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钱，蒲安又跟着丛五青回到三楼。
就这会儿时间，已经有住户围了过来看热闹。
有人听到声音看向楼道，正看着蒲安从楼上下来，连忙问他，“安安，刚才是怎么了？”
蒲安轻描淡写的描述事情经过，“张猿变成了大蜘蛛，把他妈吃了，被特刑队的收拾了。”
“乖乖，还吃人嘞！”人群沸腾了，不过十来个人，愣是搞出了五十个人的效果。
不过这家人本来也不讨喜，大家只是觉得张猿他妈那么大年纪还得赚钱照顾张猿，现在落得这么个结局，觉得可怜而已。
丛五青穿过人群到了中间，蒲安跟在他后面，被好几只手拉住了。
一群人对他上下打量，完了没发现什么，就直接问他，“诶，安安，你进化成什么了？你看我的，我这后背长了好多羽毛，看着像是公鸡毛，也不知道是变成鸟还是变成鸡。”
蒲安摇头，“我没有长什么东西，应该是隐性的吧。”
“隐性好啊，不像我们。”
大家七嘴八舌的把自己身上进化的地方都说了，都离不开飞禽走兽，没有植物方向的。
蒲安趁他们聊得欢，赶紧找了缝隙挤出去。
这走廊还是太窄了。
地上的恶臭液体被清理干净，但是食人蛛尸体太大，实在藏不了，被这群住户看了个正着。
他们虽然围着，但对这个兴趣不大，可能是这段时间各个平台的视频让他们免疫了。
“队长，车快到了。”刘七回了讯息，看丛五青下来了，就过来汇报。
丛五青：“你们把它带回去交给许栏蔷，如果许栏蔷没回，就你带着邱凉处理，让他多学学。”
刘七：“那队长你呢？”
“你问我？”丛五青看向他，“早上收到了几道信号？”
没等他说话，丛五青又说：“刚才蒲安出来，你慌什么？”
刘七心里忐忑，在队长的视线下站得笔直。
这是他来这边第二次被队长这样看着了，他一动不敢动，后背冷汗直流。
队长是他们之中能力最强的，能力的压制，加上队长的进化方向...被他盯着，像是被什么巨兽的目光锁定，浑身上下连同身体里的血肉都被看得精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都能被他发现。
蒲安走过来正听见这句话，闻言看向刘七。
这一看他正好看见刘七额边留下的汗珠。
蒲安：“？”
蒲安确定现在的气温套个薄羽绒服也行，看起来穿得也不厚的特刑队员怎么会热？
丛五青也不是非要个答案。
刘七是最老的队员之一，经验已经很丰富了，但是太容易被环境影响。
c市在今天之前还维持原状，刘七在这样的环境里太松懈了。
看他太紧张，丛五青松了口。
“三次，许栏蔷带新人去了城北，城西那边都是你这样的老队员，万一他们都像你这样，我很不放心。”
“回去吧，给你五个小时休息时间，醒了就带着剩下的人训练，其他人三组，你六组。”
刘七松了口气，转身提着食人蛛的一只脚走到楼梯中间的栏杆处，他探头确认了位置，就把把食人蛛抡起来扔到了楼下。
紧接着他自己也跳了下去。
他的一系列操作引起一片抽气声。
刚才围观的人都凑在栏杆边看热闹了，蒲安也凑过去看。
就见跳下去的人稳稳落在地上，落地了抓着食人蛛的脚就跑。
栏杆没有空位置了，邱凉只能走楼梯。
他飞快跑下楼，到了楼下就看见自己的同伴在飞奔，他也跟着飞奔起来。
“不愧是年轻小伙子啊。”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叹道。
住一楼的赵大爷说：“他们这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去年建的特刑队呢，听说还有编制！”
二楼的钱大妈闻言有些悸动，“还有编制？要考试吗？也不知道我孙女有没有机会进去。”
钱大妈隔壁的王大爷接话，“我家还有两个孙女呢，也不知道特刑队招不招小女娃。”
蒲安退到人群后，他记得当时招聘上面并没有规定性别，但是过了那么久，他也不知道规则有没有变化。
很显然，这个问题只有在场唯一一个剩下的特刑队的人可以解释。
丛五青很乐意为大家解答。
“特刑队从最开始就是面向全国招募，当然不限性别，除却个别队里存在女队员外，还有五只全女性小队。”
“不用纸质考试，进队就有编制，福利很好，但是很危险。刚才各位也都看见了特刑队的对手是什么东西，但凡实力不够就没命享受福利了。
各位叔叔阿姨可以回去问问自家小辈的意见，两天后中心广场会举行招聘大会，如果愿意进来的，十八到四十岁这个年龄段的，不论男女都可以来参加选拔。”
听到这个消息，围着的人很快散开回家了。
蒲安在丛五青说话的时候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防盗门，东敲敲西看看，确定了这门还能再坚持坚持，蒲安就决定过段时间再找人来修，一回头发现丛五青还在原地站着。
“你不是要去城西吗？”
丛五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没搭话，就在蒲安以为他没听到，要再问一遍的时候，丛五青说话了。
“你最好不要加入特刑队。”
“？”
