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想杀我,未必只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无论如何,”
“你要当心!”
连浩东连连点头。
连浩龙叹了口气,
用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回头我想想办法!”
“看能否帮你戒除赌瘾,”
“否则……”
“你这一生就完了!”
连浩东不以为意:
“能戒我早就戒了!”
但迎着连浩龙凌厉的目光,他顿时语塞。
素素拍了拍手,
“好了好了,浩东今后就是忠义信的龙头了。”
“有事他会处理的!”
连浩东感激地看向素素,
“谢谢大嫂。”
连浩龙不以为然,
突然一个念头闪现,
“不知成哥有没有办法!”
另一边,王天成挂断电话,
“老舅,你们猜对了,连浩龙退位了!”
黄炳耀皱眉;
“连浩龙就这样退位?忠义信真的内讧了?”
王天成掏出华子,为黄炳耀点上。
“应该是。”
“不然,连浩龙没必要把骆天虹推开!”
“他可是忠义信里最善战的!”
“这么好用的剑,没人愿意失去。”
“除非,新主人驾驭不了!”
黄炳耀点头,
“骆天虹是个武痴。”
“连浩东根本斗不过他,强行用那东西的下场只有一个——被他解决。”
“但要是交给你,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再怎么说,你可是天下第一啊!”
王天成忍不住笑了:
“香江就这么点大,还谈什么天下第一?”
“不过,我确实有跟武痴打交道的经验。”
黄炳耀也笑起来:
“也对,洪兴那个武疯子甘子泰跟你关系不是挺好的嘛。”
王天成随即起身:
“老舅,时间不早了吧?”
“要不要去我家坐会儿?”
黄炳耀摆摆手:
“事情还没办完呢。”
王天成一脸惊讶:
“没办完?”
“还有别的事?”
黄炳耀略带不满:
“你该不会以为我叫你来,就只是为了打听连浩龙那边的事吧?”
“他又不归我管!”
王天成只好又坐了下来:
“那是什么事?”
黄炳耀皱紧眉头:
“一件挺麻烦的案子。”
这时,敲门声响起。
徐伟杰推门进来,看到王天成很是高兴:
“王生!”
王天成看了眼徐伟杰手里厚厚的档案袋,
又回头望向黄炳耀:
“老舅,你该不会说这就是我要做的事吧?”
黄炳耀一脸淡定:
“你是警队特聘的侧写专家嘛。”
“现在正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
王天成神色认真:
“老舅,我们得好好说清楚,”
“上次你明明说我这侧写专家不算数的。”
黄炳耀板着脸问徐伟杰:
“我说过这话吗?”
徐伟杰一时语塞。
他记得老总确实说过。
但县官不如现管。
徐伟杰识趣地闭上了嘴。
王天成忍不住抱怨:
“老舅,我跟细细粒约好一起吃晚饭的。”
黄炳耀拿起电话快速按了几个键,
然后打开了免提。
神奇的是,他脸上瞬间堆满笑容,语气也变得异常温柔:
“细细粒,我是老舅。”
“阿成在我这儿帮忙呢,今晚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舅舅改天再正式向你赔礼道歉,行不?”
细细粒赶紧接话:
“舅舅您这话太客气了。改日我们一定专程登门拜访。”
黄炳耀笑容更加和煦:
“哈哈,还是你懂事。”
“那就这么定了。”
电话挂断后,
黄炳耀一脸得意: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天成只能认输:
“舅舅,您这不是逗我玩儿嘛!”
黄炳耀转头吩咐徐伟杰:
“阿杰,给阿成讲讲案情!”
徐伟杰可不敢像黄炳耀那样随意对待王天成。
人家是亲舅甥,自家人。
自己不过是个晚辈。
“王先生,又得麻烦您了。”
“这两起案子都很离奇。”
“我反复推敲,还是理不清头绪。”
徐伟杰小心翼翼地看着王天成,
本以为他会有些不悦,
却意外发现对方神色如常。
徐伟杰忽然明白了——原来刚才那两人是在闹着玩。
王天成皱眉问道:
“具体什么情况?”
徐伟杰恍惚间觉得,
此刻不像是在向外界求助,
倒像是在向警队里经验丰富的前辈请教。
于是恭敬地回答:
“第一起是桩命案。”
“死者钱日安是个富商,在一条偏僻小巷遇害。”
“案发现场有七名目击者,都指认了同一个凶手。”
“奇怪的是……”
“这名嫌疑人坚决否认 ** 。”
“他只承认自己拔了刀。”
王天成追问:
“会不会是凶手死不认账?”
徐伟杰摇头:
“我仔细审问过,他对其他问题都很配合。”
“那种感觉……很像灭门案里的王永祥。”
王天成并不意外:
“你的意思是……”
“要么真不是他做的,要么他体内也藏着个谭兆良?”
徐伟杰点头:
“正是!”
