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南山虎李天乐啊，我认得他这张脸！”
“乐哥？让我看看，他不是在医院？”
“乐哥够巴闭，警署专车接进警署，大佬的待遇，乐哥绝对要上位嘅。”
“嗨呀，不知乐哥什么时候开门收人，跟着他，一定够威风！”
只能说矮骡子的脑子大多都有些问题，他们透过窗户见到戴着手铐高举双手的李天乐，顿时像是粉丝见到偶像那般高呼其姓名，为他欢呼。
弄得李天乐自己都尴尬了。
“哇，半夜还加班，维多利亚女王给你们几多工资嘅？”
“总之比你当矮骡子强！”黄志成呛声道，带着李天乐径直前往审讯室。
到了之后也不多话，当着李天乐的面关闭了审讯室内的闭路电视，转脸露出一张冷酷的脸，随后抽出一根警棍砸在桌上。
“砰！”
哪知李天乐根本没带怕的，指着自己身上渗血的绷带，歪头一笑，“黄sir，你玩这一套，不如先提前帮我叫白车，对了，记得让外面那个陆sir多帮你申请点抚恤金，审死和联胜当红炸子鸡，全港五万同名排队送你去下面给维多利亚女王效忠！”
黄志成尬在原地，脸色不大好看，想了半天只得冷哼一声，指着李天乐留下一句“算你有种”，就推门而去。
李天乐在审讯室没等太久，不多时便见陆启昌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份叉烧饭摆在李天乐面前。
“忙碌到大半夜，想必你也饿了。警署特供餐，不知道乐哥你食不食得习惯。”
“陆sir，大米也分黑白的吗？”李天乐倒不客气，双手捧着叉烧饭就往嘴里塞。
还别说，公家饭吃着就不一样，吃着叉烧，他总有一种占了维多利亚女王的便宜。
陆启昌也耐心的等待他吃完整份叉烧饭，才来到他身边侧坐在桌上，笑容和煦道：“阿乐，我看过你资料，没有犯罪记录，连感化院都没有进过，点会进社会？还玩得这么大，我估计尖沙咀的人起码半年不想食荤腥嘅。”
李天乐眯眯眼睛，哂笑着看向陆启昌，“阿sir，拜托，要不要这么土啊，和黄sir玩红脸白脸？我读过书的。”
陆启昌被揭穿了也不尴尬，他从警生涯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滚刀肉，只不过那大多都是经年老流氓，像李天乐这样还不到二十岁的人也这么油，属实有些罕见。
他没多说话，只是出去又进来，手里多了一杯咖啡摆在李天乐面前。
“尝尝，反黑组的咖啡，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李天乐来者不拒。
片刻后，陆启昌来到李天乐对面坐下，瞧这个二郎腿用谈笑的口吻说道：“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乐哥吃饱喝足，不如帮我个忙？”
“陆sir敞亮。”李天乐给陆启昌竖了个大拇指，“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知无不答。”
“你啊！”陆启昌瞥了眼房间里的闭路电视，指着审讯室里的单面玻璃道：“我也想干脆利落的问，但外面有人盯着，算诱供的！”
“外面不都是陆sir 的伙计？”
“也不都是。”陆启昌摊手，摆出一副我也很难的表情，点点桌上的饭盒、咖啡，沉声道：“我觉得乐哥最少能和我讲三句话。”
李天乐沉吟片刻，而后睁着一对单纯的眼眸看着陆启昌，“咖啡，我喜欢加牛奶和糖。”
“不是这句。”陆启昌很耐得住性子。
“黄sir玩二嫂。”
陆启昌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表情变得严肃些，“也不是这句。”
陆启昌真的好脾气啊！
李天乐不禁在心里感慨道，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好再欺负老实人了。
他挠挠头，突然身子前倾凑近陆启昌，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陆sir，你派出的那个卧底罗继，会死。”
陆启昌顿时脸色大变，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从容，眸中射出寒光，“你说什么！”
李天乐背靠在椅子上，满脸吃饱喝足的懒散，他伸出三根手指看着陆启昌，笑着说道：“陆sir，这三句话，句句属实。”
陆启昌望着李天乐，脸色不断变换。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踹开，冲进来一个怒气冲冲的黄志成。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老实交代！三天前，弥敦道血案，你出现在那里的目的是什么？”
李天乐没打算给这一条好脸色，带着手铐的双手狠狠砸在桌子上，“长官，我三天前嫌身上痒，到弥敦道找几百人一起拿刀给我按摩啊！这个答案够不够？真是白痴来的，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那他们为什么不砍别人？你怎么不找找你自己的问题啊！”
“挑那星，你大半夜的睡不着觉在这里加班，你找找自己的问题好不好？你喜欢的女人宁愿嫁给一个矮骡子也不愿意跟你，也找找自己的问题好不好？你老母啊，被鬼佬睡了生出你个假洋鬼子，中不中洋不洋两边做狗，你也找找自己的问题啊！”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审讯室外的马军看李天乐到了警署还敢这么嚣张谩骂警察，冲进审讯室就要给李天乐来一套老拳。
“阿军！”陆启昌连忙出声拦住了他。
“头儿？”
“叫伙计带他去羁留室，安排单人间！”
马军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陆启昌不但不为黄志成出气，反而还这么轻易的放过了李天乐。
如果是因为警察条例不好自己动手打一顿，他们也可以暗箱操作将李天乐和14K的人安排在一间房，让双方狗咬狗。
结果现在和他说安排李天乐住单人间？
马军心有不忿，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陆启昌算得上是的恩主，他不管再愤怒，也只能照陆启昌的吩咐做。
马军带着李天乐离开后，黄志成先将闭路电视关闭，又将单面玻璃上的百叶拉下，最后才来到陆启昌面前，一拳狠狠捶在桌子上。
“你什么意思，宁愿相信一个烂仔的话，也不相信兄弟？”
“嗯？”陆启昌面露疑惑。
黄志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误会了，主要是先前李天乐第二句话的杀伤力对他来讲有些大，再加上之前在宝血医院两人的对话，让他的神经有些敏感。
但现在陆启昌脸上疑惑的表情显然说明他想岔了，黄志成也只得强行为自己挽尊，“那扑街刚才最后一句话和你讲的什么？”
陆启昌心里对黄志成的古怪表现略有些在意，但他明白现在最关键的事情不是纠结这个，而是李天乐最后那句话中所蕴含的信息。
“我往倪家插了一根钉子，李天乐刚才说出了这根钉子的名字，而且告诉我这根钉子会死。”
陆启昌沉声说道，手指不停地在桌上敲击着，显然他的内心现在很乱。
“李天乐知道卧底的信息！”事关扳倒倪家计划，黄志成也不再去纠结玛丽的事情，思忖片刻后，他问道：“你和卧底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大后天。”
“那我们明天做好准备。”
黄志成脸上满是决绝之色，他没有说透明天是去救卧底，还是以卧底暴露为鱼饵，将计就计再反钓鱼。
“暂时也只能耐心等待了。”
陆启昌面色苍白的点头，他不能贸贸然去联系罗继，万一罗继还没在倪家暴露，那自己的贸然行动才会害了罗继。
“我再去套一下李天乐的话。”黄志成主动请缨。
“算了，那小子明显不想和你交流，等调整好心情，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