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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初纯抬起头,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墨灰色的眼眸转向宇智波泉奈,脸上露出一个略显轻松甚至带着点怀念意味的笑容:

“泉奈哥,”

她声音放缓了些,指了指药店外面,“这里药味有点重,说话也不方便。”

“要不……我们去院子里?就以前老宅那棵樱花树下聊聊?”

她顿了顿,眼神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追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试图缓和气氛的意图? “说起来,我们好像很久没像小时候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树下说说话了。”

这个提议看似随意,甚至带着点兄妹间的温情。

但那棵樱花树……对于他们二人而言,或许并不仅仅代表着“童年的回忆”。

它更可能是之前秋千所在的那棵树,是宇智波泉奈被她用最诛心的话语逼得溃败逃离的地方!是她冷漠地宣布“感情是弱点”的见证地!

选择那里“聊聊”,与其说是怀旧,不如说是一种极其隐晦的、带着挑衅和试探的举动——你敢去吗?去那个你上次输了的地方?我们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宇智波初纯的目光清亮地看着宇智波泉奈,仿佛真的只是在提议一个适合谈话的场所,等待着他的回应。

宇智波泉奈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当然瞬间就明白了宇智波初纯选择那个地点的潜在含义。那片树荫下,承载着他最近最不愿回忆的挫败和失控。

他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张看似无辜、甚至带着点期待(?)的脸,嘴角那抹“笑面阎罗”的弧度似乎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甚至加深了些许,只是眼底的寒意更重了。

“好啊。”

他答应得异常爽快,声音甚至听起来更加温和了,仿佛真的很期待这次

“兄妹间的谈心”。

“确实很久没好好看看那棵樱花树了。”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目光如同冰冷的蛛丝,细细缠绕在宇智波初纯身上。

“那就……去树下‘好好聊聊’。”

他特意加重了“好好聊聊”四个字。

一场看似由宇智波初纯主动选择地点、实则步步惊心的“谈心”,即将在那棵象征着复杂过往的樱花树下展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药店,阳光洒在身上,却仿佛都带着各自的算计和冰冷的寒意。

宇智波初纯脚步轻快地走到那棵熟悉的樱花树下,仿佛真的只是来重温旧梦。她十分自然地坐上了那只简陋的秋千,脚尖轻轻点地,让秋千微微晃动起来。

墨灰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拂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她抬起头,看向缓步走来的宇智波泉奈,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疑惑,语气轻松地问道:

“泉奈哥,”

“我坐好啦。”

“你想聊的是什么呀?”

她晃悠着秋千,一副毫无防备、准备认真倾听兄长教诲的乖巧模样。仿佛完全忘了就在不久之前,就在这同一棵树下,她是如何用最残忍的语言将对方逼至绝境。

此刻的她,与当时那个冰冷、锐利、仿佛能洞悉人心最黑暗处的女人判若两人。

这种极致的反差和看似无辜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她像是在问:看,我又回到了这里,坐在了这个秋千上。上次在这里,你输得一败涂地。这次,你打算怎么“聊”呢?还能拿出什么新花样吗?

秋千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宇智波泉奈停在她面前,阴影笼罩下来。他看着她那副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样子,看着她坐在秋千上晃悠的悠闲姿态,眼底的幽深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脸上那习惯性的温和笑容依旧挂着,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聊什么?”

他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和压迫感。

“不如就先聊聊……”

“我的好妹妹,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大生意?”

“嗯?”

宇智波初纯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听到宇智波泉奈的质问,她甚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慢悠悠地荡了几下,才抬起头,墨灰色的眼眸里带着一种近乎纯然的疑惑,语气轻松地回答道:

“大概……是布料生意吧?”

她歪了歪头,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想来想去,还是女人的钱最好赚,衣服啦,饰品啦,总是源源不断的需求,不是吗,泉奈哥?”

她巧妙地将大生意模糊成普通的布料生意,并将动机归结为最朴素直观的赚钱,试图轻描淡写地揭过。

秋千继续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晃悠的幅度似乎更惬意了些。然后,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更加理所当然,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而且啊,泉奈哥,”

她拖长了语调,目光从宇智波泉奈脸上移开,望向了湛蓝的天空,仿佛在欣赏美景,说出的话却字字清晰,

“顺便提醒一下哦~我现在可是修复回了单纯的宇智波初纯妹妹身份了呢。”

她特意强调了“妹妹”两个字。

“所以……”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宇智波泉奈,脸上带着一种天真又残忍的笑容,“我好像去哪里,做什么……都轮不到别人来管了吧?”

