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脚边那枚铜钱，它安安静静躺着，再没动静。刚才那声咳嗽也好，人影也罢，全没了踪影。雷符完好，光幕未破，顾清言就在门外靠着，活得好好的。
“装神弄鬼的东西。”我弯腰捡起铜钱，指尖一凉，像是摸到了井底的石板。我没多看，直接塞进乾坤袋，和那包快见底的奶茶粉搁一块儿。
门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顾清言抬眼，灵笔在指间转了个圈，“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炼出个金丹来。”
“差一点，炼出了个会骂人的护盾。”我扬了扬下巴。
他挑眉：“哦？那我得见识见识。”
我没接话，径直往校场走。昨夜闭关，弹幕护体初成，炸了墙也吓了自己，现在得试试这玩意儿到底靠不靠谱。真上了战场，可不能光靠嘴硬撑场面。
校场风大，吹得衣角啪啪响。十几名将士已在列队等候，都是之前跟着打过基地的老面孔，眼神里还带着点疑虑。也是，谁听说护盾是靠说话变出来的？
我站定中央，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点眉心，把体内那股躁动压下去。凰图血脉微微发热，像有热水在经脉里淌了一圈。
“弹幕护体·启动！”
话音落，空气嗡地一震。
十几个金光大字凭空浮现——“奥利给！”“绝绝子！”“退退退！”“你不对劲！”“家人们谁懂啊！”一个个排开，绕着我缓缓旋转，形成半透明屏障。阳光照上去，字边泛着淡淡光晕，像是晒化的糖浆。
顾清言左耳那颗朱砂痣轻轻一跳，嘴角抽了下：“这文案……挺有你的风格。”
“少废话，攻我。”我瞪他一眼。
他也不客气，灵笔一挥，三道符刃破空而至，速度快得带出残影。
“砰！”
符刃撞上“退退退”三个字，竟被原路弹回，力道比来时还猛。顾清言侧身一闪，眉头皱起：“反弹？不是单纯防御？”
“看见没？”我咧嘴，“这不是护盾，是反击系统。”
旁边一名将士忍不住插嘴：“公主，这……真是靠说话变出来的？”
“不然呢？”我回头一笑，“不信你喊一声‘奥利给’试试？”
那人挠头：“我喊了也没用啊。”
“那是你没天赋。”我摆手，“来真的，别怕伤我，往死里打。”
将士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副统领赵铁山站了出来。他是个实诚人，修炼三十年，刀气能劈开青石。他抱拳道：“末将得罪了！”
话音未落，刀气横斩而来，如一道银弧劈向护盾。
“绝绝子”三个字猛地亮起，迎着刀气一震，竟将那道气劲卷住，反手甩了回去。赵铁山措手不及，被自己刀气拍在肩上，踉跄两步才稳住。
“我靠！”他揉着肩膀，“这玩意儿还能调教攻击？”
“不止。”我抬手一指，“奥利给”瞬间前移，挡下一记飞箭。箭尖触字即崩，碎片四溅，余力竟推着那字往前冲了半尺，像辆刹不住的驴车。
又一波攻势袭来，三名武修联手出击，刀、锤、链齐下。护盾上的文字各自响应，“你不对劲”扭曲成锁链状，缠住铁锤抡了一圈，砸向地面，砸出个坑；“家人们谁懂啊”五个字并排一撞，把链子震断；最后一道刀气冲脸，被“退退退”正面怼回去，刀刃当场翻卷。
几人收手退后，满脸震惊。
“公主这技能……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有人小声嘀咕。
“离谱？”我笑出声，“这才哪到哪。”
正说着，顾清言忽然抬手，灵笔疾书，一道巨型符箓凭空成型，金光流转，压向护盾。
我知道他在试探极限。
符箓落下，轰然炸开，冲击波掀起草皮。我脚下一沉，护盾剧烈晃动，所有文字同时亮到刺眼，像烧红的烙铁。
“奥利给！”我怒吼一声，顺手补梗。
【叮——梗力值+8】
灵力回涌，护盾稳住，反冲之力顺着符箓残迹倒卷，顾清言被震得后退三步，灵笔差点脱手。
“行了。”他喘口气，眼神却亮得惊人，“不用试了，这护盾……能抗元婴初期全力一击。”
周围一片哗然。
“元婴？那不是国师那个级别的战力？”
“公主现在站着不动都能赢啊！”
“以后打仗是不是张嘴就行？”
我拍拍手，收了护盾。额头出汗，丹田微虚，但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明。系统提示浮现在脑海：【梗力值+45，当前进度条：17%】。
“嘴炮是基础，实力才是底气。”我扫视众人，“今天试完了，明天——该干活了。”
顾清言走近，声音压低：“撑得住？”
“只要有人敢惹我，梗就能源源不断。”我耸肩，“你说我这辈子会不会缺灵力？”
他轻笑：“那你恐怕得愁怎么闭嘴。”
正说着，校场入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几名新面孔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个年轻女子，穿墨绿劲装，腰挎双刀，走路带风。
她抱拳行礼：“奉命前来报到，禁军新编虎卫营，苏九娘。”
我挑眉。虎卫营是最近重组的亲卫部队，专司皇城防卫，没想到来了个女将。
“你就是李圆圆？”她上下打量我，“听说你能靠说话打架？我不信。”
我乐了：“不信可以试试。”
她还真不客气，拔刀就上。刀光一闪，直取我咽喉，速度极快，显然是练家子。
“退退退！”我轻喝。
护盾瞬间展开，“退退退”三字迎上刀锋，铛的一声，刀被弹开，苏九娘手腕一麻，差点握不住。
她瞪大眼：“真弹开了？”
“要不要再来点狠的？”我笑。
她咬牙，双刀齐出，刀影重重。护盾上的文字轮番上阵，“你不对劲”扭成蛇形缠住一刀，“绝绝子”撞开另一把。她越打越急，最后使出一招“双龙破月”，刀气交叠，威力惊人。
护盾晃了晃，文字边缘出现裂纹，但没破。
我趁机补了一句：“尊嘟假嘟？这刀法也就那样。”
【叮——梗力值+6】
护盾瞬间恢复，反冲之力把她震退数步。
她站定，喘着气，忽然笑了：“服了。以后您一句话，我苏九娘刀山火海跟着走。”
我点头：“识相。”
人群后方，一个瘦高男子默默收起弓箭，是虎卫营的弓手伍长，名叫陆无咎。他刚才一直没出手，只盯着护盾看了半天。
这时开口：“公主，您的护盾……能挡得住毒吗？”
我一愣：“什么意思？”
他从箭囊抽出一支黑羽箭，箭头泛着幽蓝：“淬了七步倒，中者三息内麻痹。我能射准，但不知护盾能不能拦。”
顾清言皱眉：“别乱来。”
“让他射。”我抬手，“我也想知道极限在哪。”
陆无咎不再多言，拉弓搭箭，嗖的一声，黑羽箭破空而来。
“禁止发言”四个字迎上，箭尖触字瞬间，护盾猛地一颤，那字边缘发黑，像是被腐蚀。但箭终究被挡住，坠落在地。
我低头看去，护盾上的“禁止发言”已褪色大半。
“有毒。”我说，“但没破。”
陆无咎收弓，抱拳：“够用了。战场上最怕阴招，现在咱们有底牌了。”
我正要说话，乾坤袋突然一热。
那枚铜钱，又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