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林宇站在院子里,正与家人闲聊,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角落黑影一闪。那瞬间,他浑身紧绷,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牢牢钉在黑影消失之处。
“嗖”,一道金黄闪电般从他身旁蹿出,紧接着,又是 “嗖” 的一声,一道乌黑身影紧紧跟上。林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呆立当场,定睛细看,竟是家中忠犬大黄和小黑。这两只平日里温顺的家伙,此刻毛发倒竖,眼神凶狠,似乎敏锐捕捉到了隐匿的危险,毫不犹豫地朝着威胁奔去。
有了大黄和小黑打头阵,林宇来不及多想,迅速冲进屋内一把抄起手电筒,转身拔腿就追。每一步都急促有力,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声响。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家人陷入危险。
此时,林父也意识到事情不妙,正准备去拿手电筒跟上,却听见林宇大声喊道:“爸,你们就在家里待着,我去看看!” 那声音坚定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林父停下了脚步。林父站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脸上满是担忧,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透着不安。
林宇像一阵疾风冲出场坝,朝着屋后的山坡奔去。山路崎岖,石块与坑洼时隐时现。他一边跑,一边熟练地调节着手电筒的光圈,原本散射的雪白光线瞬间汇聚成一道强烈光柱,如利剑般向四周扫去。
光柱扫过之处,杂草摇曳,却不见大黄和小黑的踪影。林宇赶忙换个方向,将光柱照向另一条小径,依旧只有寂静的山林和被惊扰的虫鸣。就在他满心疑惑,脚步稍缓之时,一声犬吠骤然划破夜空。那犬吠声尖锐急促,紧接着,是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随后,犬吠声再度响起,比之前更加激烈,还夹杂着低沉的咆哮。
林宇凭借声音判断,应该是大黄咬住了闯入者,小黑则在一旁助威。他立刻将手电筒的光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在光柱尽头,一个肥胖身影倒在地上,大黄正死死咬住那人的小腿。
那人疼得五官扭曲,脸上肌肉痉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死狗,快松口,疼死老子了!”
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挥舞着拳头,试图砸向大黄。可大黄哪肯轻易松嘴,它拼命地摇晃着头,每一次甩动,都让那人的身体跟着一颤。
那人的拳头一次次落空,反而因为动作拉扯,加剧了腿部的疼痛。那人双手在地上慌乱地摸索,像是溺水之人抓救命稻草,突然,他摸到了一根竹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牙关紧咬,抡起竹子,使出浑身力气朝着大黄抽去。这一下要是抽实了,大黄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黑见状不妙,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胖子腰间的肥肉。
胖子疼得 “嗷” 的一声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手中的竹子也因此失去准头,重重地砸在一旁的草丛里,压弯了一片野草。两边同时吃痛,让胖子顾不上手中的竹子,他双手慌乱地转身去扯小黑的脑袋,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这时,林宇已经赶到近前。他将强光手电筒直直地照向胖子的脸,在爆闪模式的刺激下,胖子只觉眼前一黑,刺眼的光线瞬间让他感觉整片天全黑了,简直是伸手不五指,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人惨叫连连下意识地用手遮挡眼睛,身体不停地扭动。林宇看清对方的脸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往家跑去,同时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那口哨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大黄和小黑听到主人的命令,虽然喉咙里还发出不甘的低吼声,但还是立刻松开了嘴,飞快地跟着林宇往回跑。
那个胖子被强光晃得眼泪直流,视力一时无法恢复。腿上和腰间传来的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他心里清楚,要是对方再晚来一会儿,自己今天非得脱层皮不可。此刻,他满心懊悔,身上的衣服裤子被狗撕咬得破破烂烂,布料翻卷,露出一道道口子。
更让他发愁的是,光是去医院打破伤风和狂犬疫苗,就得花上一笔不小的费用。可他心里明白,自己大晚上鬼鬼祟祟地跑到人家家里,被狗咬也是自找的,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他挣扎着起身,由于视力还没完全恢复,只能摸索着方向一瘸一拐地往山上走去,每走一步,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胖子如果换做是罗刹会的人或者任何一个陌生人,林宇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非得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不可。而林宇之所以带着大黄和小黑迅速撤离,是因为他认出了这个胖子是张珂。
虽然暂时不知道张珂大晚上跑到自己家来干什么,但看他那偷偷摸摸的样子,肯定没安好心,所以得给他点教训尝尝。林宇一边往家走,一边思索,张珂这个时候来,究竟有什么目的?是单纯的骚扰,还是背后有更深的阴谋?
林宇带着大黄和小黑一路小跑回到家,看到家人正焦急地等在屋前。院子里,昏黄的灯光将家人的身影拉长。林鸢第一个冲上前,神色紧张,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担忧地小声问道:“哥,咋回事啊?”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
林宇小声回答:“是张珂,不知道他来干啥。”
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林宇心中涌起一股担忧,接着问道:“小妹,那个死胖子骚扰过你没?” 他的眼神中透着关切,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林鸢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骚扰倒没有,就是每次周末我回来,都能看到他在商店里盯着我看,那眼神让人浑身不自在。” 说着,她还打了个哆嗦,仿佛那令人厌恶的眼神此刻还在她身上。林宇听完,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冒了起来,他握紧拳头,关节泛白。
林宇原本觉得自家一直家境贫寒,要不是这几年自己兼职和在校创业赚了点钱,可能还在为学费和生活费发愁。家里除了些家禽牲畜外,实在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更何况是张珂这种靠着职务之便捞好处的人。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打起了妹妹的主意。先不说林鸢还未成年,就算成年了,也绝不能让张珂这种已婚又不学无术的人得逞。林宇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妹妹,绝不让张珂有可乘之机。
这时,林父林母也走了过来。林母一脸关切地问:“小宇,刚才是不是有人啊?”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脸上满是担忧,额头上的皱纹也愈发明显。
林宇冷笑一声,厌恶地说:“刚才那个根本不算人,就是个畜生。”
他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跟父母讲了一遍。林父听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的眼神中透着愤怒和担忧。林母则慌张地问:“那现在可咋办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无助,双手下意识地抱住自己。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今天你们要是不赔个万八千的,就等着吃官司吧!”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大黄和小黑听到声音,又汪汪地叫着冲了过去。林家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场坝里来了一群人,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为首的是个肥胖的中年人,肚子高高隆起,像个小山包,每走一步,肚子都跟着一颤。他的脸圆滚滚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脸的横肉随着他的走动一颤一颤的,此人正是张珂的父亲 —— 张百年。
在他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一个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走着,烟头的火星在黑暗中闪烁。他们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着,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
张百年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眼睛扫视着林家人,冷哼一声:“你们家的狗把我儿子咬成那样,今天必须给个说法,赔钱了事,不然,咱们就派出所见!”