“就算是兄长……管得太宽,似乎也不太合适呢?”

这话如同一把柔软的匕首,精准地刺向了宇智波泉奈最在意、却又无法再以“族长夫人”身份来施加控制的关键点!

最后,她甚至微微前倾了身体,秋千缓缓停下,那双看着天空后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睛直视着宇智波泉奈,语气带着一种直白的、近乎嘲弄的提醒:

“所以,泉奈哥——”

“你总是这样硬要插手我的事……”

“可是会误了我谈对象、找婆家的哦~”

“硬事会误”

——她甚至故意用了有点俏皮的谐音,将他的干涉扭曲成会妨碍她“正常”婚嫁的麻烦,彻底将他置于一个多管闲事,阻碍妹妹幸福的不讨喜角色上!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从模糊焦点,到强调身份改变带来的“自由”,再到最后用“谈对象”这种世俗又让人无法强硬反驳的理由来反将一军……

宇智波初纯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用最无辜的表情,说最戳心窝子的话。

她坐在秋千上,仿佛只是一个向往自由、担心兄长过度保护会影响自己觅得良缘的“普通”妹妹。

然而,每一个字都在宇智波泉奈的神经上跳舞。

宇智波泉奈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眼底的寒意疯狂涌动。

(谈对象?找婆家?)

(她竟然敢用这种借口来堵他?!)

他知道她在胡说八道,在故意气他,在试图挣脱控制!

但这种看似合情合理的歪理,偏偏一时之间让他难以找到最有效的角度去直接驳斥和压制!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心中的暴戾几乎要破茧而出。

宇智波泉奈的理智在那句“谈对象找婆家”的刺激下彻底崩断!他猛地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死死掐住了宇智波初纯纤细的脖颈,将她狠狠按在秋千绳上!

“宇智波初纯!”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那双总是含着虚假笑意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暴戾的猩红,“从你不知死活来招惹我的那一天起!你就该知道后果!”

强大的力道让宇智波初纯瞬间呼吸困难,脸色涨红,秋千因为剧烈的冲击而疯狂晃动。

然而,被死死扼住咽喉的她,非但没有露出恐惧哀求的神色,反而艰难地扯动嘴角,对上宇智波泉奈那双近在咫尺的、写满暴怒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极其挑衅、甚至带着怜悯和嘲弄的微笑!

她的声音因为窒息而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如同淬毒的针,精准地扎进宇智波泉奈最痛的地方:

“我招惹斑哥……最少……他敢承认……和我的关系……”

“但你……敢吗?”

她眼中闪过极致的光,混合着痛苦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你不敢……”

“因为你心里……还可悲地守着……那点对正常兄妹关系的……幻想和期待……”

“你不是自愿……与我选择这种关系的……”

“是谁……”

她艰难地喘息着,笑容却越发刺眼,“是谁……自己不够警惕……喝下了……我放在桌子上的药……”

“才造成了……今天这种……无法挽回的……‘错误’关系……”

“怪谁啊……我亲爱的……哥哥?”

最后那声“哥哥”,叫得百转千回,却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羞辱!

“你——!!!”

宇智波泉奈被她这番话彻底点燃!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压抑瞬间粉碎!

她竟然还敢提那碗药!还敢用这种轻蔑的语气指责他?!仿佛他才是那个自作自受的蠢货!

巨大的愤怒和被戳穿阴暗面的羞耻感如同火山般爆发!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剧烈颤抖,另一只手猛地抬起——

“砰!”

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樱花树干上,树干剧烈震颤,花瓣簌簌落下!

他猛地低下头,额几乎抵上她的,那双猩红的眼眸中,三勾玉疯狂旋转,瞬间连接变幻,化为了更加复杂妖异的万花筒图案!恐怖阴冷的查克拉如同实质般爆发出来,死死锁定着身下这个不断挑战他极限的女人!

“你拿着那碗汤药走进我房间的时候——”

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毁灭般的杀意和一种被彻底逼到绝境的疯狂,“就该知道会是这个后果!!!”

