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外的雪被寒风卷成漩涡，林烬握着林溪的手，能清晰感觉到妹妹指尖的颤抖——不是害怕，是她的青蕴灵脉正疯狂预警，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浓得像化不开的雾，每一缕都带着仙盟修士特有的冷意，密密麻麻，从断骨村方向铺过来，像一张无形的网。
“至少有五十个修士，其中三道灵气波动比之前的灵尊境还强。”老者的拐杖在雪地上敲出急促的点，“是仙盟的‘执法堂’主力，领头的大概率是灵圣境修士——那是比灵尊境高两个境界的存在，寻常天衍境根本挡不住。”
林烬的掌心泛起金红火焰，火焰铠甲的纹路比之前更密，甚至在肩甲处凝成了小小的火焰兽首——那是矿脉精魂融入薪火的征兆。他摸了摸怀里的焚脉草，叶片还带着焚天炉的余温，微微发烫：“不管他们是谁，只要敢伤村民，我就敢烧了他们的灵气。”
刚靠近断骨村，就听见村口传来修士的怒喝：“断骨村的凡骨废物，赶紧把林烬交出来！否则一刻钟后，老夫就屠了整个村子！”
声音像惊雷滚过雪地，震得林溪的灵气都晃了晃。林烬快步冲上前，躲在村口的老槐树后探头——只见村口空地上，五十多个穿着白袍的仙盟修士围成圈，手里的清凡剑泛着青色冷光，剑刃上的灵气能轻易斩断旁边的树干。圈外，几个村民被修士按在雪地里，其中就有王大叔的儿子，小脸冻得发紫，却还在挣扎着喊“不交出林烬哥”。
领头的修士站在圈中央，穿着绣着仙盟徽章的黑袍，腰间挂着一块刻着“执法长老”的玉牌，手里握着一把比普通清凡剑长一倍的青色长剑，剑身上缠绕着淡淡的白色灵气——是灵圣境的“圣纹灵气”，能直接冻结修士的经脉。
“张长老，别跟他们废话！”旁边一个修士喊道，“凡骨逆仙本就是大罪，屠了村子，也能给其他凡骨村一个警告！”
张长老冷笑一声，抬手就想挥剑——可剑还没落下，一道金红火焰突然从槐树后射出来，瞬间缠住他的手腕。火焰带着地脉余火的暖意，竟直接烧化了他手腕上的圣纹灵气。
“谁？”张长老猛地转头，看见林烬从树后走出来，周身的火焰铠甲亮得刺眼，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凡骨小崽子，你竟能烧化圣纹灵气？”
林烬没理他，抬手一挥，火焰锁链缠住按在村民身上的修士，轻轻一扯，就把他们甩出去老远。王大叔的儿子赶紧爬起来，跑到林烬身后，声音发颤却坚定：“林烬哥，俺们跟你一起打！”
“还有俺们！”石洼村的汉子们也赶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其他村子的村民，手里握着锄头、柴刀，甚至还有人扛着打铁的铁砧，“林小哥护过俺们村，这次俺们来护断骨村！”
张长老看着突然多出来的村民，脸色更沉：“一群凡骨废物，也敢跟仙盟作对？看来今天不仅要杀林烬，还要把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凡骨都清理干净！”
他抬手一挥，五十多个修士同时举起清凡剑，青色灵气在空中汇聚，形成一道巨大的灵气罩，把整个断骨村都罩住——灵气罩上的圣纹闪着冷光，能挡住任何凡骨的攻击，甚至会慢慢吸收村民的气血。
“不好，是‘清凡罩’！”老者脸色骤变，拐杖顶端的火焰纹路亮起，金色灵气射向灵气罩，却只在罩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这罩子能吸收灵气和气血，再这样下去，村民们会被吸干气血的！”
林烬心里一急，刚想催动薪火攻击，突然觉得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痛——薪火像疯了一样在经脉里乱窜，金红纹路里的仙纹开始发烫，甚至在皮肤表面显现出来，像细小的火焰在爬。
“破脉劫……来了！”老者惊呼一声，赶紧冲过来，用拐杖在林烬周围画了个火焰圈，“快坐下！我用余火帮你稳住薪火，溪儿，用你的青蕴灵脉引导矿脉精魂，帮他护住经脉！”
林溪立刻蹲下来，双手按在林烬的后背，青色灵气顺着他的经脉流转，像温柔的水流裹住乱窜的薪火。可张长老怎么会给他们时间——他大喝一声，举起长剑，一道白色的圣纹灵气射向林烬：“趁他渡劫，杀了他！”
“休想！”李伯突然冲过来，手里的猎刀砍向灵气，可猎刀刚碰到灵气，就被冻成了冰块，碎在雪地里。李伯也被灵气余波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渗出鲜血，却还是挡在林烬面前：“想伤林烬，先过俺这关！”
王大叔、石洼村的汉子们也跟着冲上去，虽然他们的攻击对灵圣境修士根本没用，却还是用身体挡住灵气，哪怕被灵气冻得手臂发麻，也不肯后退。村民们的气血顺着清凡罩被吸收，脸色越来越白，却没人放弃——他们知道，林烬是凡骨唯一的希望。
