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自诩为维度级强者的准伴侣、规则之子的父亲(之一)、实验室首席气氛担当,此刻正面临人生(或许还包括跨维度生涯)中最大的挑战——给一个疑似因果律碰瓷来的、毛茸茸的、称呼他为“粑粑”的星尘仓鼠当奶爸。
“我说星尘啊,”程远蹲在9527临时搭建的、铺满了柔软能量绒的“观察区”外,苦口婆心,“咱们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别叫我粑粑?叫我程远哥哥,或者远哥,再不济叫程远叔叔也行?你这称呼容易引起家庭矛盾,懂吗?”
星尘正抱着一颗比它脑袋还大的、9527特制的营养能量球啃得欢快,闻言抬起沾满能量碎屑的小脸,黑眼睛充满无辜:“(????) 可是指南上说,叫粑粑最能建立亲密关系,快速收集‘快乐能量’!”它的小爪子拍了拍旁边悬浮的花里胡哨电子手册——《星际萌宠(暂定名)成长指南(精简版)》。
程远嘴角抽搐:“那破指南的话能信吗?它连你是个啥都没搞清楚!还‘暂定名’!”
林颠坐在不远处的操作台前,看似在分析数据,实则分了一缕神识关注着这边。
小法则安静地悬浮在他肩头,光芒平稳,像是在进行某种学习观察。
小天道则直接趴在了观察区的能量屏障上,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的星尘。
“弟弟,你吃完球球陪我玩好不好?”小天道奶声奶气地邀请。
星尘用力咽下嘴里的能量块,小胸脯一挺:“(??????)?? 好呀!我会转圈圈!还会……”它努力想了想,“还会发光!”说着,它背上的蓝色纹路亮了一下,像接触不良的灯泡,闪了闪又熄灭了。
Gdp崽崽飘在旁边,适时地播放了一段《学猫叫》的bGm,被程远一巴掌拍静音:“别添乱!”
红龙在玉佩里啧啧称奇:“俺看这小东西除了吃就是卖萌,能有啥危险?不如放出来让俺瞅瞅。”
蓝凤清冷的声音响起:“莫要轻敌。其‘快乐能量’收集机制尚未明晰,概念生物的成长往往伴随规则异动。”
就在这时,星尘似乎终于啃完了那个能量球,满足地拍了拍小肚子。
它身上的蓝色纹路稳定地亮了起来,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整个小身子看起来像个小夜灯。
“( ̄▽ ̄)~* 粑粑!我充满电啦!感觉可以收集好多好多快乐能量了!”星尘兴奋地在能量绒上打了个滚,然后眼巴巴地看向程远,“粑粑,你快乐吗?”
程远扶额:“我现在只想快乐地把你送走……”
话音刚落,星尘身上的光芒突然闪烁了一下,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规则波纹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
下一秒,程远感觉自己喉咙一痒,不受控制地张开嘴,用一种极其夸张、堪比儿童节目主持人的欢快语调,大声唱了起来:“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歌声嘹亮,跑调跑到姥姥家,还带着一种谜之热血和悲壮。
全体:“!!!”
程远唱完最后一句,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才做了什么”。
实验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小天道呆呆地:“爸爸……你唱歌……好大声哦。”
Gdp崽崽的电子眼疯狂闪烁,似乎在犹豫该播放《孤勇者》伴奏还是急救车鸣笛。
小法则的光芒剧烈波动了一下:“检测到目标个体释放微弱因果扰动。效果:强制目标对象(程远父亲)进行与其内心潜在情绪(或许包括胜利后的兴奋及带崽的无奈)相关的……情感宣泄?”
林颠转过头,看着面红耳赤恨不得钻进地缝的程远,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就是‘快乐能量’的收集方式?”
星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引发了多大的社死现场,它身上的光芒似乎更亮了一点点,小爪子开心地拍着:“(★ w ★) 哇!粑粑的快乐能量好充沛!好大声!星尘收到啦!”
程远终于从石化状态解除,指着星尘,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你你……你管这叫收集快乐能量?你这分明是强制社死!公开处刑!我的形象!我的威严!全没了!”
红龙在玉佩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嗝……程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天赋!再来一个!俺老龙爱听!”
