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基地的能量护盾在法术冲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淡紫色的光膜上布满蛛网状的裂痕。
张吒的军靴踩在浸透鲜血的土地上，每一步都陷进半寸——
那是高阶妖兽的血，混着混沌教徒的黑血，在月光下凝成诡异的紫金色。
他抬头望向混沌教派的防线，那些黑色屏障正在高手们的催动下缓缓收缩，像只准备吞噬猎物的巨口。
“第七小队退守第二防线！”
张吒的吼声劈开战场的喧嚣，离子剑在身前划出银蓝色的弧光，将一道袭来的暗影法术斩成两半。
破碎的黑雾中，他瞥见个熟悉的身影——
是三个月前失踪的特战队长，此刻对方的半边脸已经晶体化，混沌符号从眼眶蔓延到下颌，手中的能量刀还刻着联盟的军徽。
汤惠萍的符文突然在战术屏上炸开，将混沌教派的能量流动图投射在半空。
那些高手们组成的三角阵形，正在缓慢旋转，每个顶点都对应着训练基地的一处能量节点。
“他们在用屏障吸收基地的电力！”
女孩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符文在屏幕上疯狂闪烁，
“再这样下去，虚拟现实核心会过载爆炸！”
将军的战斧，在混沌教徒中撕开道血口，老人的“星轨”战甲已经被黑血浸透，肩甲的星尘纹路却愈发明亮。
他从敌人的尸体上掰下块晶体化的碎片，那东西在掌心蠕动，像条试图钻进皮肤的蛆虫：“这些混蛋把自己炼成了能量容器！”
战斧突然插进地面，赤红的光纹顺着土壤蔓延，将三只扑来的妖兽震飞，
“万兽！让你的妖兽别靠近那些晶体！”
万兽老人正骑在雷纹豹的背上，手中的骨笛已经染成暗红色。
他看着自己的火焰麒麟在屏障前哀嚎——那只高阶妖兽的前肢正在晶体化，黑色纹路顺着鳞片的缝隙爬行，像无数细小的蛇。
“它们在同化我的妖兽！”
老人突然吹响急促的音调，影蝠群如金色的潮水俯冲而下，用身体撞向屏障，
“张吒！必须先毁掉三角阵的顶点！”
张吒的目光锁定在阵形左侧的高手身上，那人正用骨杖敲击地面，每一次震动都让基地的能量读数跳涨。
他认出对方袍角的星轨刺绣——是当年“星轨号”的随军祭司，五十年前被记载为“英勇牺牲”，此刻却成了混沌教派的核心战力。
“汤惠萍！干扰他的骨杖频率！”
冰蓝色的符文突然在半空组成巨大的音波网，骨杖敲击的节奏瞬间紊乱。
那祭司的晶体化半边脸突然裂开，露出底下蠕动的触须，他嘶声怒吼，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暗紫色的光束，精准地击中最近的能量节点。
基地的防御屏瞬间暗了半分，虚拟现实核心的警报声尖锐得刺耳。
“左翼破口了！”
通讯器里传来士兵的惨叫，张吒转头时，正看到十名混沌教徒顺着裂缝涌入，他们的手中拖着根发光的锁链，链环上的符号与训练基地的投影节点产生共鸣。
那些原本模拟战场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虚拟的混沌教徒从光中走出，手中的武器竟能对实体造成伤害。
将军的战斧在虚拟与现实的敌人间翻飞，赤红的光轨将全息影像劈成像素碎片。
但更多的虚拟敌人从裂缝中涌出，它们的动作模式与真实教徒完全同步，甚至能预判联盟士兵的战术。
“是同步神经芯片！”
老人的怒吼带着喘息，
“他们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系统里了！”
万兽老人的雷纹豹突然人立而起，金色的兽瞳死死盯着阵形中央的祭司。
它猛地纵身跃起，无视屏障的腐蚀，用利爪撕开了对方的黑袍——
那里藏着块跳动的星轨水晶，正是“星轨号”的导航核心。
“就是它！”
老人吹起冲锋的号角，影蝠群带着燃烧的树枝俯冲，将水晶的位置照亮如白昼。
张吒的离子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银蓝色的光刃切开虚拟与现实的壁垒，在混沌教徒中劈开条血路。
