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炮火撕裂黎明,张啸林的重炮如同惊雷,一下下砸在江城外围防线。
大地震颤,城墙上砖石簌簌掉落,守军缩在掩体后,连抬头的勇气都快没了。
沙袋工事被掀飞,碎石混着泥土溅起数米高,守军的惨叫声在硝烟中断断续续。
一个年轻士兵探出头换弹,弹片擦中胳膊,鲜血染红军装,他疼得闷哼,慌忙缩回去。
沈墨寒站在城头,望远镜里满是敌军黑压压的冲锋阵型,他紧抿的唇线绷得发白。
风卷着刺鼻的火药味扑来,他眼都没眨,目光死死盯着敌军动向。
“报告帅座!西城门快撑不住了,弹药库只剩三成储备!”通讯兵连滚带爬冲来,声音带哭腔。
他帽子歪着,脸上沾泥,膝盖处裤子磨破,露出渗血的伤口。
补给线昨夜被敌方骑兵袭扰,弹药车队全军覆没,江城已成孤城。
护城河被炮火炸得浑浊,阻挡冲锋的鹿砦,也塌了大半。
沈墨寒拳头砸在城墙砖上:“让预备队顶上,就算用刺刀,也得堵上口子!”
他声音沙哑却威严,预备队士兵咬着牙抄起刺刀,朝西城门跑去。
身后传来熟悉的轻响,林晚星提着帆布包快步走来。
她的军靴踩在碎石上,声响清脆,步伐稳得不像女子。
帆布包沾着机油,林晚星额角沁汗,眼神却明亮:“沈帅,我有办法。”
她擦汗时,指尖蹭出脸颊上一道黑印,可眼里的光,让沈墨寒莫名安心。
她拉着沈墨寒躲到隐蔽角落,打开帆布包——十余个造型奇特的手榴弹,弹体有螺旋纹路,引信更短。
阳光透过帆布缝隙,在弹体上反射冷光,和当下粗制手榴弹截然不同。
“这是改良破片手榴弹,杀伤力翻倍,引信延迟两秒,适合近距离反冲锋。”林晚星拿起一枚,指尖划过合金外壳。
外壳光滑冰凉,边缘规整,握感极佳。
这是她昨夜在空间赶制的。
空间里灯还亮着,生产线嗡鸣,她守在旁,生怕出一点错。
系统解锁的“紧急军工模块”亮着微光,特殊合金融化浇筑弹体,配上她改良的引信。
每枚手榴弹都经三次检查,引信长度、弹体密封性,她亲自把关,不敢马虎。
整整一夜没合眼,双手被机油染黑,她却不敢停——江城等不起,沈墨寒也等不起。
“还有这个。”林晚星掏出几枚迫击炮弹引信,“换上它,落点偏差缩到五米内,对付集群冲锋正好。”
沈墨寒接过引信,见上面有细微刻度,比普通款精密太多。
他捏着手榴弹,感受合金外壳的冰凉,眼底满是震惊——这工艺,远超当下军工水平。
“你……”他想问什么,却被林晚星打断。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林晚星把帆布包塞给他,“让精锐卫队换装,反冲锋时用,保准打他们措手不及。”
她语气笃定,沈墨寒疑虑消散,当即下令:“叫卫队队长来,立刻换装!”
卫队队长跑得满头汗,接过帆布包眼睛直了,听完命令,带着人火速分发武器。
半个时辰后,敌军新一轮冲锋开始。
号角声响起,士兵举枪嘶吼,密密麻麻的人影像潮水般涌来。
张啸林坐在指挥部太师椅上,把玩翡翠扳指,听着炮声,嘴角勾着冷笑。
指挥部里香雾缭绕,他靠在椅背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沈墨寒撑不了两时辰,江城必破。”他看向身边的李教授,语气带着炫耀。
他仿佛已看到自己率军入城,接受百姓跪拜,眼底满是得意。
李教授推了推眼镜,眼神阴鸷:“沈墨寒硬气,可弹药耗尽,再硬气也没用。”
他手里攥着改良武器图纸,对自己的成果很有信心。
前线传来异样爆炸声——不是己方重炮的轰鸣,而是密集短促的炸响。
声响又快又脆,穿透力极强,和平时的爆炸完全不同。
张啸林猛地站起,抓过望远镜:“怎么回事?”
他手都在抖,镇定全无,满眼慌乱。
镜头里,冲锋队伍乱了阵脚。
有士兵刚跑两步,就被手榴弹炸飞,破片四溅,后面的人吓得不敢上前。
沈墨寒亲自带队,精锐卫队举着改良手榴弹冲进敌阵。
他拔出佩刀,刀刃映着阳光,大喊:“杀!”声音响彻战场。
一拉引信,两秒后,手榴弹在敌军中炸开,螺旋纹路让破片飞得更远,每声爆炸都掀翻三四人,鲜血染红阵地。
一个敌军小队长想组织反击,刚抬臂就被手榴弹炸中,没哼一声就倒在血泊里。
迫击炮发力,改良引信让炮弹精准落在敌军集群中,炸得敌军哭爹喊娘,冲锋变成溃败。
炮弹像长了眼,专挑人多的地方落,敌军成片倒下,剩下的人转身就跑。
“不可能!”张啸林瞪大眼,把望远镜摔在桌上,“他们弹药快没了,哪来的新式武器?”
望远镜摔得镜片碎裂,他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前线,却说不出话。
李教授皱紧眉,盯着混乱的前线,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
他眉头越皱越紧,满是疑惑——沈墨寒哪来这么厉害的武器?
片刻后,他嘴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有点意思,沈墨寒身边,也有‘高人’啊。”
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唯一的穿越者。
眼底闪过忌惮,却也藏着兴奋——有能抗衡的对手了。
他早厌倦和这个时代的人斗,现在有了对手,反而浑身有劲。
城头之上,沈墨寒看着溃败的敌军,长长松了口气。
后背被汗水浸湿,握刀的手发酸,他脸上却露出久违的笑。
他转头看向林晚星,阳光透过硝烟洒在她脸上,额角的汗滴泛着光。
她站得挺拔,像战火里顽强生长的野草,坚韧又耀眼。
“这次,多亏你了。”沈墨寒声音里满是感激,还有一丝不自觉的依赖。
他现在觉得,有林晚星在,再大的困难都能挺过去。
林晚星摇摇头,看向敌军指挥部,眼神凝重:“这只是开始,张啸林身边的人,没那么简单。”
那个隐藏的穿越者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仗会更难打。
刚才她隐约捕捉到陌生心声,满是算计和探究——敌方穿越者,已经注意到她了。
那心声里没有惊慌,反而有期待,这让她更警惕。
下一场交锋,恐怕会来得更快、更猛。
她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必须做好准备。
远处,敌军后撤,留下满地尸体和武器,江城危机暂解。
但林晚星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风还在吹,硝烟未散,城头上的守军却露出希望的笑,看着林晚星和沈墨寒,满眼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