万花筒写轮眼的压迫感如同山岳般降临,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宇智波初纯在巨大的力量和瞳力压迫下,脸色由红转青,呼吸愈发困难,但她那双墨灰色的眼眸,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宇智波泉奈那双失控的万花筒,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玉石俱焚般的讥诮和……胜利感。

看啊。 你还是失控了。 你还是被我逼到了这一步。

脖颈上的钳制让呼吸变得极其困难,但宇智波初纯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她猛地松开了抓着秋千绳的双手,仿佛放弃了所有抵抗,转而用尽力气,双手捧住了宇智波泉奈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俊脸!

这个动作突如其来,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亲昵。

她强迫他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重重地抵上他的!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织

(尽管其中一人的呼吸是如此艰难),那双妖异的万花筒写轮眼近在咫尺,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摄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宇智波初纯死死地盯着那双重瞳,声音因为缺氧而嘶哑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清晰和决绝,一字一句地砸进宇智波泉奈的耳中:

“泉奈哥……”

“我给过你机会……”

“在秋千下……我给过你选择……”

“但你逃了……”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所有混乱的伪装:

“所以现在——”

“回答我!”

“你心里……到底还想不想……接受这样的我?!”

她不等他回答,或者说,她根本不相信他现在能给出清醒的回答,紧接着抛出了冷酷的最终通牒:

“不接受……”

“也可以。”

“那就别再管我的闲事!”

“回去当你恪守兄妹本分、光风霁月的宇智波二把手!”

“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脸颊的皮肤里,语气骤然变得无比阴冷和偏执:

“但如果……”

“如果你选择了接受……”

“那么从今往后——”

“你的眼睛!你的心!就不准再看向别的女人!”

“不准再有丝毫的动摇和背叛!”

她眼中迸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弧度:

“否则……”

“我会真的……如你所说……”

“让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当、二、夫、人!”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极重,充满了血腥味的威胁和绝对的掌控欲。

这不是请求,不是商量。 这是逼宫。 是在两人关系那早已扭曲崩坏的废墟上,立下的最极端、最不容置疑的规则!

她用自己作为赌注,将最艰难、最残酷的选择题,再次狠狠砸回了宇智波泉奈面前!

要么,彻底放手,形同陌路。 要么,彻底沉沦,至死方休。

没有中间选项。

宇智波初纯捧着他的脸,额头相抵,呼吸艰难,却像一个等待最终判决的、疯狂又绝望的女王。

万花筒的纹路在她眼前缓缓旋转,映照着她同样决绝的面容。

宇智波泉奈的呼吸骤然加重,万花筒中的风暴几乎要彻底失控。

宇智波初纯仰着头,脖颈还在他掌中,呼吸依旧困难,但她的目光却像最坚韧的藤蔓,死死缠绕着宇智波泉奈那双剧烈旋转、风暴肆虐的万花筒写轮眼。

她没有再称呼“泉奈哥”,而是直接叫出了他的全名。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喧嚣力量的平静和最后通牒般的冷酷。

“所以——”

“你的选择呢?”

“宇智波泉奈。”

是彻底斩断这扭曲的关系,退回兄妹的界限(如果那还存在的话),从此两不相干,形同陌路? 还是……踏入这无边地狱,拥抱这致命的毒药,从此眼里、心里、生命里都只能有她一人,再无回头之路,直至毁灭?

万花筒的纹路在她清澈

(却又深不见底)的瞳孔中倒映,妖异而危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每一秒都如同刀割般漫长。

宇智波泉奈胸膛剧烈起伏,掐着她脖颈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那毁灭般的瞳力几乎要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他能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冰冷温度,能看清她眼中那份毫不退缩的、近乎残忍的决绝。

放手?

(不!绝不!)

接受?

(那将是万劫不复!)

两种念头在他脑中疯狂撕扯。

最终——

那掐在她脖颈上的力道,猛地松开了!

但下一秒,那只手却以更加强硬、不容拒绝的姿态,猛地扣住了她的后脑!

