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走在前头，脚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响。她忽然停住，掌心那道钥匙形状的印记微微发烫，像是提醒什么。
“怎么了？”端木云跟在后面，差点撞上她。
“我想试试刚才学的功法。”她说，“刚得来的本事，不练会忘。”
慕容雪点点头：“正好我也想看看运行路线对不对。”
公孙宇从袖中取出玉简：“我记下了关键符文排列，可以对照着来。”
四人就在林间空地站定，围成一圈。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点，照在他们身上。
洛璃闭眼，按照《空间引灵术》第一段口诀引导灵力。她感觉体内有一股气流顺着经脉走，但到了胸口位置就卡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挡着。
她皱眉，又试了一次。这次灵力勉强绕过阻塞，可刚进入丹田，掌心印记突然一颤，整条右臂都麻了一下。
“不对。”她睁开眼，“节点折叠那段，我走不通。”
端木云也在尝试瞬移。他念完口诀，脚下发力，整个人往前冲了一步，结果没消失，反而摔了个踉跄。
“怎么回事？”他揉着膝盖，“明明按步骤来的。”
“你太快了。”公孙宇盯着玉简，“这段功法要求先稳住识海，再引动空间波动。你直接跳到最后一步，等于没点火就掀锅盖。”
“那你呢？”端木云反问，“你倒是稳，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公孙宇脸色不太好看：“我布了个微型导引阵，结果灵力回冲，差点把自己震晕。”
慕容雪轻声说：“我觉得问题出在节奏上。医书里讲，气血运行有它的自然规律，强行加速只会伤身。这功法……是不是也一样？”
洛璃摸了摸下巴，低头看着手中的紫心莲果实。这是她刚从桃源空间取出来的，表皮泛着淡淡紫光，拿在手里温温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忽然开口，“修炼和做饭其实差不多？”
三人抬头看她。
“比如炖汤。”她继续说，“火太小，食材不出味；火太大，汤就糊了。我们现在的状态，就像灶台烧得噼啪响，锅里却还是冷水。”
端木云挠头：“所以你是说，我们练得太猛了？”
“不是猛不猛的问题。”她摇头，“是方式不对。就像切菜，顺纹切容易，逆着来就得使劲剁。我们现在就是在逆着纹理硬剁。”
公孙宇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功法本身没问题，但我们理解错了它的‘下刀方向’？”
“对。”洛璃点头，“它要的不是蛮力，而是‘顺’。”
慕容雪眼睛亮了些：“就像针灸，找准穴位轻轻一刺，效果比乱扎十针还强。”
“所以得找个引子。”洛璃把紫心莲举起来，“这玩意儿熟透了，灵气走的是螺旋式释放，特别平稳。我想拿它做一道羹，看看能不能帮身体记住这种节奏。”
端木云立刻举手：“你要做吃的？算我一个！”
“你每次都这样。”公孙宇叹气，“一听说吃就来劲。”
“这不是重点吗？”端木云理直气壮，“上次她做了灵香米饭，我打坐入定快了一倍！”
慕容雪轻笑：“那次我也觉得神清气爽。”
洛璃笑了：“那我回去就动手。不过现在，咱们先别强攻功法了。分段练，每天半个时辰，慢慢找感觉。”
公孙宇皱眉：“靠食物辅助感悟，真的行？”
“我不是让食物替我们修炼。”她认真说，“是借它的灵气特性，打开思路。你们看——”
她掰下一小片莲叶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几息后，她睁眼：“它的灵力是从舌尖开始转圈，一圈一圈往下沉，跟功法里的‘九曲归元式’几乎一样。”
她伸手示意：“来，我带你们走一遍感受。”
四人手掌相贴，洛璃将口中残余的莲叶灵气缓缓送出。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掌心传开，在他们体内转了三圈，最后回到起点。
“真是螺旋的。”公孙宇惊讶，“而且不冲不躁，像水流过竹管。”
“所以问题不在功法。”洛璃松开手，“而在我们太着急把它变成武器。它其实是种‘沟通’，跟空间对话的方式。”
端木云挠头：“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懂了点，又好像更迷了。”
“没关系。”她说，“明天我做完凝神清脉羹，你们尝一口就知道了。”
慕容雪温柔开口：“我觉得这个办法值得试试。调理本就是修行的一部分，何必非得分个内外。”
公孙宇终于点头：“那就暂放缓强度，改成分段适应。但我建议加个记录，每天标记运行轨迹和反应。”
“可以。”洛璃笑着答应，“你负责画图，我负责做饭，雪负责观察身体变化，云嘛——”
“我干嘛？”端木云凑上前。
“你负责吃完反馈味道。”她眨眨眼，“顺便控制住别偷吃半成品。”
“嘿，那次是意外！”他嚷嚷起来，“谁能扛得住那个香味啊！”
“反正下次再惊动守阵傀儡，罚扫的事我可不管。”公孙宇一脸严肃。
“你还提这事？”端木云急了，“那锅肘子那么香，换你你也忍不住！”
“好了好了。”慕容雪笑着打圆场，“等回去吃了新羹再说。”
洛璃收起紫心莲，重新迈步向前。其他人跟上，脚步比之前慢了些，但每一步都更稳。
林间风轻轻吹过，带起几片落叶旋转飘下。
走了一段路，她忽然又停下。
“又怎么了？”端木云问。
她抬起左手，掌心印记再次发热，比刚才明显得多。
“桃源空间有反应。”她说，“紫心莲全部成熟了，催我回去收。”
“这么快？”公孙宇惊讶，“这才几个时辰。”
“里面时间流速不一样。”她解释，“外界一天，空间能过三天。”
“那你赶紧进去一趟。”慕容雪说，“趁现在安全，先把材料准备好。”
洛璃点头，原地盘膝坐下，闭上眼睛。
其他人立刻散开站位，形成警戒圈。端木云握紧腰间刀柄，公孙宇指尖滑过袖中铜丝，慕容雪则悄悄将一枚药丸含入口中。
片刻后，洛璃睫毛轻颤，睁开了眼。她手里多了一个小玉盒，里面整齐码着六颗紫莹莹的莲子。
“够用三次。”她说着站起身，“回去就能开工。”
“希望真能帮上忙。”端木云盯着玉盒，“不然我还得靠硬啃功法。”
“你那叫死记硬背。”公孙宇摇头，“连基本运行逻辑都没搞清。”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端木云不服气。
“我说了你也听不懂。”公孙宇推了推眼镜。
“喂！”
“安静。”慕容雪忽然出声。
三人立刻闭嘴。
她指着前方树根处：“地上那个痕迹……是不是动了？”
大家顺她手指看去。刚才刻在路边的刀痕，原本是斜向左的，现在竟然偏右了几分。
洛璃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道划痕。
指尖刚触到地面，掌心印记猛地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