们摔了我们的酒,还吓到了客人,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寸头男笑了起来,伸手推了大强一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信不信老子把你这酒吧砸了?”
大强的脸色更沉了,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围了过来,眼神凶狠地看着寸头男他们。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周围的客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音乐声好像都小了很多。
王宁站在大强身后,心里既紧张又害怕。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手心。他想上前帮忙,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想起大强教他的话,遇到事不能慌,要先判断情况,可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判断。
就在这时,寸头男的一个小弟突然冲了上来,朝着大强的脸打了一拳。大强反应很快,侧身躲开,然后一拳打在那个小弟的肚子上。小弟疼得弯下腰,大强又抬脚踹在他的背上,把他踹倒在地。
另外两个小弟看到同伴被打,也冲了上来。大强的小弟们也不甘示弱,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酒吧里乱成一团,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酒瓶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客人吓得四处逃窜。
王宁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大脑一片空白。他看到大强被两个混子围攻,脸上挨了一拳,嘴角流出血来。他心里一急,冲了上去,朝着其中一个混子的后背狠狠踹了一脚。
混子被踹得一个趔趄,转过身,恶狠狠地看着王宁:“小屁孩,你也敢动手?”说完,一拳朝着王宁的脸打了过来。
王宁吓得赶紧躲开,可还是慢了一步,肩膀被打了一拳,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想起老陈说的话,想不被欺负,就得有让人怕的资本。他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一个空酒瓶,朝着混子的头上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酒瓶碎了,混子的头上流出了血。他愣了一下,然后更加凶狠地朝着王宁扑了过来。王宁吓得转身就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被混子抓住了胳膊。混子用力一拧,王宁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就在这时,老陈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看到眼前的混乱场面,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朝着寸头男喊了一声:“住手!”
寸头男看到老陈,动作顿了一下。他显然认识老陈,脸上的嚣张劲少了很多,但还是没放手:“陈哥,是他们先动手的。”
“我让你住手!”老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里透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寸头男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老陈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吗?敢在这里闹事,是不是活腻了?”
寸头男低下头,不敢说话。老陈冷笑一声:“把地上的玻璃渣收拾干净,赔偿酒吧的损失,然后滚。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这里闹事,别怪我不客气。”
寸头男点点头,赶紧让小弟收拾地上的玻璃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放在台面上,带着小弟灰溜溜地走了。
酒吧里终于安静下来。大强擦了擦嘴角的血,走到老陈身边:“陈哥,谢谢你。”
老陈摇摇头,目光落在王宁身上。王宁的肩膀还在疼,衣服上沾了不少酒渍和灰尘。老陈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做得不错,没怂。”
王宁抬起头,看着老陈,心里既激动又委屈。他没想到,第一次遇到闹事的,竟然会这么凶险。
老陈笑了笑:“在这地方做事,遇到这种事很正常。别害怕,以后慢慢就习惯了。”他转身对着大强说,“把这里收拾一下,今天提前打烊。”
大强点点头,开始安排小弟收拾残局。王宁站在原地,看着老陈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跟着老陈,好像也没那么难。他知道,自己还要学很多东西,还要经历很多事,但他不会退缩。他要在这片烟雾缭绕的混乱中,慢慢成长,慢慢变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