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无言地张大了嘴巴，青年继续道：
“我们当然不觉得这会是什么荧光墨水一样的玩笑，于是迅速找到了专业人士进行了分析。
“结论就是，虽然笔迹发出的是淡蓝色的可见光，但本质上和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辐射都不一样，无论是电离辐射还是非电离辐射。”
教授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继续说。”
“于是我们找到了更多的专业人士进行了询问，综合所有人的推断最终得到了两种可能。
“一种是，在游玩这款未知游戏的过程中，您现实中的身体出现了某种难以察觉变化，导致了这种辐射残留的情况。
“另一种则是，您现实中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出现变化的是您的意识体，当然我们很不愿意称其为‘灵魂’。”
教授点点头表示了解，他也慢慢接受了这个让自己的世界观产生裂隙的设定，于是问道：
“那么现在去医院是为了验证第一种可能？”
青年点点头，
“尽管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还不一定能够查出些什么，但还是要尽可能为您的安全考虑。”
“那刚刚的两次书写？”
“是在探究触发的规律。”
青年解释道：
“考虑到您最近都没有在研究院留下什么手写类的批注，我们能够进行的采样非常有限。
“一位心理方面的专家说，尽管存在刻意的压制情绪并且尽可能不夹杂个人情感，她还是能够看出您在写那封报告的时候情绪非常不稳定。”
“的确如此。”
教授回想着那天自己手写报告的记忆表示了肯定，
“游戏中的实验有了结果，我所困扰的事情也得到了解答，我或许的确太激动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
“所以你刚刚那样的语气也是为了让我进入类似的状态？”
“是的，所以才是多有冒犯。”
教授笑着挥了挥手：
“没关系，只是这个方法只能用一次。”
“目前来讲一次就够了，到了医院之后您和队长去做体检就好，笔迹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
“好的。”
教授无意识地捏住了商务面包车里面的扶手：
“你们发现的这种……新辐射，对人体有害吗？”
青年摇头：
“目前无法确定，但从您的回答来看……至少还没有可被观察到的影响出现，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您的家人。
“您也需要回忆一下在游戏中是否做出了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行为，这方面的可能性我们也会加以重视。”
大雨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教授的视线无意识扫过外面的雨幕。
自己做了什么和他人不一样的事情吗？
没有吧？
虽然大部分玩家都是肉眼可见的奇葩，但那些事情又怎么会影响到现实呢？
除非……
盯着窗外的雨幕，教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确实是一件只有他做了，而身边几位相熟的玩家都没做的事情。
那就是，在升级之后把特殊属性点加在了【灵能兼容】这一项上。
虽然这样做的玩家肯定不止一个，但在教授认识的玩家里确实只有他。
【眼中藏着狮子】为了龙化把点数全都加在了【动物兼容】，【黎明啊】选择了【植物兼容】，【背刺小能手】则是植物动物各加了一点。
教授转身看向青年：
“我的确想起来了一件比较特殊的事情，那件事至少和我认识的玩家们都没有做……”
简单描述了一下相关概念和操作之后，青年彻底陷入了沉默，就连前面开车的中年人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毕竟加点这种事情在游戏中可太常见了，教授一番话给人的感觉就像网页游戏中氪了一把金，结果发现现实中的自己变强了一样离谱。
在他们的构想中，教授可能是被未知的矿石辐射，可能是被神奇的生物啃咬，可能被神秘存在注视……总之可能是那些超级英雄电影中所有出现过的方法，但唯独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游戏角色加点。
消化了一下消息，中年人问向身后的教授：
“要不……让您那两个学生配合一下测试，再控制一下变量？这样能够进一步确认辐射与【灵能兼容】加点之间的关系。”
“可以，不过要怎么才能让他们心情激动呢？”
青年想到了一个点子，立刻说道：
“让他们找你当面汇报论文如何？”
“他们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前面的中年人叹了口气：
“好吧，那只好用那一招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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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师兄，今天老师请假了！”
“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回宿舍开一把幽暗……”
“想都别想，被发现就完蛋了。”
“说的也是，但我的任务明明已经完成了，诶？老师的信息。”
吕洋看向忽然亮起的手机屏幕。
“什么事？”
黎虞也凑了过来，两人堵在小小的手机屏幕前，学弟小声念着老师的消息：
“你和黎虞每人写两百字的汇报概要总结……
“还一定要手写？写好了还要告诉他一声？什么鬼？”
两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开始从本该下午进行的组会报告里面提取关键词。
虽然任务有点奇葩，但老师的信誉还是很有保障的，他从不会让他们做奇奇怪怪的事情。
十分钟后，两人看着面前的纸张，收到了老师的第二条消息：
“带上你们的汇报，来医院找我。”
“啊？”
两人眼中的疑惑转变为惊恐，黎虞指了指实验室的方向：
“去拿伞和外套，我去打车。”
“好。”
二十分钟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医院病房门口。
二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门框，看向了病床上的老师。
昨天还慈眉善目的老师，今天却居然……好吧依旧慈眉善目，但已经躺在床上了，昨天明明还面色红润，但今天却……好吧依旧面色红润。
两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对视一眼就差直接问老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黑衣青年已经将两人身后的病房门关闭，将二人带到了小桌前发了纸和笔，随后认真说道：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千万要认真听。”
吕洋认真看向黑衣人，捏紧了手里的笔：
“你看见美人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