蓝凤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以他人‘社死’换取自身‘快乐’?此等规则,闻所未闻。”
9527的电子音带着严谨的分析:“目标个体‘快乐能量’收集机制初步判定:可被动吸收周围逸散的正面情绪,亦可主动触发,通过引发特定对象某种形式的‘强烈情绪释放’(不限正负)进行高效采集。刚才的扰动属于后者。警告:该能力若不受控,可能导致实验室成员精神污染及社交关系紊乱。”
“听到了吗?精神污染!社交关系紊乱!”程远痛心疾首,“林颠!这玩意儿必须关起来!不,得退货!差评!投诉!”
林颠却走了过来,隔着屏障观察着因为收集到“能量”而欢欣鼓舞的星尘。“强制情感宣泄的规则优先级很高,能短暂突破常规心理防御。来源不简单。”
星尘看到林颠,立刻抛弃了“崩溃的粑粑”,哒哒哒跑到屏障边,小爪子扒着屏障,星星眼:“(?w?) 麻麻!你也给星尘一点快乐能量好不好?麻麻这么漂亮,快乐能量一定更漂亮!”
林颠:“……”
程远瞬间幸灾乐祸,捂着嘴偷笑:“嘿嘿,轮到你了老婆!快!展示一下你的快乐!是唱《学猫叫》还是跳《极乐净土》?”
林颠淡淡地瞥了程远一眼,那眼神让程远瞬间噤声。然后他重新看向星尘,语气平静无波:“我拒绝。”
星尘的小耳朵耷拉下来:“(;′д`)ゞ 为什么呀……麻麻不喜欢星尘吗?”
林颠:“与喜恶无关。我的情绪状态稳定,无需通过非常规方式宣泄。”
星尘似懂非懂,但明显有些失落,身上的光芒都暗淡了些。
小天道看着不忍心了,扒着屏障说:“星尘弟弟,我!我有很多快乐能量!我陪你玩!你看我翻跟头!”说着,小豆丁就在实验室空地上笨拙地翻了几个跟头,虽然差点撞到操作台,但笑容灿烂。
星尘看着小天道,身上的光芒又亮了起来,它开心地原地转圈:“(′▽`???) 哥哥的快乐能量!收到啦!暖暖的!”
一道微弱的、温暖的规则波纹扫过小天道,小天道只觉得浑身一暖,更加精力充沛,翻跟头翻得更起劲了。
程远摸着下巴:“哦?看来这小家伙也不是只会坑爹嘛?对小孩子还挺友好?”
就在这时,星尘似乎又把主意打回了程远身上。
它转过身,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程远:“粑粑!再来一次嘛!刚才那种!大大的!响亮的快乐能量!”
程远头皮发麻,连连后退:“不不不!你找别人!找9527!他肯定很快乐!”
9527的球形身体闪烁了一下:“否定。本机情感模块处于基础运行状态,无法提供高强度‘快乐能量’。”
“找红龙前辈!”
红龙嗷嗷叫:“俺老龙的快乐就是看乐子!比如看你小子唱歌!”
程远:“……” 交友不慎!
眼看星尘身上的光芒又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似乎准备强行抽取“快乐能量”,程远急中生智,大喊一声:“等等!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个人终端,飞快地调出一个收藏夹:“你看!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快乐源泉!全网最火猫猫狗狗萌宠视频合集!保证你看了能收集到最纯粹、最无害的快乐能量!”
说着,他直接把光屏怼到了观察区的屏障上,点击播放。
顿时,光屏上出现了各种毛茸茸的猫咪踩奶、狗狗歪头、仓鼠塞满食囊的治愈画面,还配着轻松愉快的音乐。
星尘果然被吸引了,它蹲坐在屏障前,小脑袋跟着视频里的画面一点一点,黑宝石眼睛里倒映着毛茸茸的身影,身上的蓝色纹路稳定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显然在被动吸收着这些视频散发出的“云吸宠”快乐。
“(′?? ? ??`) ? 哇……好多毛茸茸……好可爱……”星尘看得如痴如醉。
程远长长地舒了口气,抹了把冷汗:“总算……暂时安全了。”
林颠走到他身边,看着里面沉迷吸猫视频的星尘,低声道:“这种方法只能暂时安抚。它的能力成长性未知,需要找到根源和控制方法。”
程远有气无力地靠在林颠身上:“老婆,我感觉我身心俱疲……这比跟‘规则同好会’打擂台还累……心累!”
