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兰林殿。
云梦汐送走了教习礼仪的女官之后便无聊的逗弄着殿里的大胖橘,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什么娱乐方式,也幸亏这有只前身养的大胖橘聊以慰藉 。
侍女如意安静的站在一旁,对于高阳公主的病她内心是欢喜的,甚至恨不得这位性格乖僻的高阳公主殿下一直病下去。
以前的公主殿下骄横且难以相处,打骂更是家常便饭,而如今这位公主殿下能安安静静的逗弄狸奴算是皆大欢喜。
云梦汐有些费力的把大胖橘从腿上抱下来,走到窗边推开窗。
春寒料峭的初春风里还带着丝丝寒意,如意见状连忙提醒。
“公主殿下,当心天寒。”
云梦汐倚着窗口摆摆手,下巴倚在玉藕般的小臂上,一张鹅蛋脸有些无聊的歪了歪,带动头上玉簪上的挂饰叮当作响。
她有些无聊的看着殿内洒扫庭院的宫女,这里面除了如意外她一个也叫不出名字,或者说她们根本就没有名字。
云梦汐突然抬起头看向身后的如意。
“诶,如意。你知不知道宫里谁和谁对食?”
“对食?”
如意有些迷茫。
云梦汐想了想笑嘻嘻的双拳对碰弯曲着大拇指。
“就是小太监和宫女。”
如意恍然。
“这自然是有的,陛下宽厚对此并不苛责,只需上报梅内侍审批。”
云梦汐恍然。不愧是最开元的大唐。
她怼了怼如意。
“如意,你要相公不要?”
“啊?”如意小脸一红,说到底她也没比云梦汐大几岁,也是个青葱少女。
“殿下莫要戏耍奴婢,奴婢一心侍奉殿下就足矣。”
云梦汐撇撇嘴。
“口是心非。”
嘭的一声如意当场就滑跪大喊奴婢不敢,云梦汐都有些无语了。
“你不至于吧......”
给她扶起之后云梦汐无奈叹息,就这么一个能跟她说说话的人连个玩笑都开不了。
云梦汐眼底闪过狡黠,她拉着如意坐下。
她负手而立,像是监考老师一样站在她面前。
搞的如意有点懵。
云梦汐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如意啊,你可知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吗?”
“什么?”
“这颗星球因为存在人类而璀璨!”
“人......类?”
“对!”
云梦汐突然俯身盯着她。
“你是人类吗?”
如意双手蜷缩在胸前。
“殿下你别这样,我害怕。”
云梦汐站直身子竖起食指。
“为什么这颗星球因为人类而璀璨呢?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附庸也不是谁的物件,我们拥有独立的思想,有自己的意志!”
云梦汐晃了晃她的肩膀。
“所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主仆,我们都是平等的人!当然你要是有特殊爱好当我没说。”
如果刚才是担心云梦汐病发那么现在如意就是担心脑袋。
“呜呜呜!奴还不想死啊!殿下饶了奴婢吧!”
云梦汐不觉得是自己的话感染了如意,她只看到了满满的求生欲。
她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待到秋来九月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消除这份所谓的主仆隔阂,要不然聊天开个玩笑动不动滑跪谁受得了。
云梦汐无奈的蹲在地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天青色的高腰襦裙拖曳在地上仿佛是一道天河,割裂出巨大的鸿沟。
云梦汐无奈的重新抱起大胖橘来到窗边,在这锦衣玉食的皇宫她却感觉格外的孤独。
如意擦了擦泛红的眼角,看着孤坐在窗边的殿下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在殿下身上看到了......意味不明的悲伤和孤独。
云梦汐抱着大胖橘在窗边想着中午要吃什么的时候就见到一个跛子急吼吼的走进兰林殿,那速度着实是有些难为他。
云梦汐虽然没见过这位但宫里的跛子似乎只有那么一个。
“十七妹!”
云梦汐站起身。
“太子殿下。”
“十七妹你快随我来,皇祖父病重!”
云梦汐把大胖猫丢到地上,拎着裙摆就跟他走了。好不容易能溜出兰林殿了不跑是傻子。
至于皇祖父?她不熟。
走着走着云梦汐突然想到件事,贞观九年五月是李渊病逝的时候,现在......四月初。
李渊病逝之后便是武士彠,武则天被排挤,然后被李世民纳入后宫当做才人。要么弄死要么打好关系,云梦汐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云梦汐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看着前面跛脚上马车的李承乾她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贞观十年六月,大唐长孙皇后病逝。这位文德皇后的死影响可太大了,这完全可以说是象征贞观之治黄金时代的褪色,不论是对李世民个人、朝堂还是家庭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盛世只能建立在稳定的政治格局基础上,所以文德......长孙皇后还不能死,至少在李承乾继承大统前不能。
至于李治......那个小屁孩才九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况且现在对他好点也是顺手的事,云梦汐打算多方押宝。
李承乾的龙阳之好无所谓了,反正他有儿子。她和顾南风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总而言之,她和顾南风需要一个稳定的政治环境,在权力旋涡中活下去,才是他们的主线任务。
平康坊。
顾南风刚跟着几人走下马车,本想批评性的视察青楼的时候,一匹快马径直而来。
看着侍卫腰间金灿灿的腰牌顾南风有些羡慕。
侍卫在李泰耳边耳语几句,李泰面色凝重的和杜荷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柴令武不解的问。
“杜荷,怎么了?”
“太上皇病重。”
“啊?那今天的花酒不喝了?”
顾南风诧异的看着他,按理说太上皇也算是他外公吧?这么心大?
杜荷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有几个脑袋这个时候喝花酒!”
“也是哈。”柴令武突然神秘兮兮的小声开口。“太上皇估计这个春天......”他摇摇头。“怕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喝不到花酒咯。”
太上皇驾崩的话那就肯定全国服丧,禁止一切娱乐活动,保守估计也得几个月。
顾南风小声的说。
“那马上就要......不得赶紧去一趟吗?要不关门了。”
两人直勾勾的盯着他,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驸马爷。
顾南风挠挠脸。
“批判、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