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绷紧了，带着一丝压抑的恼怒。
曹阳笑了。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那可不好说，毕竟我这人，一向是来者不拒的。”
“你敢！”苏清寒的声音瞬间拔高。
“好了，不逗你了。”曹阳见好就收，“晚上有开幕式，挂了。”
他挂掉电话，看到孙清邈正红着脸，假装专心地看着手里的参赛手册，手册却拿倒了。
傍晚，三人准备出发。
孙清邈换上了一件淡雅的白色长裙，长发披肩，衬得她整个人温婉可人。
虞姬还是一身休闲装，正蹲在地上，好奇地戳着那个回到充电座上的扫地机器人。
曹阳从房间里走出来，白衬衫，牛仔裤，一身简单的打扮。
他走到孙清邈面前，低头看着她。
“曹阳，你就穿这个去？”孙清邈看着他，有些犹豫地问。
“不然呢？”曹阳反问。
“可是……开幕式是很正式的场合，你看手册上都写了，建议正装出席。”
“那是建议，又不是命令。”曹阳说着，抬起手，手指捏住最下面一颗扣子，停顿一下，再扣上。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故意的从容。
他一颗一颗地扣，扣到胸口时，停了下来。
最上面那颗扣子敞开着，露出小片结实的胸膛皮肤。
他没有再动，只是抬眼看着孙清邈，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孙清邈被他看得心慌，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你……你看什么？”
“手有点酸。”曹阳说。
孙清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她咬着嘴唇，捏着裙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曹阳也不催，就那么看着她。
最终，孙清邈还是妥协了。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伸出手去。
她的指尖很凉，带着一丝颤抖。
当她的手指碰到他胸口的皮肤时，她指尖一颤，就要缩回。
曹阳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热，将她冰凉的小手完全包裹住。
“孙大夫，你平时拿抓药的手，怎么今天连颗扣子都对付不了？”他低声调侃。
孙清邈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被他握住的手心都开始出汗。
“我……我没有。”她小声反驳。
他的心跳透过皮肤，沉稳地敲在她的指尖上。
那股热量顺着她的手指蔓延，烫得她指尖发麻。
“你再扣不上，”曹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就当你是不想让我穿衣服出去了。”
“我没有！”孙清邈急得快哭了，手上的动作更乱了。
终于，她捏住了那颗扣子，对准扣眼，用力一塞。
“好了。”她小声说，想把手抽回来。
曹阳却没松手。
他拉着她的手，翻过来，看到她的手心因为紧张，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几道红印。
他皱了皱眉，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几道红印。
“手掐坏了，”他的声音很低，“晚上谁来伺候我？”
孙清邈浑身一颤，猛地抬头。
她对上曹阳的眼睛，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当机。
开幕式的会场，人声鼎沸。
曹阳带着孙清邈和虞姬，凭入场券进入参赛者区域。
他一身休闲打扮，身边的孙清邈温婉动人，虞姬纯净脱俗，三人一出现，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那男的是谁啊？身边两个女的都这么顶？”
“穿得跟个地摊货一样，怎么进来的？”
“嘘！小声点，他就是那个曹阳！一句话把魏家大少说晕过去的那个！”
议论声中，夹杂着嫉妒、不屑和好奇。
曹阳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领着两人找到座位。
刚要坐下，旁边一个穿着西装、贼眉鼠眼的男人，忽然伸出了腿。
孙清邈没注意，脚下被绊了一下，惊呼一声，身体向前倒去。
曹阳眼神一凝，手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孙清邈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好闻的皂角味，脸颊瞬间红透。
曹阳扶稳她，目光扫向那个伸腿的男人。
男人正要收回腿，装作若无事的样子。
“这位朋友。”曹阳笑呵呵地开口。
男人动作一僵。
“腿脚不好就早点治。”曹阳拍了拍孙清邈的后背，示意她坐下。
“别等到烂掉了，想治都来不及了，那才叫可惜。”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看着曹阳，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妈的，外地来的杂种，你等着……”
周围几个认识他的人，都发出了窃笑。
曹阳没再理他，拉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孙清邈坐下。
很快，灯光暗下，开幕式正式开始。
主持人登台，说着冗长的开场白。
曹阳听得昏昏欲睡，脑袋一歪，直接靠在了孙清邈的肩膀上。
孙清邈的身体又一次僵住。
她能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重量，还有他呼吸时吹在自己脖子上的热气。
她的脸又开始发烫。
终于，到了介绍评委团的环节。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本届大赛的首席评委，来自魔都国际医疗中心的——楚冰辞院长！”
聚光灯打在舞台的入口。
楚冰辞走了出来。
一身白色西装套裙包裹着她的身体，找不出一丝褶皱。
长发在脑后盘起，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她走到舞台中央，对着台下微微鞠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原本嘈杂的议论声低了下去。
整个会场，因为她的出现，安静了一瞬，随即掌声轰然响起。
曹阳睁开眼，从孙清邈的肩膀上坐直身体，看着台上的女人，摸了摸下巴。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用力抓住了。
一股寒意从接触的地方传来。
他转过头，看到虞姬正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身体在微微发抖。
“怎么了？”曹阳皱起眉。
虞姬没有回答，只是抓着他的手更用力了，指甲都快陷进他的肉里。
她的嘴唇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邪气。”
曹阳心中一凛。
他顺着虞姬的目光，向观众席的后方看去。
那里光线很暗，坐着许多看不清面孔的人。
他开启了【灵枢天眼】。
瞬间，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得不同。
人群中，一道道或强或弱的气流在涌动。
而就在虞姬注视的那个角落，一团黑气盘踞在一个瘦小的身影上，缓缓蠕动。
那黑气不断翻滚，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其中隐约有骷髅的虚影在闪动。
曹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嘴角的笑意收敛，目光定在那个角落。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那个笼罩在黑气中的身影，缓缓抬起了头。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眼窝深陷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东南亚风格的服饰，毫不起眼。
他对着曹阳的方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的牙齿很白，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