小法则飘了过来,光芒扫过程远:“程远父亲,你的心率和精神波动仍处于较高水平。建议进行放松活动。”
程远哀怨地看着小法则:“崽,你爹我刚经历了一场公开处刑,放松不了。”
林颠沉吟片刻,对9527说:“调取所有关于‘概念生物’、‘情绪能量收集’、‘因果律幼崽’的跨维度记录,进行交叉比对。重点排查与‘规则同好会’可能相关的禁忌实验项目。”
“指令已接收,分析进行中。”9527回应。
红龙看热闹不嫌事大:“程小子,要不你认了吧?我看这小东西跟你挺有缘,说不定真是你上辈子欠的债。”
程远翻了个白眼:“我上辈子是炸了银河系吗欠这种债?”
蓝凤悠悠道:“福祸相依。此物虽带来纷扰,或许亦能揭示某些隐藏的规则。”
就在这时,星尘似乎看腻了猫猫狗狗,它关掉了光屏(用小爪子隔空一点,那规则应用倒是很娴熟),转过身,目光再次锁定了程远。
程远一个激灵:“你又想干嘛?”
星尘用小爪子指了指实验室天花板:“粑粑,那里的能量流好好看,像彩虹糖!星尘想去那里收集‘高高的’快乐能量!”
众人抬头,看到的是实验室维持运转的、复杂而稳定的多维能量输送管道,散发着危险的高能辐射光泽。
程远魂飞魄散:“那是能量管道!不能碰!会炸的!你这不叫收集快乐能量,你这叫自毁倾向!”
“( p′︵‵。) 可是……它看起来真的很快乐嘛……”星尘失落地低下头,小尾巴都不晃了。
林颠开口,语气不容置疑:“那里,禁止。”
星尘似乎很听林颠的话,虽然委屈,但还是乖乖点头:“哦……麻麻说不可以,那就不去。”
程远心里酸溜溜的:“凭什么我说就不管用,你说它就听?”
林颠:“可能,它判断我的‘不快乐’能量,它承受不起。”
程远:“……” 好吧,你强你有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实验室仿佛变成了一个大型的、针对程远的“快乐能量”榨取现场和危机干预中心。
星尘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并且试图将一切它觉得“好看”、“好玩”、“可能快乐”的东西都转化为能量采集目标——
包括但不限于:试图抱住Gdp崽崽当气球玩(被阻止)、想用红龙虚影的胡子荡秋千(被龙息警告)、觉得蓝凤的尾羽流光可以织成毯子(被冰晶隔开)、甚至认为林颠操作台上某个不断闪烁的红色按钮按下去一定很“快乐”(被程远以肉身挡住)……
程远疲于奔命,感觉自己不是在阻止星尘作死,就是在即将社死的边缘反复横跳。他无比怀念之前只需要对付“规则同好会”那种直来直去的敌人的日子。
当星尘终于因为“电量”消耗过大(主要是折腾程远消耗的),抱着那本花里胡哨的指南蜷缩在能量绒里睡着时,程远几乎要虚脱地瘫倒在地。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程远眼神空洞,“带这一个崽,比带小天道和小法则两个加起来都累……”
小法则光芒温和:“程远父亲辛苦了。目标个体的行为逻辑缺乏常规范式,难以预测。”
小天道已经趴在林颠怀里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星尘弟弟……别啃线缆……”
林颠看着监测数据:“它吸收的能量正在促进其自身规则结构的缓慢成长。放任不管,后果难料。”
9527汇报:“信息比对暂无明确结果。目标来源依旧成谜。检测到其与程远先生之间的因果联系有微弱增强趋势。”
程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什么?还增强了?这玩意儿还带绑定的?”
红龙嘿嘿笑道:“俺看你是甩不掉这‘好大儿’咯!”
蓝凤沉吟:“因果纠缠,愈深愈难解。需寻其根源,方能斩断。”
程远看着观察区里睡得香甜、人畜无害的星尘,又看了看身边神色凝重的林颠和孩子们,以及唯恐天下不乱的红龙蓝凤和尽职尽责的9527,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咱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从这只除了卖萌就是坑爹、还可能牵连因果律的仓鼠崽身上,找到幕后黑手,并解除绑定?”
林颠点头:“概要正确。”
程远抹了把脸,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行!为了我的清白!为了家庭的和谐!为了不再被迫唱《孤勇者》!这个爹……呸,这个案子,我查定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睡梦中的星尘咂咂嘴,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
“(~ ̄▽ ̄)~ 粑粑……明天……收集更多……大大的……快乐能量哦……”
程远脚下一软,差点给这位小祖宗跪下。
他觉得,他距离维度级强者的目标,或许还差得很远,但距离精神崩溃,可能只剩一步之遥了。
这该死的、甜蜜的(并不)、炸裂的带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