宇智波泉奈低下头,额头重重地再次抵上她的,两人鼻尖相撞,呼吸彻底交融。他闭上了那双骇人的万花筒写轮眼,再睁开时,眼底的风暴似乎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又疯狂的黑暗。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仿佛用尽所有力气和未来做出的诅咒般的誓言:

“如你所愿……”

“宇智波初纯……”

他认输了。 也沦陷了。

他选择了地狱。

从这一刻起,兄妹伦常、世俗眼光、甚至他自己的理智……都被他亲手碾碎。

他自愿戴上了她赐予的、名为“宇智波初纯”的永恒枷锁。

从此,他的世界,只剩下她这一道绝境的光,也是唯一的……毒。

漩涡族地的清晨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千手柱间便已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漩涡一族族地。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但眉宇间却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他径直找到了漩涡芦名,郑重地将那份失而复得的封印术卷轴副卷交还。

“芦名族长,物归原主。”

千手柱间的语气带着歉意,“此次是我千手疏忽,给贵族添麻烦了。”

漩涡芦名接过卷轴,仔细查验后,面色稍霁。他抚着胡须,目光深邃地看了千手柱间一眼,并未过多追问细节,只是沉声道:“有劳柱间族长了。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静立在一旁的漩涡水户温和地说道:“水户,去把你弟弟逆流叫来。柱间族长亲自送回卷轴,他也该来当面道个谢。”

“是,父亲大人。”

漩涡水户微微躬身应道。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和服,红发如焰,身姿挺拔,气质既刚强又带着一股沉静的温和。她看向千手柱间,目光清澈而沉稳,颔首示意后,便转身离去,脚步从容不迫。

不多时,漩涡水户便回来了,身后却并没有跟着人。

她秀丽的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对漩涡芦名和千手柱间说道:“父亲大人,柱间族长。我去找了逆流,他……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说是……没脸见人。”

她的语气里带着对弟弟的疼惜,也有一丝对其钻牛角尖的无奈。

漩涡芦名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这个不成器的小子!不过是一次挫折,便如此一蹶不振!真是枉费了他一身天赋!”

千手柱间连忙开口,语气真诚而宽厚:“芦名族长请息怒。逆流少年心性,骤然经历此事,心中郁结难解也是常情。此事归根结底,是我千手监管不力所致,岂能怪他?”

他看向水户,温和地问道:

“水户小姐,能否带我去看看他?或许……我能劝解一二?”

漩涡水户抬眼看了看千手柱间,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化为淡淡的认可。她点了点头:“柱间族长愿意开导,那是逆流的荣幸。请随我来。”

她领着千手柱间穿过廊道,来到一处僻静的房舍外。只见房门紧闭,里面寂静无声,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漩涡水户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温和却坚定:“逆流,千手柱间族长来看你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漩涡水户叹了口气,对千手柱间投以一个抱歉的眼神,低声道:“他从回来后就一直这样……谁也不愿见,尤其是……听到巫女,神社之类的字眼,反应就更大了。”

千手柱间心中了然,那名为“纯元子”的巫女,恐怕已经成了这少年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他对着水户点点头,示意自己来处理。

千手柱间站在门外,声音放缓,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厚重和真诚:“逆流,我是千手柱间。我能进来吗?有些关于封印术的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

他没有提卷轴,没有提巫女,而是投其所好,提到了对方最引以为傲的封印术。

房间里依旧沉默了片刻。

就在水户以为弟弟依旧不会回应时,里面传来一个极其沉闷、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像是哭了很久,又像是憋了太久:

“………有什么问题,就在门外问吧。”

门内传来漩涡逆流带着浓重哭腔、语无伦次的控诉和嚎啕大哭,那声音里充满了被欺骗后的心碎、愤怒和巨大的委屈。

千手柱间站在门外,整个人都僵住了。

(姐……姐夫?!)

(喜欢的人?)

(纯元子……表白……跑了……自刎?!)

(骗感情……顺手拿走卷轴?!)

信息量巨大,而且每一个点都像针一样狠狠扎在千手柱间自己的心口上!

尤其是那句“姐夫”和“喜欢的人”,让他瞬间想起了宇智波初纯,胸口一阵闷痛。而漩涡逆流描述的那个“纯元子”的行为模式——热烈表白后迅速消失、牵扯到贵族、最终疑似香消玉殒(?)——虽然细节不同,但那其中蕴含的算计、利用和最终的决绝……为何让他感到一种该死的、熟悉的既视感?!

难道……?!