他一边说,一边把双手抱在胸前,那副嚣张的样子仿佛在说他已经吃定了林家。他的眼神中透着傲慢,在林家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林宇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林宇向前一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张百年的眼睛,说道:“张百年,你儿子大晚上鬼鬼祟祟跑到我家来,被狗咬那是他自找的。我们没找他算账,他倒还有理了?” 林宇的眼神坚定,语气强硬,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倒。他挺直腰杆,与张百年对视,目光中透着一股倔强。
张百年一听,眼睛一瞪,大声吼道:“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儿子就是路过,不小心走到你们家后山去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离谱。今天这钱你们必须赔,不然,我让你们在这村子里待不下去!”
他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往前凑了凑,做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其中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还故意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 “咔咔” 的声响,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
林父见状,也走上前,说道:“老张,你说话得讲道理啊。你儿子大晚上跑到我家后山干啥?我们家又没欠他的,又没惹他的。他要是光明正大地来,我们肯定好好招待,可他偷偷摸摸的,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林父虽然语气平和,但话语中也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劲儿。他看着张百年,眼神中透着期待,希望对方能讲道理。
张百年却不管这些,他蛮横地说:“少废话,我儿子现在要送医院去,医药费、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你们必须赔。不然,我就报警,告你们纵狗伤人!” 说着,他还真的掏出手机,做出要打电话的样子。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眼睛却一直盯着林家人,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林宇心中冷笑,他知道张百年这是在虚张声势。张珂大晚上私自闯入他人住宅,本身就涉嫌违法,自己家的狗属于正当防卫,怎么可能要赔偿。林宇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法律条文,底气更足了。
林宇正要开口反驳,突然听到山坡上传来了警笛声。原来,刚才林父在林宇和张百年对峙的时候,悄悄地给村里的联防队打了电话。
张百年听到警笛声,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他说:“哼,叫警察来也没用,今天这钱你们必须赔,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放回口袋,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慌乱。
不多时,联防队的人就赶到了场坝里。为首的是李队长。他穿着整齐的制服,腰间别着手电筒和警棍,步伐沉稳地走进场坝。他看了看两边的人,神色严肃地问道:“咋回事?大晚上的吵啥呢?”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表情中找到线索。
张百年抢先说道:“李队长,你来得正好。他们家的狗把我儿子咬得重伤,现在已经送医院抢救去了。我要求他们赔偿,他们却耍赖,不肯赔。” 他一边说,一边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脸上挤出几滴眼泪,还不时用手抹一下。
李队长看了看林家人,又看了看张百年,说:“先别着急,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不能随便下结论。大家都先冷静一下,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说。” 他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拿出一个小本子,准备记录事情经过。
林宇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包括张珂大晚上鬼鬼祟祟出现在自家屋后,被大黄和小黑发现并攻击的事情。
李队长听完,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按照林宇说的情况,张珂大晚上私自闯入他人住宅,这本身就不对。林家的狗属于正当防卫,至于赔偿的问题,还得进一步调查。” 他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眼神中透着思索。
张百年一听,顿时急了,说:“李队长,你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啊。我儿子怎么可能私自闯入他家?他肯定是在说谎。” 他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双手挥舞着,情绪十分激动。
李队长看了张百年一眼,说:“老张,你先别激动。我们会进行调查的,如果真的是林家的责任,我们肯定会让他们承担相应的赔偿。但如果是张珂的问题,他也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的语气严肃起来,眼神中透着公正。
张百年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挂了电话后,他狠狠地瞪了林家人一眼,说:“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带着身后的人匆匆离开了。他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身后的年轻人也赶紧跟上,脸上带着不甘的神情。
林家人看着张百年离去的背影,心中都松了一口气。李队长安慰了林家人几句,也带着联防队员离开了。
然而,林宇知道,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张百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和张珂肯定还会想出什么歪点子来对付他们家。而且,他隐隐觉得,张珂大晚上来这里,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觊觎妹妹这么简单,背后或许还有更深的阴谋。
他望着张百年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家人,绝不能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他站在院子里,望着夜空,繁星闪烁,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夜晚的山村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这份宁静。林宇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天发生的事情,罗刹会、红鱼资本的问题还没解决,这又出现个张珂,面对张百年的威胁,林宇到是不怕,但是这一切肯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所以让他感到不安。他翻来覆去,被子被他弄得凌乱不堪。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就在林宇辗转反侧的时候,窗外似乎又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走动。那声音若有若无,仿佛是风刮过草丛,又像是有人蹑手蹑脚地靠近。
林宇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心跳急速加快,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他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外面一片漆黑,院子里只有模糊的轮廓。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捕捉到一丝动静,但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难道是张百年他们又回来了?还是有其他什么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