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的键盘声在“天宇”机房里敲得像密集的雨点。
连续四十八小时没合眼，他的眼镜片泛着青黑的疲惫，却仍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
这是东南亚三家地下钱庄的数据库，每一笔比特币兑换、每一笔小额汇款，都在他的追踪下显形。
“找到了！”他突然拍了下桌子，鼠标点在一份资金汇总报告上：
“所有流向‘猫头鹰’的资金，最终都进了这个账户，印尼雅加达，户主‘陈金虎’，退休外交官。”
林警官盯着报告上的名字，眉心拧成结：
“陈金虎……我查过他的背景。退休前是印尼驻华大使馆的文化参赞，精通宋元陶瓷鉴定；
当年还参与过故宫‘南海一号’沉船文物的印尼巡展。”
陈凡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神瞳护目镜的蓝光在他眼底掠过：
“文化参赞的身份，能接触到国内顶级文物专家；退休后的外交豁免权，让他能避开常规调查，更关键的是……”
他调出“猫头鹰”的物流清单：
“胡海的货，都是通过香港‘振华物流’运到雅加达，再由陈金虎的人接手；
他在雅加达有渠道，能把高仿文物包装成‘合法海外回流文物’，卖给博物馆或者私人藏家。”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服务器的嗡鸣。
叶敏攥着笔记本的手微微发抖：
“也就是说，‘虎爷’根本不是什么黑道大哥，是个藏在外交官壳子里的文物骗子？”
“比黑道更可怕。”陈凡打开一份旧文件。
是当年整理的“文物犯罪类型清单”：
“这类人懂文化、有人脉，能把赝品卖出真品的价格，还能借‘文化交流’的名义洗白。他们的洗钱渠道，藏在‘文化合作’的外衣下。”
破解“虎爷”的社交媒体：私密相册里的真相。
要坐实“陈金虎=虎爷”，必须找到直接证据。
绍忆欣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打开笔记本电脑：
“我试过钓鱼链接，他的账号用了双重验证。但……”
她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社会工程学”文档：
“我黑进了他的私人助理的邮箱，找到了他的社交媒体登录密码，是他孙子的生日。”
屏幕上弹出陈金虎的社交媒体主页：
头像是一张他和印尼总统的合影，背景是雅加达的独立广场；
朋友圈里全是“文化沙龙”“文物捐赠”的动态，配图是他在博物馆讲解的照片，文质彬彬。
“加密相册。”绍忆欣点开一个带锁的图标：
“设置了指纹+密码双重保护。”
唐峰凑过来：“试试他的指纹，助理邮件里提到，他习惯用右手食指解锁手机。”
绍忆欣输入密码时，手心全是汗。
三次错误后，屏幕突然弹出提示：“指纹验证成功。”
相册里的第一张照片，就让在场所有人呼吸一滞……
照片里，陈金虎穿着休闲的蜡染衬衫，站在一个地下仓库门口，怀里抱着个锦盒。
身旁的胡海咧着嘴笑，露出脸上的刀疤，手里举着一瓶“元青花梅瓶”。
瓶身的龙纹和胡海卖给约翰·史密斯的那一件，胎土的裂纹走向完全一致。