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的风，吹不散蛊仙们狂热的议论，却也无法触及虚空中的那道身影。
神月佑的身形悬浮于神月圣地之上，俯瞰着下方沸腾的人群。
很好。
工具人们的情绪已经被煽动到了顶点，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会为了所谓的“贡献点”和“青睐”去疯狂内卷。
修复东海火山群？
填补南海归墟？
这些以前被视为天灾，需要无数蛊仙耗费百年光阴去处理的烂摊子，现在成了他们眼中最抢手的“S级任务”。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用前世的话说，这叫以KpI为导向，充分激发员工的主观能动性。
对于这套操作，他熟练得让人心疼。
他的注意力从下方收回，投向了世界之外，那道猩红色的时空裂隙。
裂隙的另一头，充满了混乱、暴虐的气息，像是无数怨毒的集合体。
有东西想过来。
而且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这只是小麻烦。
真正让他此刻在意的，是整个蛊世界本身。
随着他不断签到，获得各种权能，并用这些权能去“打补丁”，这个原本残缺不全、岌岌可危的世界，其天道法则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补全。
世界在变强。
而作为这个世界事实上的“后台管理员”，他与世界的联系也愈发紧密。
神月佑闭上双眼。
神念在一瞬间扩散开来。
南疆的密林，西漠的黄沙，北原的暴雪，中州的繁华……
山川河流，鸟兽虫鱼，乃至于每一个蛊仙的呼吸，每一次蛊虫的振翅，都化作无穷无尽的信息流，涌入他的感知。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一个程序员，终于拿到了自己开发的整个世界的最高权限。
每一行代码，每一个模块，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他还想看得更远。
他的神念顺着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法则之网，开始向外无限延伸。
穿过凡人的国度。
穿过蛊仙的洞天福地。
穿过厚重的大地，穿过无垠的天空。
最终，他触及到了一个“尽头”。
那不是一堵墙，也不是什么屏障。
它更像是一层薄膜，一层由最本源的世界法则交织而成的“晶壁”。
这就是蛊世界的边界。
是这个世界的“皮肤”。
晶壁之内，是秩序，是规则，是生命与物质存在的基础。
神月佑的神念尝试着向外渗透。
晶壁之外，是什么？
是无尽的、混乱的、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混沌虚空。
他的神念刚刚探出一丝，就感受到了一种恐怖的分解之力。
任何物质，任何能量，甚至是纯粹的精神体，一旦进入其中，就会被瞬间撕碎，分解成最原始的虚无。
这里是万物的坟墓，是规则的禁区。
只有依附于世界晶壁，才能勉强存在。
果然，世界与世界之间，并非坦途。
就在他准备收回神念，专心处理那道猩红裂隙时，一个极其微弱，却又截然不同的波动，从遥远的混沌虚空深处传来。
那波动很轻，轻到几乎无法捕捉。
但它的性质，却让神月佑的神念瞬间停滞。
那是什么？
这股波动充满了诡异与不详，带着一种彻骨的阴冷。
它与神月佑所经历过的任何世界都完全不同。
火影世界的查克拉，是精神能量与身体能量的结合。
蛊世界的道痕，是天地法则的具现化。
而这股新出现的波动，两者都不是。
它不基于任何形式的能量，也不基于任何道痕法则。
那是一种……纯粹的，扭曲的“规则”本身。
就好像，有一个存在，祂的呼吸、祂的心跳、祂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规则。
一种与已知世界格格不入的，邪异的规则。
神月佑心中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他调动起自己签到得来的，已经融入本源的【宇宙创造法则】，尝试去解析这股波动。
【宇宙创造法则】，是他所有力量的核心，是构建秩序、创造世界的根基。
然而，就在他的法则之力接触到那股波动的瞬间。
一种强烈的“不适感”从神念深处传来。
那不是被攻击的感觉。
而是一种……生理性的排斥。
就像是秩序井然的代码中，被强行插入了一段无法识别，甚至会导致整个程序崩溃的乱码。
是秩序与混乱的天然对立。
是创造与扭曲的根本冲突。
“有意思。”
神月佑的神念在虚空中发出了无声的感叹。
一个全新的，拥有完全不同力量体系的世界。
一个其本身存在，就与“秩序”相悖的世界。
如果能解析这种扭曲的规则，甚至将其征服、吸收……
那对于他自身的【宇宙创造法则】来说，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巨大补充。
就像一个完美的程序，如果能够兼容并包，甚至修复最恶性的病毒，那这个程序本身的“强度”和“价值”，将会提升到一个全新的维度。
神月佑忽然觉得，蛊世界有点“小”了。
这个世界，已经被他玩透了。
天道被他修补，蛊仙被他变成了“员工”，整个世界都在按照他设定的“KpI”高速运转。
继续待下去，除了每天签到领点“低保”，已经无法获得更多的成长和乐趣。
前世卷生卷死，是为了生存。
这一世，他本想躺平。
可签到系统不允许，实力增长得太快，不知不觉就成了世界的“董事长”。
现在，整个“公司”已经上了正轨，甚至可以全自动化运转了。
他这个董事长，又快要变得无所事事了。
人一旦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而强者一旦闲下来，那更是灾难。
现在，一个新的“创业项目”就摆在眼前。
一个充满了未知、挑战，并且“钱景”广阔的项目。
那股从混沌深处传来的诡异波动，就像一份发错了地址的“项目邀请函”，阴差阳错地落在了他的手里。
去，还是不去？
这根本不是一个需要选择的问题。
他的目光再次穿透虚空，落回到那道不断蠕动的猩红色时空裂隙上。
不过，在开启新项目之前，总得先把手头上的这点小麻烦给解决了。
不能让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在自己家里搞七搞八。
神月佑的身影从虚空中缓缓降下，重新落在了空无一人的峰顶。
他伸了个懒腰。
“那么……”
“先来一次大扫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