一个惊人的猜测瞬间闯入千手柱间的脑海,让他瞳孔骤缩!但他立刻强行压下了这个念头,现在不是深思这个的时候。

听着门内少年那毫无形象、伤心欲绝的嚎哭,千手柱间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涌起强烈的同情和愧疚(无论那个“纯元子”是不是他想的那个,卷轴终究是从千手这边流出的问题)。

他再也顾不得礼节,连忙伸手推开门

(门似乎并没锁死)。

只见漩涡逆流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眼睛肿得像桃子,脸上全是泪痕,红色的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完全没了平时那种天才封印师的骄傲模样。

千手柱间快步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手忙脚乱地想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干巴巴地、无比真诚地说道:

“逆流……那个……我……我大概能明白你的心情……”

(他是真的能明白!)

“但是……但是你看啊……”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开导,“为了一个欺骗你、利用你的女孩子,这么伤心难过,折磨自己,太不值得了!”

漩涡逆流猛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哭得更凶了,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痛苦:“可是姐夫!我喜欢她啊!我是真的喜欢她啊!她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啊呜呜呜……”

千手柱间被他哭得手足无措,他本就不擅长处理这种细腻的情感问题,情急之下,他做出了一个极其符合他性格的、有点笨拙又十分暖心的举动——

他伸出手,一把将哭得稀里哗啦的漩涡逆流揽了过来,像安慰自家弟弟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沉稳而可靠:

“好了好了,别哭了……”

“为了一个坏女人哭成这样,多丢脸啊……”

“你可是漩涡一族的天才封印师!将来会遇到更好、更值得你喜欢的好姑娘的!”

“到时候姐夫……呃……我帮你把关!绝对不让人再骗你!”

他试图用这种直白的方式给予安慰和承诺。

漩涡逆流趴在千手柱间宽阔坚实的肩膀上,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那份笨拙却真诚的关怀,积压的委屈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反而哭得更大声了,但不再是那种绝望的嚎啕,更像是找到了依靠的宣泄。

“呜呜呜……姐夫……你真好……”

“那个坏女人……呜呜……她骗我……”

“她肯定没死……她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姐夫?”

千手柱间拍着他后背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更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站在门外的漩涡水户,看着房间里那个高大的男人用这种笨拙又温柔的方式安慰着自己弟弟,那双刚强而温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光芒。

或许……这位未来的夫君,除了强大的实力和族长的身份外,还有着这样一面。

而千手柱间,一边安慰着怀里的少年,一边心情却更加沉重了。

(坏女人……吗?)

(小不点……你到底……还做了多少类似的事情?)

漩涡逆流趴在千手柱间肩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原本的控诉已经足够让人同情,但这下一秒脱口而出的、更加详细且惊悚的补充,则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精准地劈在了千手柱间的天灵盖上!

“呜呜呜……她、她跟我同居了两个多月!整整三十七天啊!”

“每天都给我做饭……打扫卫生……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我还教她学封印术……结果这个小懒猫……老是偷懒耍滑不想学……”

“结果……结果她骗我感情也就算了!”

“她、她居然还给我来一套生死绝恋!呜呜呜呜呜——!!!”

同居???

三十七天???

每天做饭打扫???

教封印术???

小懒猫???

生死绝恋???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千手柱间的心脏上!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欺骗和窃取了!

这分明是……是极其深入的、近乎夫妻般的……潜伏生活?!

那个“纯元子”……不,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宇智波初纯!她竟然在漩涡逆流身边伪装潜伏了这么久!扮演了一个如此……如此“贤惠贴心”又“娇憨可爱”的角色?!甚至让这个天才少年对她产生了如此深厚的、日常化的感情和依赖!

千手柱间整个人都石化了,拍着漩涡逆流后背的手彻底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个极度震惊和……难以形容的复杂状态。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宇智波初纯系着围裙、拿着扫帚、或者嘟着嘴抱怨封印术太难学的样子……那种画面带来的冲击感,比他面对宇智波斑的完全体须佐能乎还要强烈!

(小不点……你……你竟然……)

这已经不是算计了,这简直是……演技登峰造极!投入角色到令人发指!

而最后那句“生死绝恋”,更是让千手柱间头皮发麻!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指的是那个“老巫婆”讲述的、为反抗贵族而自刎的悲壮故事!