他能感觉到剑鞘里的“星轨号”残片在发烫，五十年前船员们的呐喊在耳边清晰可闻。当剑锋触及星轨水晶的刹那，整个战场突然陷入死寂——
所有虚拟敌人瞬间冻结，混沌教徒的动作变得迟缓，连那道黑色屏障都泛起涟漪。
水晶表面浮现出五十年前的影像：随军祭司抱着濒死的船员痛哭，周明将军在控制台前按下自爆按钮，还有无数矿工在矿道里祈祷的剪影。
“你还记得。”
张吒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剑刃贴着水晶的边缘，
“你说过要守护他们。”
祭司的晶体化脸庞剧烈颤抖，一半在嘶吼，一半在流泪。
他手中的骨杖哐当落地，触须组成的混沌符号正在瓦解，露出底下刻着的“守护”二字。
“星轨……不能……”他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突然抓起张吒的手腕，将星轨水晶按在剑刃上，
“毁掉……快……星轨……”
暗紫色的光束突然从右侧袭来，击穿了祭司的胸膛。
张吒转身时，正看到阵形右侧的高手收起骨杖，那人的袍角沾着星尘草的汁液——
是被策反的基地技术员，他的神经芯片闪烁着红光，显然已被完全控制。
星轨水晶在祭司的血中发出最后的光芒，黑色屏障瞬间崩溃。
那些涌入的混沌教徒连同虚拟敌人一起化为光粒，只剩下那根发光的锁链在地面蠕动，最终凝结成“星轨号”的轮廓。
“核心过载了！”
汤惠萍的尖叫刺破死寂，训练基地的地面开始震颤，虚拟现实核心的外壳渗出滚烫的液体。
张吒看着那根锁链组成的星舰轮廓，突然想起周明将军的日记：“星轨能量的终极形态，是记忆的共鸣。”
他将离子剑刺入地面，星轨残片的能量顺着剑刃注入，与锁链产生奇妙的共鸣。
那些凝结的光粒突然重新流动，在半空组成巨大的星轨图——正是五十年前“星轨号”的航线。
每个坐标点都对应着一场战斗，一道矿难，一次牺牲。
混沌教徒们看到星图的瞬间，动作出现了迟疑。
被控制的平民眼中闪过挣扎，连那名技术员的神经芯片都泛起蓝光。
张吒突然放声高喊，将五十年前的誓言融入星轨能量：“以星轨的名义起誓，我们守护的不是联盟，是每个想回家的人！”
喊杀声突然减弱，一只高阶妖兽用头蹭着受伤的士兵，混沌教徒的黑袍下露出孩子的照片，连那道重新凝聚的黑色屏障都出现了裂痕。
但阵形右侧的高手突然狞笑，将块黑色晶体捏碎——那是用矿难死者的遗骨炼制的，瞬间唤醒了所有混沌教徒的仇恨。
“杀！”凄厉的嘶吼重新撕裂夜空，黑色屏障爆发出最后的能量，将星轨图撞得粉碎。
张吒被冲击波掀飞的瞬间，看到那名技术员的身体正在晶体化，手中却紧紧攥着块星尘草标本，标本背面写着“女儿的生日礼物”。
当烟尘散去时，训练基地的能量护盾已经彻底熄灭。
虚拟现实核心的残骸冒着黑烟，旁边躺着混沌教徒与联盟士兵交缠的尸体。
万兽老人抱着死去的雷纹豹，它的金色皮毛已被黑血染成暗紫。
将军靠在断裂的能量塔上，战斧还嵌在最后一名高手的胸膛。
张吒的离子剑插在星轨水晶的碎片中，银蓝色的光芒忽明忽灭，像颗即将熄灭的恒星。
汤惠萍的符文在废墟上组成防护网，将幸存的士兵护在其中。
她看着屏幕上不断下降的生命信号，突然发现所有混沌教徒的尸体旁，都放着块小小的纪念品——
矿工的安全帽碎片，孩子的涂鸦，甚至还有“星轨号”的船票。
张吒挣扎着爬起来，离子剑的光芒映出他染血的脸庞。
远处的山峦在晨曦中露出轮廓，与五十年前“星轨号”出发时的背景重叠。
他知道这场交锋没有赢家，那些被仇恨驱使的灵魂，那些被记忆束缚的战士，最终都倒在了同一片土地上。
但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星轨水晶的碎片上时，张吒突然看到丝微弱的蓝光——
那是记忆的余烬，是守护的誓言，是无论被污染多少次，都能重新亮起的星轨之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