林烬坐在火焰圈里，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村民，心里像被火烤一样疼。他猛地集中意志，不管经脉的剧痛，引导薪火和矿脉精魂融合，同时把怀里的焚脉草捏碎，汁液顺着指尖流入经脉——焚脉草的力量瞬间爆发，竟直接压下了薪火的躁动，还让金红纹路里的仙纹亮得更刺眼。
“张长老，你不是想杀我吗？”林烬突然睁开眼，掌心的金红火焰变成了赤红，火焰铠甲上的兽首活了过来，发出一声小小的咆哮，“来啊！看看是你的圣纹灵气厉害，还是我的凡骨薪火厉害！”
他猛地站起身，赤红火焰在他身前凝成一把丈长的火焰剑，剑身上刻着焚天老祖的纹路——那是融合了矿脉精魂、焚脉草和破脉劫力量的“焚天剑”。林烬大喝一声，挥剑劈向清凡罩。
“咔嚓——”
赤红火焰碰到青色灵气罩，瞬间烧化了罩上的圣纹，灵气罩像玻璃一样裂开，碎片掉在雪地里，很快融化成水。张长老被震得后退三步，手里的长剑都在发抖：“不可能！凡骨怎么能引动焚天之力？”
林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焚天剑再次劈出，这次直取张长老的胸口。张长老慌忙举剑抵挡，可他的圣纹灵气碰到焚天剑，瞬间被烧化，长剑也被火焰缠上，很快就变得滚烫。他惨叫一声，赶紧扔掉剑，转身就想跑。
“想跑？”林烬指尖火焰暴涨，赤红锁链缠住张长老的脚踝，轻轻一拉，就把他拽倒在雪地里，“你刚才说要屠村，现在怎么不敢了？仙盟的长老，也不过是个只会欺负凡骨的废物！”
张长老躺在雪地里，看着林烬掌心的焚天剑，眼里满是恐惧：“你不能杀我！我是仙盟执法长老，杀了我，仙盟盟主会亲自来！他是灵仙境的存在，你根本挡不住！”
“灵仙境又如何？”林烬的焚天剑抵在他的喉咙上，声音冰冷，“凡骨逆仙，本就是一条跟仙盟对着干的路。别说灵仙境，就算是仙盟盟主来了，我也敢烧了他的灵气！”
说完，他抬手一挥，赤红火焰包裹住张长老，瞬间就把他烧成了灰烬。其他仙盟修士见长老被杀，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村民们围了起来——虽然村民们没灵气，却能用锄头、柴刀挡住他们的路，还有几个学了吐纳的后生，能引动微弱的气血，缠住修士的腿。
林烬趁机挥出焚天剑，赤红火焰像网一样罩住修士，烧化他们的灵气，却不伤人——他知道，这些修士里有不少是被仙盟逼迫的，没必要赶尽杀绝。很快，修士们都被缴了剑，蹲在雪地里，脸色惨白。
林烬松了口气，刚想收起焚天剑，突然觉得丹田处的剧痛再次传来，这次比之前更烈，赤红火焰在经脉里乱窜，皮肤表面的仙纹开始扭曲——破脉劫的真正力量，终于来了！
“林烬！”老者赶紧冲过来，用拐杖顶住他的后背，金色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撑住！这是破脉劫的最后一关，只要把薪火引入仙纹，凡骨就能蜕变成仙骨！”
林溪也跟着注入青色灵气，村民们围过来，虽然帮不上忙，却还是轻声喊着“林烬撑住”“我们相信你”。他们的声音像暖流，顺着林烬的耳朵流入心里，让他重新凝聚意志。
林烬深吸一口气，引导薪火顺着仙纹流转，每流过一处，经脉的剧痛就减轻一分，仙纹也变得更亮。半个时辰后，当最后一缕薪火流入仙纹，他突然觉得全身一轻，丹田处的薪火变成了赤红，皮肤表面的仙纹融入体内，连骨头都泛起淡淡的赤红光泽——凡骨，终于蜕变成了仙骨！
“成了！”老者激动地大喊，“林烬，你突破到‘破脉境’了！凡骨蜕仙骨，从古至今，你是第二个做到的人！”
林溪扑进林烬怀里，眼泪掉在他的火焰铠甲上，却没被烫伤：“哥，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村民们欢呼起来，声音震得雪地里的积雪簌簌掉落。围在旁边的仙盟修士看着林烬身上的赤红仙纹，眼里满是敬畏——他们终于明白，凡骨不是废物，只要有信念，凡骨也能逆仙，也能拥有比灵圣境更强的力量。
林烬抱着林溪，看着欢呼的村民，又看向远处的黑风岭——那里藏着焚天炉，也藏着焚天老祖的过往。他知道，突破到破脉境只是开始，还有最后的逆仙劫在等着他，仙盟盟主也迟早会来。
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他有妹妹的青蕴灵脉，有老者的守护，有断骨村和其他凡骨村村民的支持，还有焚天老祖留下的焚天诀和薪火。
凡骨逆仙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心里的火不熄，只要身边的人还在，他就敢一直走下去，直到把仙盟的压迫烧成灰烬，直到所有凡骨都能抬起头，不再被叫做“废物”。
雪地里，赤红的仙纹在林烬身上闪烁，映着村民们的笑脸，像一轮小小的太阳，温暖了整个断骨村，也照亮了凡骨逆仙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