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坐标丢失？失联？！”
楚先群的手指悬在半空，杯中的茶水刚被蒋克烈喝过的杯沿还温热，那部专线通讯终端的尖啸就撕裂了办公室的宁静。
他一把抓起听筒，训练场杜主任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透着从未有过的惊惶。
“失联！强制弹出失败！空间坐标......消失了！”
楚先群下意识地重复，每个词都像冰冷的铁锤砸在心上：“失联？强制弹出失败？空间坐标丢失？”
洛川......夜溪......
又是这两个名字！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嘟——嘟——嘟——”
通讯毫无预兆地中断，只剩下单调的忙音，像一根被无形利刃斩断的弦。
“信号断了？”
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绞紧了他的心脏。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毫无征兆地炸响，脚下的地板猛地一拱，仿佛巨兽在脚下翻身。
坚固的校长室墙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墙面。
桌上的青瓷茶杯“啪”地碎裂，滚烫的茶水泼溅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污渍。
整栋楼在呻吟！
窗玻璃发出濒死的、尖锐的哀鸣，在剧烈的低频震动中颤抖。
“魔域的气息？！”
楚先群脸色骤变。
那股透过震动和建筑哀鸣渗透进来的恶臭——浓烈刺鼻的硫磺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裹挟着纯粹混乱与恶意的阴风——绝不会有错！
这是空间壁垒被撕裂！魔域降临的征兆！
方向......是东侧模拟训练场！
“开什么玩笑？那地方只是个模拟空间！”
楚先群低吼一声，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猛地撞开沉重的实木门板冲了出去。
走廊已是一片末日景象。
刺耳的警报声撕心裂肺，血红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一张张惊恐奔逃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地震！快跑啊！”
“别推我！让开！”
“出口在那边！快！”
哭喊、尖叫、推搡、咒骂......恐慌如同瘟疫在狭窄的通道里爆炸蔓延。
人潮像失去方向的蚁群，本能地涌向楼梯和安全出口，互相挤压、践踏。
楚先群周身散发出无形的威压，强行分开混乱的人流，目标明确地冲向训练场方向。
越是靠近，那股来自深渊的窒息感便越是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训练场标志性的巨大合金穹顶入口映入眼帘。
平日开阔有序的区域此刻狼藉不堪，如同被无形的风暴蹂躏过。
穹顶的强化玻璃碎裂了大半，尖锐的碎片如同冰雹铺满地面。
银色的模拟法阵基座东倒西歪，不少学员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显然被刚才的空间撕裂冲击波震伤了心神。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尘。
楚先群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训练场最深处的15号法阵。
那里，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半空中，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空洞”悬在那里。
空洞的边缘如同被巨兽的利齿疯狂啃噬过，疯狂地扭曲蠕动，闪烁着不祥的暗紫色电蛇。
空洞内部，翻滚着浓稠如血浆般的暗红色云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硫磺与血腥恶臭。
空洞下方，15号法阵的银色圆环已被彻底扭曲，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过的废铁。
“校长！” 姜轻雪和训练场管理主任杜主任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在楚先群身边。
“怎么回事？杜主任！”楚先群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出大事了！”杜主任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指着那如同地狱之眼的空洞，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就在刚才......15号区域的能量场......彻底崩溃！空间坐标瞬间丢失！然后......那东西就凭空撕裂出来了！那两个学员的精神连接......在崩溃前零点几秒......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强行拖了进去！强制弹出程序......完全失效！他们......他们被卷进魔域了！”
“开什么玩笑？！那不就是个模拟空间吗？！”史莫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脸上沾满灰土，嘴角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正缓缓渗出。
他双目赤红，死死瞪着空洞里翻滚的血色云雾，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模拟空间怎么会通到魔域？！洛川！洛川他还在里面啊！”
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恐慌噎住，只剩下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杜主任！”楚先群的声音陡然拔高，瞬间压下了现场的混乱和史莫绝望的嘶喊，“现场交给你！立刻疏散所有学员！封锁整个训练区！半径五百米内，严禁任何人靠近！一只飞虫都不能放进来！”
“是！校长！”杜主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转身，嘶哑着嗓子指挥惊魂未定的工作人员开始驱散人群。
“姜老师！”楚先群的目光转向姜轻雪，“立刻接通江城魔管局最高级别紧急线路！通知他们——江城一中模拟训练区，出现未知成因的魔域裂缝！目标区域发生严重空间重叠！两名学员......确认失踪！立刻！马上！”
“明白！”姜轻雪再无丝毫迟疑，指尖在随身携带的平板上一阵疾点，屏幕瞬间亮起加密通讯的冷光。
命令下达，楚先群身上那股属于S级巅峰强者的恐怖威压再无保留，轰然爆发！
嗡——！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低沉嗡鸣。
以他为中心，无形的力场瞬间扩张开来。
那些还在尖叫奔逃、离核心区域稍近的学员，如同撞上了一堵柔韧却无法抗拒的气墙，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平稳地推出数米开外，确保了安全距离。
混乱的场面为之一肃。
楚先群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死死钉在半空中那不断扭曲膨胀的魔域裂缝上。
暗紫色的电蛇在裂缝边缘疯狂跳跃、滋长，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噼啪”爆响，将周围的空间撕扯出更多细密的、蛛网般的黑色裂痕。
“怎么会这样！”
楚先群的心沉到了谷底，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没有入口！？”
他死死盯着那翻涌的血色空洞，试图找出任何空间通道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混沌的死亡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