在丛五青说这句话之前，蒲安还没想过要去参加选拔的事情，毕竟他连自己进化成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连我的进化都不知道，那个招聘还会检测进化方向？”
“会，你要是很急，我可以帮你插个队，但你不可以加入特刑队。”
从最好不要到不可以，很奇怪，蒲安感觉丛五青很笃定，好像如果他想，他就一定进得去。
可他们，只是面对面见过这一次而已。
哦，他忘记了，丛五青记得他昨天去了延山公墓，而他也恰巧记得，昨天丛五青就站在队伍前面。
所以，今天可以说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蒲安好奇的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进化方向是什么？”
丛五青：“不知道具体的，但你进化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我们算是同类。”
蒲安觉得更奇怪了，“那你可以进去，我为什么不可以？”
光是特刑队队员有编制这件事就已经很吸引人了，他孤家寡人一个，出差去个一年半载都行，他为什么不能加入？
丛五青眼眸微抬，一错不错的看着蒲安，“正因为可能是同类才告诉你，蒲安，特刑队对现在的所有人来说，是救赎，是希望，可对你我这样进化方向的人来说，救赎和希望的背后，还有忌惮和枷锁。”
丛五青说这句话的时候，周身萦绕着蒲安看不懂的情绪。
蒲安视线不可控的移向他的脖颈，那里，露出来了一点金属边。
他早就发现了，丛五青脖子上戴着东西，动作间时不时会露出来一些。
他看不全，但看露出来的样式，那像是一个金属环。
这，就是丛五青所说的枷锁吗？
那天，丛五青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蒲安后来仔细琢磨了他话里的意思，想来想去，觉得应该和他的进化方向有关。
很可能是他们进化成为的东西会被忌惮。
可进化方向怎么可能瞒得住，就像身份证上会写民族一样，现在全民进化，以后多半会重新办理身份证。
蒲安直觉进化方向也会写上去，那他的进化方向就瞒不住。
而且全民进化完成，肯定每个人都会接受检测的，那还等不到重新办理身份证就暴露了。
既然瞒不住，那不如走到他们眼皮子底下，总不能进化了一下，还得像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特刑队将在两天后招新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散出去，同时符合年龄的人都收到了一条特刑队招新的通知短信。
招新那天，阳光穿透云层，将炽热光辉洒向大地，笼罩在每个 c 市人心中的阴霾似乎也被这光芒驱散殆尽。
大家几乎都在家里憋了三天，好不容易出门，遇到陌生人也能说上几句。
三三两两，各个年龄段的人群逐渐向城市中心的广场聚集。
这里是整个c市最大的广场，现在已经被围栏围了起来，正中间搭着一个简易的台子。
丛五青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看着围栏外逐渐集聚起来的人群。
邱凉和另外几个年纪小的在外面分流，将看热闹的和要参加选拔的分成两拨，把要参加选拔的引去另一侧登记排队。
许栏蔷斜靠在台子侧面，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外面重重叠叠的人头。
“队长，你那天晚上去看的那个人会来吗？”
丛五青：“不知道，不过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听话的类型。”
许栏蔷：“我知道你不想让他来，你说那番话也无可厚非，你们谈话的录音我已经删掉了，我能删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没那么容易了。你下次注意，这特刑队你要是不想待了就提前告诉我们，霍微好提前从京市跑出来。”
“短时间内不会跑。”谈话间，丛五青一直用视线搜寻四周。
许栏蔷不再提这件事，他换了个姿势，看见外面越来越多的人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这次突然要公开招揽，这样会让有些人察觉到真相的，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再好好过些安稳的日子呢。”
丛五青收回视线，“我看他们只是想把这场乱放在明面上而已。其实这样也好，北方的城市都乱成一锅粥了，他们总要知道危险已经临近，特刑队也得被他们接受，不然总是不信我们，想要完成任务很难。”
许栏蔷没再说话，丛五青觑他一眼，“你们不也和我是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