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血字还没散，慕倾月已经抬脚往前走。苏逸在后面喊了声“等等”，她没停，只把袖子里那截焦黑的鞭柄往地上一扔——雷龙鞭刚才被地纹反噬，灵力一碰就炸，现在只剩个烧糊的把手，跟烤串签子没两样。
“走不动就别跟。”她头也不回，“反正我这人形启动器也不带充电宝。”
通道在动。
不是错觉。脚下的纹路像活了的血管，缓缓蠕动，蓝光顺着缝隙游走，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墙壁上的晶体不再是死物，开始有节奏地明灭，频率和她心口钥匙的跳动完全一致。
“这地方成精了？”苏逸小声嘀咕。
“不是成精。”她抬手按住胸口，裂痕又深了一分，皮肤底下像是有根针在往外顶，“是开机了。”
她从袖中抽出那枚记录情报的玉符，刚打开，玉符表面突然浮现一行新字：“渊行如影，随钥而动。”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冷笑出声：“合着我不是访客，是U盘插槽？”
话音刚落，散修在昏迷中抽搐了一下，嘴唇微动：“……他们……在等钥匙落地。”
苏逸听得脸色发白：“他说什么？”
“说咱仨里头，谁先倒下谁就是最佳陪葬品。”她把玉符往怀里一塞，抬脚就往前走，“别站这儿等说明书，往前冲，总比被系统格式化强。”
通道越往里，空气越沉。不是压抑，是那种“你已经被扫描过三遍”的感觉。她能感觉到心口钥匙在发烫，不是痛，是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舔舐，带着点诡异的亲昵。
“系统。”她在心里问，“你还在装死？”
系统没回。
她也不意外。自从祭坛那句“容器即祭品”出来后，系统就跟断网了一样，连个灰字提示都没有。估计是权限不够，或者干脆就是装死保命。
“行吧。”她自嘲，“靠你还不如靠我脚底板流的血。”
前方通道突然收窄，尽头是一扇青铜巨门，门上浮刻着一朵三眼莲，第三只眼在正中央，瞳孔位置是个旋涡状的凹槽。
“这纹路……”苏逸盯着看了两秒，“跟刚才投影里的一模一样。”
“不是一样。”她眯眼，“是更完整。刚才的只是残影，这个——是本体。”
她没靠近，反而退了半步。上一章她用血试过祭坛，结果血被弹回来，还惹出一堆破事。这次她不打算再当小白鼠。
“系统。”她再次尝试，“马甲定制，消耗积分，切换‘神秘阵法师’。”
眼前一花，一股陌生的知识涌入脑海——不是系统灌输的那种机械记忆，而是像从骨子里长出来的经验，带着点腐朽的香灰味。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泛起淡淡的符纹金光，衣袖无风自动，多了几道暗纹。
“行，这马甲够唬人。”她冷笑，“就看能不能骗过这扇门。”
她缓步上前，指尖在门环上轻轻一划，默念系统给的解码口诀。门纹微微一震，第三只眼的旋涡开始缓缓转动。
“非钥不能启，非血不能通。”系统终于冒了个字，还是灰的。
“我知道。”她冷笑，“问题是，我这血算不算‘通’？”
她咬破掌心，一滴血滴在旋涡中央。
血珠刚落，就被弹开，像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膜。紧接着，门缝里渗出一缕黑雾，迅速凝聚成一个人形，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盯着她。
她没动。
黑雾人形抬起手，指向她身后，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容器未净，祭品将至。”
话音落，黑雾散。
她站在原地，没回头。
苏逸却猛地一颤：“慕师姐……我的影子……在发光。”
她这才回头。苏逸脚边的影子边缘泛着幽蓝微光，和地面纹路的频率完全同步。
“不是你一个人。”她冷声，“我们都已经被标记了。”
她抬手摸了摸心口钥匙，裂痕深处，那滴金血还在缓缓渗出，像是在回应什么。
“走。”她转身，“这门打不开，咱们换路。”
可刚迈步，头顶的天花板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数十道黑影从上方跃下。
落地无声。
黑袍，青铜面具，弯刃出鞘，瞬间形成包围圈，刀尖全部对准她。
她反应极快，一把将散修拽到身后，甩出那截焦黑的鞭柄。残余灵力在空中炸开，形成一道瞬时屏障，挡下第一波突刺。
“苏逸。”她低声，“带他走，我去断后。”
“不行！你一个人——”
“我说了算。”她咬破舌尖，精血上涌，心口钥匙猛然爆发出一阵刺目金光。
金光扫过，三名黑衣人被震退数步，其中一人面具碎裂一角，露出脖颈——一道烙印，和散修掌心的一模一样。
她瞳孔一缩。
系统终于弹出警告：【检测到‘心渊仆从’，任务更新：生存至黎明】
她没时间细看。
一名黑衣人从侧翼突进，弯刃直取她咽喉。她侧身避让，脚下纹路突然一颤，灵力瞬间被抽走三成。
“这地方……在帮他们。”她低骂。
又一名黑衣人扑来，她抬手格挡，袖中玉符被震落，滑出半寸。玉符上那行“渊行如影，随钥而动”还在闪。
她猛地意识到什么。
钥匙不是开启建筑的工具。
是建主在利用她，把“心渊仆从”引过来。
她不是闯入者。
是诱饵。
“系统。”她咬牙，“你他妈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好了这局？”
系统沉默。
她冷笑，一脚踢开逼近的黑衣人，反手将玉符塞回袖中。心口钥匙越来越烫，裂痕几乎蔓延到根部，皮肤开始渗血。
苏逸还在原地没动。
“你还愣着干什么？！”她怒吼。
“我不能丢下你！”
“你留下就是拖累！”她一掌将他推开，“走！再不走，咱们全得变成祭品！”
苏逸踉跄后退，抱着散修往回跑。
她站在原地，面对十步之外的黑衣人，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金血顺着皮肤滑下，滴在地面。
血珠落地，没被吸收。
反而像活物般，轻轻一跳，朝着最近的黑衣人滚去。
那黑衣人低头看了眼，面具下的眼睛忽然睁大。
她盯着他，笑了：“原来你们也怕这个？”
黑衣人猛然抬刀，直刺而来。
她不退反进，迎着刀锋冲上去，心口钥匙爆发出最后一道金光。
刀尖离她咽喉只剩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