(她居然还用这种方式来收尾?!彻底掐灭所有希望,让这段感情变成少年心中永恒的、带着悲剧色彩的朱砂痣?!)

这手段……太狠了!也太绝了!

千手柱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同时涌起的还有一股极其荒谬、极其憋闷、却又无法对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少年诉说的巨大情绪漩涡!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站在门外的漩涡水户,显然也听到了弟弟这番更加“惊人”的哭诉,她脸上那抹温和瞬间褪去,变得无比凝重和震惊!她看向千手柱间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探究。

房间内,只剩下漩涡逆流伤心欲绝的哭声,和千手柱间彻底僵硬、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的沉默。

千手柱间宽阔的胸膛依旧提供着可靠的依靠,拍抚漩涡逆流后背的动作也依旧带着安抚的力道,他脸上的表情甚至变得更加无奈和同情,仿佛只是一个为弟弟情伤而感到头疼和心疼的可靠兄长。

“唉……逆流,别哭了……”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温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为了这样一个处心积虑欺骗你感情的人,实在不值得如此伤心。”

他嘴上说着最安慰人的话,但内心深处,那个一直以来被刻意压抑的、属于千手族长的深沉一面正在疯狂运转和分析。

(同居三十七天……日常照料……教导封印术……懒猫……生死绝恋……)

(小不点……你为了得到漩涡的封印术,还真是……煞费苦心,演得投入啊!)

(你骗那小子感情,骗我……又何尝不是骗得团团转?)

(那些所谓的喜欢,靠近幸福……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还是……全是你精心设计的剧本?)

一种被彻底愚弄、甚至可能从未真正了解过那个女人的冰冷感,混合着对怀中少年的巨大愧疚和同情,在他心底交织成一片暗流汹涌的深海。他面上那豪放磊落的温和,此刻完美地成为了最深沉的伪装。

然而,站在门口的漩涡水户,却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她那双清澈而敏锐的眼睛,并没有仅仅停留在千手柱间安慰弟弟的表象上。

作为漩涡一族的公主,她同样拥有着细腻的感知和洞察力。

她清晰地感觉到,千手柱间周身那原本如同阳光般温厚磅礴、能滋养万物的查克拉,在刚刚那一瞬间,似乎……极其细微地凝滞了一下?

就像平静的湖面下,突然有巨大的暗流汹涌而过,虽然水面依旧平静,但深处的波动却无法完全掩盖。

那感觉极其短暂,几乎像是错觉,但却真实地被她捕捉到了。

(他的查克拉……刚才是不是……?)

(是因为逆流的话太过惊人,让他也感到震惊和不适了吗?)

(还是……另有原因?)

漩涡水户的目光再次落在千手柱间那张写满了“无奈”和“同情”的侧脸上。

这位看似豪爽坦荡、甚至有些憨直的千手族长,似乎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心中悄然升起一丝警惕和更深的好奇,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继续安慰自己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傻弟弟。

千手柱间似乎毫无所觉,依旧完美地扮演着可靠“姐夫”的角色,只是那深邃的眼眸最底层,掠过了一丝无人能察的、冰冷而复杂的幽光。

(小不点,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宇智波初纯慵懒地靠在族位的软椅上,指尖划过一份刚送来的生意文件,另一只手随意地端起旁边的茶杯,轻呷了一口。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如同守护(监视)雕像般站着的宇智波泉奈,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灵动的弧度。

“泉奈哥~”她放下茶杯,声音轻快,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正好,奈良一族那边新送来的贴片膏药到了,听说对缓解疲劳、舒筋活络特别有效哦!”

她说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药盒,打开,里面是几片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深色膏药贴。

她站起身,脚步轻盈地走到宇智波泉奈面前,仰头看着他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却因她靠近而微微泛起波澜的脸。

“来嘛~”她晃了晃手中的膏药贴,语气不容拒绝,“看你整天站着,肩膀肯定酸了。我给你贴上试试效果!”

