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的商人们深思后,看似是羞于启齿之物,但后续的远销海外……
一时间,众商人纷纷加入竞价,从开始的十万两,快速飙升至十五万余两。
袁枢脸都笑成菊花了,崇祯却皱眉深思,当一众商人还在热情竞价时。
崇祯出声打断道:“慢着,尔等如此激烈的竞价,与朕的想法有悖。”
商人们相互对视一眼,袁枢更是急得不行,劝道:“陛下,价格高不是好事吗?”
崇祯摇头否定道:“竞价所花银两,本身便是生产成本的一种,都会转嫁到百姓身上。”
“这是朕所不能容忍的,一件物品得有价值。但是,价值不能脱离实际。
“虚高的价格,只会让百姓用不上,那朕推出此物有何用处,对吧!”
“朕,允许你们最后三次叫价,不得高于十六万两,开始竞价!”
袁枢细细品味着圣言,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又好似并不太懂,这与朝廷进项有关吗?
最终,那个女扮男装之人,拍下了脱脂棉的制作方法,崇祯的表情满是怪异!
只见这名‘男子’,大大方方的上前,领取她所拍之物,并交割惠民钱庄的汇票。
崇祯好奇的低头,看了汇票上的名字——许清,洞庭商帮许家之人?
棉花脱脂,浸泡在酒精之中即可,在制作无烟火药时,崇祯便想到将之用于此处。
抛开脑中杂念,崇祯接着取出一物,展示一番道:“此物,朕称其为活性炭。”
“此物可制作矿用防尘面巾,和野外净化生水之用,朝廷亦需采买用于行军打仗。”
众人看着崇祯手上,黑漆漆的一块木炭,崇祯往上倒了些水,接到杯中后却并未变黑。
这看得一众商人瞪大了眼睛,崇祯挥了挥手,两名太监抬上来个玻璃漏斗。
里面用细沙、碎石、活性炭,有序的堆了三层,底下是一团脱脂棉。
崇祯端起一杯浑浊的泥水,杯子也是玻璃制作的,为了方便台下商人看清。
缓缓的将水倒进漏斗中,随着泥水缓缓的浸入,漏斗下方滴出来的水,变得清澈无比。
静待水滴干净后,崇祯端起那杯清水一饮而尽,林欲楫阻止的手还滞在半空。
崇祯看他一眼转头道:“你们看到的,只是此炭的一个作用,多见于部队行军。”
“而做成防尘面巾,今后的需求量则会更大。活性炭全套制作方法,一万两起拍!”
结果让崇祯意外的是,竞价居然又出现了冷场,难道是对陌生事物的排斥?
想到此处,崇祯再次高声道:“此物,与最终之物息息相关,它俩谁都离不开谁。”
“最后,此物的采买量会非常大,并非要两者都拍下,两家生意可以互补。”
言罢,商人们的竞价热情,瞬间便激烈了起来,加价都没有低于一千两的。
经过一番激烈角逐,最终价格停在了十三万四千两,这个价格差不多已是极限了。
由晋商中的一人拍得,崇祯拿起透明的玻璃杯,问道:“此物,你们感觉如何?”
商人们头都险些点掉了,看来这群精明的家伙,早看上了此物但慑于皇帝在场。
他们不敢问出声,崇祯点点头道:“此物制作技艺,起拍价一万两,竞价吧!”
该说不说,古人对这种晶莹剔透之物,好似缺乏抵抗力般,玩了命的竞价。
崇祯对此却笑而不语,这东西不是生活必需品,学此技艺建工坊,多半是走高端路线。
正如当初制作镜子时,还请了汤若望来演戏,崇祯想到此处就想笑,好悬没忍住!
六十万两——!六十五万两——!七十万两——!
崇祯暗自咂舌,这帮家伙还真富有,加价都五万两一次加,这玩意估计坑不到穷人。
玻璃的生产技艺竞价,最终停在了八十一万两,而且还是两家联合拍下的。
只不过两家是同姓之人,应该是同个家族合力拍下,回去生产后再另行分润。
崇祯拍拍手,八个力士抬着个,四四方方的石墩子,放到了一众商人面前。
崇祯站起身走下高台,三位尚书也从未见过此物,每次问陛下都神秘兮兮不肯讲。
李若琏从腰上,抽出把金瓜锤放到石墩上,崇祯出声道:“你们,轮流上前来砸此物!”
商人们在锦衣卫陪同下,一个个轮流起身上前,拿起金瓜锤都狠狠的敲下。
皇上还在此处,由不得锦衣卫放松,万一哪个家伙脑子抽风,也能第一时间限制住。
与许清竞价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拿起金瓜锤,狠狠的一锤砸在石墩中间。
砸击处竟有火星飞溅,可见这一锤子他是用全力了,石墩敲到崩裂了一小块。
待商人们都试过后,崇祯出声道:“此物,名为水泥。乃是修桥铺路,绝佳之物。”
“制作工艺分三种,你们所敲击这种适中,适合修缮平整官道,等较高要求的工程。”
“最硬的一种水泥,适合修桥筑坝等工程,最差的一种适合铺造,城池间非交通要道。”
“即日起!大明成立路桥建设司,听名字想必你们也能明白,专司修桥铺路事宜。”
商人们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信息量有点大了,崇祯淡淡一笑回了高台。
袁枢紧张的问道:“陛下,新成立的路桥建设司,是要自成一部吗?”
崇祯摇摇头道:“不,在户部之下。辽东、蒙古已非敌对,可适当裁撤边军。”
“九边重镇已去其八,仅剩肃州一镇需要屯兵,户部少了对边镇的持续投入。”
“每年能省数百万两银子,光想着把税收上来却不用,对朝廷来说是极不合理的。”
“这是经济理论,详细展开说的话你们不懂,可以将大明看作数个富户。”
“富户们收了很多佃租,却把银子熔炼成银冬瓜,放在地窖里不拿出来用。”
“这种囤积行为,会加剧货币短缺,导致交易受阻、市场活跃度下降,最终酿成恶果。”
见三位部级官员,好像听了个似懂非懂,崇祯也只得摇头苦笑!
让他有一种,鸡同鸭讲的荒谬感,这种经济道理恐怕,程国祥都不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