王天成翻开卷宗快速浏览。
沉思片刻,
最终摇了摇头,
“不!”
“谭兆良的身体里并没有另一个他!”
徐伟杰皱起眉:
“那凶手是谁?”
王天成语气冰冷:
“你们抓错了人,凶手不是他。”
徐伟杰表情平静:
“我也这样认为。”
“但七名证人都指认他 ** 。”
“这很奇怪。”
王天成摇头:
“没什么奇怪!”
“不过是七个人一起说谎罢了!”
黄炳耀与徐伟杰同时惊讶:
“七人一起说谎?”
王天成淡然道:
“《东方列车 ** 案》里,整列车的人不也都在说谎吗?”
“人说谎的原因各不相同。”
“只要深入调查,一定会发现有趣的事。”
“而且,我敢肯定真正的凶手就在这七人之中。”
“我甚至能给你一个名字。”
“不过……”
“以徐督察的智慧,应该不需要我直接揭晓答案吧?”
徐伟杰微笑:
“当然!”
“其实,我也对他们有所怀疑。”
“只是担心再遇到像王永祥和谭兆良那样的极端案例。”
王天成点点头:
“谨慎是对的。”
“不过……”
“我能确定,这个人不是。”
“而且,以一般经验,这类精神病人若是 ** 犯,”
“往往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
“人前温和无害,人后猖狂邪恶。”
王天成抖了抖档案:
“而这个案子,不过是七个自私的人凑在一起罢了!”
黄炳耀追问:
“阿成,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王天成点头:
“档案里写得够清楚了。”
“以徐督察的才智,今晚就能想到。”
徐伟杰连忙摆手:
“王生,我比不上您!”
王天成摇头:
“做人别太谦虚。”
黄炳耀赶紧说:
“阿成,事关人命,别卖关子了,”
“赶紧说吧!”
王天成一筹莫展。
但他是卧底,身份不能暴露,
只好用这种方式协助警方。
王天成正色道:
“我仔细看了卷宗,有四个人让我觉得很不对劲。”
黄炳耀问:“什么意思?”
王天成沉吟道:
“突兀。”
“他们的身份,根本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就是死者钱日安。”
“那条老巷很荒凉,平时人迹罕至。”
“钱日安是富人,更不可能去那种地方。”
“中环、铜锣湾、尖沙咀、钵兰街……这些地方才是他们常去的。”
“我推测,他应该是被人约过去的。”
“也许是赶一个约会。”
徐伟杰接着说:
“我们查过,钱日安确实喜欢讲排场,活动范围都是富人区。”
“案发当天他本要去钵兰街喝酒,后来接了个神秘电话就出门了。”
“那通电话是巷口电话亭打出的。”
王天成点头:
“第二、第三个不该出现的人,是眼科医生刘建生和护士岑丽媚。”
“医生在香江地位很高,收入也高。”
“我之前去过圣保罗医院,黎国柱医生告诉我,初级医生年薪轻松过百万。”
“护士一年也能赚五十万,比普通人强得多。”
“这样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偏僻荒凉、鸟不拉屎的老巷?”
徐伟杰补充:
“我们查过,他们说是车子爆胎,经过那里,临时换胎。”
王天成立即反驳:
“撒谎。”
“那种地方根本没人会路过,抄近路的说法更站不住脚。”
“他们是故意开进来的!”
徐伟杰一愣:“他们有作案嫌疑?”
王天成摇摇头:“如果真是他们两人杀的,压根就不会把钱日安约到这种地方来。我猜刘建生之前知不知道这个地方还不一定呢。”
徐伟杰糊涂了:“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王天成看了徐伟杰一眼:“你不错,是个好男人。这两人明显在偷情嘛!”
徐伟杰大感荒谬:“可是,资料上面写着岑丽媚马上就要结婚了!”
王天成冷笑道:“那么,你说有没有可能两人在吻别呢?或者告别的时候来一发?”
徐伟杰顿时无言。王天成这猜测很对,正是现在流行的!
王天成冷冷道:“这个刘建生是个人渣,岑丽媚要结婚估计是在刘建生这里找不到希望,不得已才选择了嫁人!这样的家伙,说是在换轮胎,铁定是在说假话。我甚至怀疑他会不会换轮胎!”
徐伟杰立刻道:“这事情也好办!我让他当场换一个轮胎就行了!”
王天成点点头:“聪明!第四个让我感觉突兀的是这个摄影记者莫礼信!”
徐伟杰不解:“记者要跑新闻的,走到哪里都不奇怪吧?”
王天成点点头:“你说的这本来是对的。可是拍了这张照片之后,其他的都不对了!”
徐伟杰皱眉道:“就因为和张拔刀的照片?”
王天成森然反问:“莫礼信既然能够拍到拔刀的照片,为什么拍不到插死人的照片呢?”
徐伟杰一怔,旋即脱口而出:“因为拔刀者只做了拔刀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