不等宇智波泉奈回应——或者说,她笃定了他不会在明面上拒绝这种看似关怀的举动——她已经绕到他身后。

微凉的手指轻轻拨开他后颈处的些许碎发,然后将那枚膏药贴精准地贴在了他颈后与肩膀连接处的穴位上。

“嘶——”

膏药初贴上皮肤的瞬间,带来一阵明显的清凉感,刺激得宇智波泉奈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喉结滚动了一下。

但那清凉很快化开,渗入皮肤,确实带来一种舒缓的感觉。

宇智波初纯的手指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着贴膏药的姿势,指尖仿佛无意地在他颈侧的皮肤上轻轻按压了一下,带着点恶作剧般的戏谑。

“怎么样?是不是凉凉的很舒服?”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贴在他身后问道,呼吸几乎拂过他的耳廓。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亲昵意味的“关怀”,像是一颗裹着糖衣的炮弹。

宇智波泉奈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微凉的触感和身后传来的、属于她的温热气息。颈后那贴膏药仿佛带着电流,让他整个后背都有些发麻。

他知道她大概率没安好心,可能只是无聊了想撩拨他,或者又藏着什么别的算计。

但……

这种被“关怀”的感觉,这种她主动靠近带来的、扭曲的悸动……却像毒瘾一样难以抗拒。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黑暗欲望,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极其低沉的单音:

“……嗯。”

算是接受了这份好意。

宇智波初纯满意地收回手,转回到他面前,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好用就行~下次再给你带!”

她重新坐回位子,拿起文件,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唯有宇智波泉奈站在原地,颈后那贴清凉的膏药如同一个烙印,时刻提醒着他这份扭曲关系中,甜蜜与痛苦交织的煎熬。

他看着她专注看文件的侧脸,眼神愈发幽深难测。

(宇智波初纯……你究竟……还想玩什么把戏?)

宇智波初纯处理完手头的一份文件,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像只餍足的猫。她一抬眼,发现宇智波泉奈还像尊门神似的杵在原地,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又奇怪。

她支着下巴,歪头看他,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和真切的疑惑: “泉奈哥?”

“你今天这么闲吗?”

“你的族务……还有刑房那边堆积如山的公务……都不需要处理了?”

她边说,边极其自然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如同画卷中雍容慵懒的杨贵妃,甚至优哉游哉地拌起了二郎腿,纤细的小腿在空中轻轻晃悠。她顺手又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热气,小口啜饮着,眼神斜睨着他,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狡黠的光芒。

“我可是听说了哦~”

她拉长了语调,像在分享什么小秘密,“你书房和刑房的待处理卷宗,都快堆到天花板了呢~”

她放下茶杯,对着他嫣然一笑,那笑容里混合着无辜、调侃和一丝极其隐晦的、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占有欲:

“所以啦~”

“放心吧,泉奈哥~”

“我都说了……”

她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甜蜜和笃定: “从你答应我的那一刻起……”

“我就还是你的人了……”

“跑不掉的~”

“你与其在这里盯着我……”

她重新靠回椅背,晃了晃脚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打发他去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如赶紧去把正事忙完?”

“不然……某些人又要说我是红颜祸水,耽误宇智波二把手处理正事了呢~”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是提醒,也是调侃,更是一种无形的催促——快去干活,别在这儿碍眼。

但同时,那句我还是你的人,跑不掉的,又像是一剂甜美的毒药,精准地投喂给了宇智波泉奈那颗充满不安和占有欲的心。

既给了他想要的“保证”,又巧妙地将他支开。

宇智波泉奈看着她那副慵懒随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听着她那番混合着关心、调侃和承诺的话语,眼神幽暗不明。

他知道她大概率是嫌他在这里碍事,想支开他。 但那句“你的人”和“跑不掉”,又确实奇异地安抚了他心底那头时刻躁动的野兽。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 算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仿佛在说“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然后终于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准备去处理那些确实堆积如山的、令人烦躁的公务。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宇智波初纯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小狐狸般的笑容。

(搞定~)

(笑面虎还是得好顺毛捋~)

她重新拿起一份文件,心情颇佳地继续看了起来,仿佛刚才只是打发走了一个过于粘人的……“自己人”。

傍晚六点,天色渐暗。宇智波初纯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从房间里踱步而出。她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脚步一转,熟门熟路地朝着宇智波斑处理军务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宇智波斑正凝神批阅着卷轴,侧脸在烛光下显得冷硬而专注。他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尤其是在背后——那是战场上培养出的、近乎本能的警惕。

几乎在宇智波初纯悄无声息靠近的瞬间,他的背脊就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然而,宇智波初纯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她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如同往常一样,极其自然地从身后伸出双手,就想环抱住宇智波斑的肩膀,将下巴搁在他颈侧撒娇。

“斑哥~”

她的声音带着点娇憨的尾音,“忙了一天累了吧?今天下午刚好到了奈良一族新送的贴片膏药,听说舒缓效果特别好,我给你贴……”

她的手指甚至已经触碰到了他黑色作战服的边缘,眼看就要探进去——

一只冰冷、有力、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攥住了她试图作乱的手腕!

