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操练场上，呐喊声震彻云霄
赵毅光着膀子，正带领士兵们练习劈砍
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脊背滑落，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花。
不远处，柳如薇提着药箱走过，看到他额角的汗珠，眼神温柔了几分
默默在一旁放下一壶凉茶，才转身走向军医营——这是他们新婚半月来的常态，没有轰轰烈烈的腻歪，只有藏在细节里的牵挂。
中军大帐内，韩曦钰正俯身看着沙盘，指尖落在标注着“北狄军营”的位置，眉头微蹙。
慕卿晨端着一杯热茶走来，轻轻放在她手边：“曦钰，已经连续三日收到边境探子回报，北狄的动向越来越频繁，怕是近期要有动作。”
韩曦钰直起身，接过热茶抿了一口，目光依旧落在沙盘上：“他们按兵不动这么久，突然异动，多半是在等什么。传令下去，让各营加强戒备，尤其是西侧和北侧的防御，夜间巡逻班次加倍。”
“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
慕卿晨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眼底满是温柔，“只是西侧临时营帐里的难民，要不要再清查一遍？毕竟军营重地，混杂外人始终不妥。”
韩曦钰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必太过张扬，免得打草惊蛇。让周震多派几个暗哨盯着，有异常立刻禀报即可。”
她心中自有考量，那些难民中，总有一双眼睛藏着不属于流离失所的锐利，只是时机未到，不必急于戳破。
此时的西侧临时营帐内，乌兰正坐在角落，手里缝补着破旧的布衣，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军匠营的方向。
那座冒着黑烟的营帐是她的目标，这些日子，她借着帮伙房送柴、给难民换药的机会，早已摸清了军匠营的作息：
卯时工匠上工，酉时收工，中午会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而每日辰时，会有学徒从库房取图纸送往工坊，这是她唯一能接近核心的机会。
她看似随意地和身边一位老难民闲聊：“大伯，您说咱们在这里能住多久啊？我总怕给军爷添麻烦。”
老难民叹了口气：“能住一日是一日吧，北狄人没赶走，咱们回不去家乡。不过这靖王和翊武将军是好人，给咱们吃的住的，还派兵保护，比别处强多了。”
乌兰附和着点头，心中却冷笑——等北狄大军破了军营，这些人都将成为阶下囚。
她手指灵巧地穿梭在针线间，实则在暗中观察巡逻兵的换班规律：每刻钟一班，每班三人，交叉巡逻，辰时刚过那班交接时，会有片刻的空隙，正是她可以利用的时机。
午后，军医营内格外忙碌。
柳如薇刚给一名训练时扭伤腰的士兵敷完药，学徒小张便匆匆跑进来：“柳军医，西侧营帐有位大娘突发腹痛，疼得厉害！”
柳如薇立刻提着药箱赶往西侧营帐，乌兰见状，连忙起身跟上：“柳大夫，我帮您搭把手吧，我在家乡也学过些粗浅的护理。”
柳如薇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也好，帮我拿一下药瓶。”
一路上，乌兰看似殷勤地帮忙递东西、扶病人，实则用眼角余光快速记录着沿途的布防：
何处有箭楼，何处设了绊索，何处是士兵聚集的操练场，都一一记在心里。
到了营帐，她又借着打水的名义，绕到军匠营后方，看到工匠们正在搬运新铸好的火器零件，那些闪着冷光的铁件，让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柳如薇医术精湛，很快便诊断出大娘是急性肠痈，需要立刻施针缓解。
乌兰在一旁帮忙擦拭器械，看着柳如薇专注的模样，突然开口：“柳大夫，您医术这么好，怎么会来军营呢？在京城定能当大官吧？”
“行医不分地方，能救人才是本分。”柳如薇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军营里将士们出生入死，更需要大夫。”
乌兰还想再问些关于军匠营的事，却被柳如薇淡淡的眼神扫过，那眼神清澈却带着疏离，让她不敢再多言。
她知道，柳如薇看着温和，实则心思通透，不能轻易试探。
夜幕降临，军营内的灯火渐次亮起，如同散落的星辰。
赵毅训练结束，径直走向军医营，柳如薇早已备好热水和伤药。
“今日训练强度大，肩颈怕是又酸了吧？”柳如薇说着，拿起药膏，轻轻为他按摩肩膀。
赵毅舒服地闭上眼，握住她的手：“有你在，再累也值。对了，今日巡逻时，我总觉得西侧营帐那名叫乌兰的难民有些不对劲，她看军匠营的眼神，太专注了。”
柳如薇动作一顿：“我也觉得她有些奇怪，懂药理，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不似难民的干练。你多留意些，别出什么岔子。”
“放心，我已经让暗哨多盯着她了。”
赵毅睁开眼，眼神锐利，“若是奸细，定然让她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