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正看见群里的消息，他都已经办完离职手续，正在打车回家的路上。
他先在群里劝了一会，发现劝不住大家，无奈之下，他只好让出租车掉头，再次返回东海证券。
而此时，东海证券平川营业部已经被一群情绪激动的客户给围了起来。
先来的一波人进了大厅，男的在曹阳的指挥下横冲直撞到处寻找汪海的身影，女的就逮着营业部里的工作人员一顿输出，把方正的同事们骂的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赶到的人已经挤不进来了，他们就堵在营业部的门口大声鼓噪，一副要把营业部拆掉的样子。
引起大量吃瓜群众的围观，就连警察都赶来了。
这些警察还是第一次遇到打砸证券营业部的，他们本能的以为是最近行情不好，这些客户亏钱了，想找地方发泄。
于是就拿着大喇叭喊话：“请大家保持冷静，股票不是生活的全部，被套住的股票还会涨回来的。你们在这里发泄没有任何意义。”
方正的小伙伴们都像看傻逼一样看着喊话的警察，心道：你才被套呢，你全家都被套。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了路边，西装笔挺的杜继宽带着两个小弟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大声道：“我们没有亏钱，我们只是来找姓汪的要一个说法。”
“哪个姓汪的？”拿着大喇叭的警察问道。
“当然是这家营业部的负责人汪海。”杜继宽淡淡道。
“这个汪海干嘛了？”另一个警察好奇地问道。
“他滥用职权，迫害手下员工，间接给我们几百人造成了上亿元的损失，你说我们要不要来找他？”杜继宽这个说法也不算错，如果方正真的因为从证券公司离职，而不带他们挣钱了，那他们这300多人损失的何止上亿，再翻几倍也不夸张。
“他让你们亏了这么多钱？”警察们大吃一惊，顿时在脑海中脑补了无数金融犯罪的剧情。
就在这时候，一个剃着小平头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快步挤了进来，大声反驳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们亏这么多钱了？”
“你就是汪海？”杜继宽眯着眼睛看向这个中年人。
“对，是我，你们到底有什么事？为什么要砸我的营业部？”汪海怒道。
“姓汪的，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我们只是来找你讨要说法，谁砸你营业部了？”曹阳带着一群人从营业部里走了出来，顿时把整个人行道堵的水泄不通。
“你们都是我们营业部的客户？”汪海看见这么多人，有些心惊道。他实在想不通，方正为什么能喊来这么多人帮他打抱不平。
“这只是三分之一罢了，还有两百多人没过来呢，不过他们都给你打过电话了，可惜你把手机关机了。”曹阳冷笑道。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汪海怒道。
“你鬼叫什么？比嗓门大吗？”人群顿时鼓噪起来，无数条手臂指着汪海，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汪海顿时怂了，他能感觉到从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似乎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就会被这些人当场打死。
这尼玛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汪经理不要激动，我们只想跟你提一个建议，一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建议。”曹阳微微一笑，最终还是决定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什么建议？”汪海皱眉道。
“立即把我兄弟的离职手续作废，以后只有他主动辞职的可能，如果再有人敢把他解雇，就要考虑一下我们这三百多人的态度。”曹阳冷笑一声，又补充道：“我想汪经理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如果我拒绝呢？”汪海试探道。
“那样的话，可能会有三百多个客户撤资销户，并且实名举报你，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好吗？”曹阳根本不担心汪海会顽抗到底，他很清楚，东海证券平川营业部，最主要的业务，还是经纪业务。
证券承销，股权质押，各种自营盘业务……基本都跟平川营业部没什么关系，就算有时候沾一点关系，他们也分不着一杯羹。
所以，一口气得罪三百客户这种事，别说汪海，哪怕换成任何一个营业部负责人，也是不敢做的。
当然，汪海也可以赌一把曹阳在虚张声势，但是只看今天来的这些人，哪怕有一半是真正愿意销户的客户，汪海也不敢赌。
否则一旦被总部知道了，他绝对要完，谁都保不住他。
因此汪海只是稍作考虑，就决定吃下这个闷亏。毕竟服软的话只是丢点面子，要是强硬到底是会丢掉饭碗的。
汪海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道：“是这样的，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根本不清楚你说的事情，要不等我确定一下再给你们答复？”
“那汪经理要尽快查清楚这件事哦，我怕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呢。”曹阳笑道。
汪海看了人群外面，果然还有源源不断的人从出租车里下来快步走过来，他不禁头皮发麻，这次真的失算了，没想到方正在他的客户面前这么有威望。
“李珊珊，你今天办理离职手续了吗？”汪海沉着脸，对站在营业部门口的李珊珊道。
“办了一个，手续在这里。”李珊珊自然能看出汪海在找台阶下，虽然心里厌恶的要死，她还是配合地拿出方正签过字的离职协议，递给汪海。
“怎么是方正？我早晨不是让你通知周进过来办理离职吗，你怎么连人都通知错了？”汪海严厉的训斥道。
“周……周进？”李珊珊满脸的不敢置信，她没想到汪海为了给自己找台阶，竟然把周进当成了牺牲品，她不禁感到一阵悲哀，在这种领导手下工作，真的是太憋屈了。
“方正在协会网站上的信息还没有注销吧？”汪海根本不理会李珊珊的心情，再次问道。
“没有，下午才签的字，还没有来及去网站注销。”李珊珊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