动作快、准、狠!没有丝毫犹豫!

宇智波初纯所有的动作和话语瞬间戛然而止!

宇智波斑甚至没有完全转过身,只是侧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阴影中扫向她,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不容逾越的威严。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像一块巨石砸入水中,瞬间冻结了所有涟漪:

“初纯。”

“只有族长夫人……”

“才有资格碰这里。”

他的话语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砸在宇智波初纯的心上。

“族长夫人”

——那个她不久前才亲手抛弃、声明修复掉的身份。

他是在用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提醒她此刻的身份——只是“妹妹”。也是在明确地划清界限,拒绝她这种过于亲昵、已然越界的行为。

被他紧紧攥住的手腕传来清晰的痛感,和他话语里的寒意一起,让宇智波初纯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她看着他冰冷的侧脸,看着他眼中那片不容置疑的疏离,一股混合着难堪、恼怒和一丝不易察觉失落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呵……)

(族长夫人?)

(现在又来跟我强调这个了?)

手腕上的钳制松开,带着一丝冰冷的余温。

宇智波初纯脸上的僵硬只维持了一瞬,便迅速化为了另一种更加浓郁、更加狡黠,甚至带着点恶劣趣味的笑容。

她若无其事地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然后将那盒膏药随手放在了宇智波斑面前的桌子上。

“好吧好吧~”

她拖长了语调,仿佛在纵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膏药给你放这儿了,伟大的族长大人自己贴哦~”

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双手交叠,优雅地垫在下巴下面,身体微微前倾,趴在了宇智波斑的桌沿。那双墨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最上等的琉璃,里面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算计和挑衅,直直地望向宇智波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斑哥~”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字字带着软钉子,“我今晚呢~有个小小的任务需要外出一下哦~”

“特地来向您请示,请您准允~”

她故意用了敬语,显得既恭敬又讽刺。

还没等宇智波斑回应,她立刻又接上,笑容越发灿烂狡猾,仿佛抛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筹码”:

“不过嘛~”

她眨了眨眼,“具体是什么任务~无可奉告哦~”

最后那句话,她微微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恶魔般的低语和赤裸裸的威胁:

“你不想……再像以前那样……”

“一问三不知……”

“然后又不得不……喝下某些东西吧?”

“中药”两个字她没有明说,但那个意味不明的停顿和暗示,瞬间勾起了两人之间某个充满强制、失控和冰冷交易的禁忌回忆!

她在用他最厌恶、最忌讳的事情来威胁他!逼他让步!

宇智波斑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握着笔的手指猛地收紧,几乎要将笔杆捏碎!万花筒写轮眼眼中风暴凝聚,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个书房!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只狐狸、却敢肆无忌惮地挑衅他底线、甚至拿过去那场交易来威胁他的女人!

(她怎么敢——?!)

然而,宇智波初纯就那么趴在他的桌沿,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仿佛根本感受不到那足以让寻常忍者崩溃的杀意和压迫感。

她在赌。 赌他对那次意外的深恶痛绝。 赌他暂时不想再经历一次类似的、失控且充满羞辱的纠缠。 赌他会为了维持表面暂时的平静而选择妥协。

书房内死寂无声,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空气紧绷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

良久。

宇智波斑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冰冷至极的字:

“……滚。”

这等同于默认的放行。

宇智波初纯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得逞的光芒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她直起身,像只胜利的小孔雀,优雅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多谢族长哥哥准允~”

“那我就不打扰您处理公务啦~”

说完,她心情极佳地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书房,仿佛刚才那场充满火药味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只留下宇智波斑独自坐在冰冷的房间里,周身气压低得可怕,面前那盒膏药仿佛成了一个刺眼的嘲讽。

又一次。 他再次在她面前被迫做出了让步。

这种失控感,让他心中的暴戾几乎要破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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